獨自在房間裡待了幾天的韓瑞,這天像往常一樣在畫上添墨,修修改改,忽的奶奶在院子裡喊他,“韓瑞,看誰來了。”下面突然變熱鬧了,韓瑞走到窗外開啟落地窗,“爸爸媽媽!”很意外的,他原本以為他們不會回來了。

他興沖沖的下樓,客廳裡女人身材高挑,放下買的一堆東西,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身後明顯是韓瑞的父親,中年的年齡遮不住年輕時的意氣風發,身材沒有走樣,只是面板曬的有些黑。

“媽。”韓瑞現在所有的情感都匯聚在一個字裡,重逢的母子心情是複雜的,“囝囝,又長大啦。”韓母高興的抱著他,兒子已經比她高太多了,她也不矮,在女生中有一米七零的淨身高,她養的小王子真的長大了,“本來想在你生日那天回來給你一個驚喜,結果時間沒錯開,來晚了,sorry。”後面的腔調和小孩子差不多。

韓瑞當然理解,他只希望父母平安到家,其他的已經無所謂了,“生日我過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今年過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生日,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韓母為他感到高興,“真的嗎?那太好了,在學校是不是交到新朋友了,我兒子怎麼這麼棒。”做父母的當然希望孩子越來越好,高中時的韓瑞朋友少,韓母總是擔心他在學校沒朋友,無聊不說萬一患上心理疾病,她能不心疼,看著寶貝逐漸往好的方面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兒子,都快有我高了”韓父用手拍他的後背,“哇,時間真是快,明年就要畢業了。”韓瑞的身高自然差父親一大截,他的身高也不是開玩笑。

“嗯,你們回來怎麼不打電話,搞得我措手不及。”韓瑞現在都不敢相信,他想掐自己一把,自己沒有做夢那是好的。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韓母高高興興的說,驚喜當然是不讓人知道的好。

奶奶端出茶,“剛剛你們來嚇我一跳啊,我說這美女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我兒媳婦。”團聚時的歡笑是最為快樂的。

韓母韓父的房間這麼久沒住,仍舊沒落灰,韓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打掃,相框也是擦的亮晶晶的,“來,囝囝,給你買的生日禮物。”韓母拿著新羽絨服在韓瑞身上比劃,衣服是偏淡的黃色,大小沒買錯,“穿上得多可愛,這個顏色奶乎乎的,囝囝喜歡嗎?”

在韓瑞幼兒園的年齡,韓母就喜歡給他穿偏粉色的衣服,小時候的韓瑞長的也像個女寶寶,誇他漂亮的阿姨也一直以為他是女孩子,加上小孩子的聲音糯糯的,被誤認為為女生的機率就更大了,也導致韓母現在買韓瑞的衣服習慣買淺色的。

過了十八歲男人就不能穿的這麼幼稚,但看媽媽期待的眼神,韓瑞將心裡的想法暫且壓下去了,“嗯,媽媽的眼光果然特別的高,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幾句話誇在韓母身上還是很受用的。

韓父身為大老爺們沒弄這麼多花裡胡哨的,給韓瑞轉了五千塊錢,讓他自己買,呵呵,還是老父親實在。

今天的陽光比往日都要熱烈,韓瑞告訴父母自己要出去一趟,韓父是愛玩的性子,問他去哪,隨便開車送他,韓瑞說:“地址發你手機上了。”

韓瑞看著這裡的風景,去往奉銘斫家的這條路有大江,天橋,如果是傍晚,夕陽暈染出斑斑點點的紅更加絢麗。本想緩幾天去,可過年後基本就是走親戚,更抽不出時間,今天有空就把諾言承諾了。

韓父哼著小曲,心情看起來就好,“唉,么兒,在學校談戀愛了嗎?”這才是他關注的問題,自己這優越的基因,不可能不討人喜歡。

韓瑞心臟彷彿驟停了,“啊,沒有,沒有。”他知道父親喜歡開玩笑,沒太當回事,韓父一聽眉毛都皺起了,“嘶,你眼光挺高啊,學校好看的都看不上?還是說那些小姑娘看不上我兒子?”後一種結果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能接受另一半是白話病的人不多。

韓瑞只能笑著打哈哈,“可能是現在女孩子都比較獨立。”可不是嘛,現在女生樣樣精通,開公司,創業,男人會的女人都會,還比那些男人更強。

這可把老父親愁死了,雖然沒硬要求韓瑞要結婚,但總不能老了以後沒人陪,這是他擔心的根本原因。

送到以後,韓父說要找兄弟些喝酒,韓瑞下車就開車走了。

韓瑞直觀的感受到奉銘斫家的壯觀,外面院子種著滿滿的月季玫瑰,還有一整排的桂花樹,房子也是法式風格的小別墅,他唯一能想到了形容詞就是有錢,大款。

還沒進門,院子裡的奉夢妍就撲了過來,“韓哥哥你真的來了!”韓瑞放下買的牛奶,“嗯,自己在玩嗎?”輕輕的給她一個擁抱。

奉夢妍說:“哥哥不陪我玩。”趁機說說奉銘斫的壞話,“哥哥太忙了是不是?”韓瑞瞎猜的,奉夢妍點頭搖頭,她不確定,說幫韓哥哥拎東西,哼哧哼哧的抱著牛奶盒子跑去開門。

奉夢妍進屋,怕的把牛奶放在地上,保姆看見了立刻拿來放到該放的位置,另一位保姆為韓瑞泡了一壺茶,“杏姨,有零食嗎?”她朝泡茶的保姆說,韓瑞接過茶說了謝謝。

客廳冷冷清清的,韓瑞想不出上一次熱鬧是什麼時候,奉夢妍拉著韓瑞準備上樓,“哥哥,我們去樓上玩。”門被開啟,奉銘斫提著東西進來。

四目相對,韓瑞露出笑,“買東西去了?”來之前韓瑞給他發過訊息,聲音奉銘斫眼底的驚訝只有短暫的一秒,“嗯,來的比我想象中早。”他以為韓瑞要在他回來後到。

韓瑞樂了,“驚喜嘛。”這一幕在奉銘斫捕捉到感覺可愛極了,尤其是韓瑞將嘛字拖長,有種懶洋洋的感覺。

能狠狠上去親一口,奉銘斫絕對不猶豫,他拿出買的東西,有寫對聯的紅紙,墨汁,毛筆,晚上的食材,奉夢妍翻看塑膠袋,“哥,你沒買對聯嗎?今年不貼對聯嗎?”

奉銘斫敲她的腦瓜,指了指桌上的紅紙,“自己寫。”奉夢妍不敢置信,“自己寫?哥,你會嗎?”這個質疑,奉銘斫選擇置之不理,開玩笑好嗎?大學生駕馭這個不是輕輕鬆鬆。

韓瑞看著這些,準備的還挺全,“每年都是自己寫嗎?”他放下墨汁,看向奉銘斫,奉銘斫否認了,“不是,今年想嘗試自己寫。”韓瑞坐下,一隻手託著臉頰,右手拿著叉子,叉子上是蘋果,“每年都寫這樣挺浪漫的吧。”說完將蘋果放進嘴裡。

奉銘斫愣了有三秒的手機,他拿著毛筆,像是在自問,“浪漫嗎?”韓瑞淡淡的說:“屬於中國人的浪漫。”這樣一想還真挺浪漫的。

換奉夢妍好奇了,“那韓哥哥也自己寫對聯嗎?”韓瑞沒有否認的說:“寫。”奉夢妍又問,“每年都寫?”這次韓瑞搖頭了,“在沒有學會毛筆字前沒有,會了以後才寫,每年寫。”

韓瑞柔和的如清晨撒入森林的陽光,他好像在韓瑞身上裡看到浪漫的影子,“浪漫的藝術家。”他小聲的喃喃自語,沒聽清的韓瑞問,“什麼?”他感覺奉銘斫有些出神。

奉銘斫重複那句話,這次他們都聽清了,“韓瑞你是浪漫的藝術家。”砰,砰,心跳的好快,韓瑞平復呼吸,強迫自己鎮靜,“你也是,浪漫。”說的沒頭沒尾,奉銘斫短暫的笑了,真是可愛。

準備工作做全,奉銘斫也要開始了,雖然他的毛筆字算不上精闢,但寫春聯還是綽綽有餘,奉夢妍現在還不會寫,就只能在旁邊看著,韓瑞也是安靜的觀看。

奉夢妍晃著腳說:“韓哥哥要寫嗎?韓哥哥來寫絕對漂亮。”這話是真的,可這是人家的對聯,韓瑞開始是拒絕的,奉夢妍的不依不饒,奉銘斫也沒有反對,還給他一隻毛筆,韓瑞不得不寫。

韓瑞看奉銘斫都快寫完上下聯,他拿了張方子,放成稜形,準備寫時發現奉銘斫,奉夢妍一大一小的都過來看,他說:“你們這樣好可愛啊,也沒什麼好看的。”哇,兄妹兩長的也太像了。

這樣看簡直是縮小版的奉銘斫,他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奉銘斫,誇了韓瑞這麼久的可愛,奉銘斫沒想到會有被誇的一天,“看看不收錢吧,不看白不看。”有便宜不佔是笨蛋。

韓瑞說:“好,隨便你們看。”認真的時候是感受不到外界的,韓瑞寫完衣字旁突發奇想,他被這個想法萌到了,不覺中勾起了唇角,奉夢妍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沒見剛剛看奉銘斫有這股勁。

放下筆,一個福字呈現在面前,和普通的福不一樣,韓瑞將右上方改為一隻可愛Q版小狗的頭,下面才是田字,奉夢妍看到後眼睛都亮了,“我可以要這個嗎韓哥哥,這個貼我房間門上。”這就開始預約了?

奉銘斫看到韓瑞孩子氣的一面,很純潔,“怎麼想到畫這個的。”韓瑞誠實的說:“寫的時候想到,你們剛剛看過來時像兩隻小型幼崽,靈感來的太快,就畫下來了。”就這著張,韓瑞有寫了幾張,有小兔子,小熊,小豬,最開心的還是奉夢妍,每寫一張她都想要,為什麼她只有一個房間。

在韓瑞的幫助下對聯貼的很順利,貼方子時,奉夢妍就不果斷厲,“要哪個啊,小豬,還是小兔子。”奉銘斫拿著調好的麵粉糊糊,說:“你在慢點它就冷了。”親哥的催促下,她將希望的目光投向韓瑞。

壓力山大,“小兔子吧,女孩子都喜歡毛茸茸。”韓瑞說到,奉夢妍很聽話,“好,那就貼小兔子,粉刷匠上。”奉銘斫翻了白眼,“是。”奉銘斫的房間貼的則是第一張小狗。

玩的差不多,韓瑞也該回去了,臨走前奉銘斫拿了一個盒子,握著他的手腕,放到了他的手心,“生日快樂,補給你的生日禮物。”韓瑞腦子好像不會轉了,他呆呆的看著手裡紅色的首飾盒,奉銘斫鬆手後,手腕像著火了的燙。

“可是你送我圍巾了,那不是嗎?”韓瑞以為它是,奉銘斫將他驚訝,呆愣的小表情收入眼底,“不是,在你奶奶沒說時,我根本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那個也不是給你的生日禮物,這個才是,開啟看看。”

奉銘斫的每句話都有吸引力,韓瑞在他的指引下開啟了這個盒子,他拿起這條漂亮的項鍊,奉銘斫說:“這是我去銀飾店買的平安鎖,純銀的帶著安全。”平安鎖中間刻著小小的福字,紅繩是麻花結,平安鎖兩邊各有兩顆瑪瑙對襯,正因為有瑪瑙的點綴,平安鎖更是特別。

韓瑞呆愣的看了好久,他指腹不斷的摸著鎖上的每一個細節,以至於他都忘了奉銘斫在,“我幫你戴上,要戴嗎?”奉銘斫看出了他的喜歡,一出聲韓瑞回神,“要,要。”微不可查的手指在遞給奉銘斫時的顫動。

奉銘斫拆開繩結,他以為的韓瑞迴轉身,意外的韓瑞只是低頭,他輕笑著給韓瑞戴在了脖子上,再抬頭時韓瑞細小聲的說:“謝謝,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生日當天,段林,陳俞宇,佟錦等人都給他發了祝福,紅包等,他的觸動都沒現在的明顯。

奉銘斫你真的讓我好意外。

“希望今年,不,不只是今年,以後的每一年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成長。”奉銘斫給了他最真誠的祝福,也是韓瑞聽過最美好的祝福。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只記得最後眼眶裡的水汽和離別時的道謝。

團圓飯已經做好了,一家人坐在客廳,放著爺爺奶奶喜歡的電視劇,聊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韓瑞覺得這一刻好幸福。

飯後,韓母搬出一大盒化妝品,“囝囝,來我給你來個大改造。”她端了個凳子和韓瑞面對面的坐,韓瑞看著這些他沒特別熟悉的化妝品,心裡開始打鼓,到不是怕,就感覺好奇怪。

“平時是不是沒化過全妝,口紅也沒擦過吧。”韓母拿著美瞳,“這是最近新出的霧藍色。”韓瑞看著那個美瞳,嘴角抽了抽,“媽,我的瞳孔本就是藍色。”這是母愛的流失,還是感情的淡化。

“我當然知道啊,又不給你戴。”韓母說,將前面的頭髮用髮卡撇起來,韓母拿出粉底液擠在虎口上,韓瑞看母親這個架勢,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認命的閉眼。

韓父和兄弟聊天,突然看到後,若有所思起來。

首富:兄弟萬一自己兒子是彎的怎麼辦?

菸酒:?你家寶貝兒子彎了?

首富:嘶,不確定。

韓父想了想,自己兒子沒女朋友的原因不會是,他根本就不是直的!?

“韓瑞。”韓父的語氣突然凝重,韓瑞閉著眼回應,“有事?”這個這個怎麼說呢,不好說,直接問?“就,你這個問題要摸著良心回答我。”韓父雙手交叉,是有些緊張的。

“什麼?”韓瑞聽這個語氣就覺得沒好事,韓父深吸一口氣,“你,你是不是彎的?”聲音不大,但在客廳的人都聽著了。

韓瑞明顯抖了抖,“啊……”他不知道父親是怎麼知道的,這個這麼明顯嗎,現在他慌了,從來沒撒過謊的韓瑞,覺得這件事沒必要瞞著,早晚都是要說的,“是……我不喜歡女生,這是真的。”坦白從來他更慌了。

韓瑞明顯感覺到媽媽動作停頓了下來,他睜開了眼,韓母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管囝囝喜歡什麼她都支援,“你怎麼不早點說呢,媽媽又不罵你,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麼,小秘密。”

韓瑞知道媽媽開放,自己說完當然比較輕鬆,“沒啦,奚女士。”他伸出三更手指發誓,“沒有任何秘密,我保證。”韓母看他的小表情,上手揉了揉韓瑞的臉,“哎呦,嚇死你。”

韓父以為老婆會不理解,看老婆根本沒拿這件事說事,自己也就放心了,轉而問起,“那談男朋友了嗎?”抓著這個話題不放了。

爺爺奶奶思想也不封建,自己孫子喜歡的就是最好的,男人女人陪著都行,只要孩子老後不是孤苦伶仃的,他們去天堂和也就放心了,至於更多的他們不去奢求。

很慶幸的有這麼好的家庭氛圍,在愛中長的的小孩,以後等待他的是更加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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