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是你老子
不幸中的萬幸結果是好的。
因為陸嘉棠及時匿名舉報，孫家沒來得及行動便被抓獲，海島部隊不僅沒有損失，還因孫元的事幫助國家揪出藏匿在A市的間諜網，但間諜組織滲透已久，國家仍存在損失。
接下來進行全軍整頓，碼頭無論是人還是物只進不出，周老爺子向家裡報平安時告訴大女兒周瑤他現在暫住江月家裡。
周瑤找了江月多年，嚷嚷著要上島探望，周老爺子說了島上現在只進不出的情形，不同意她上島，周瑤不聽老頭子嘮叨，果斷掛了電話。
又過了三天，陸啟帶陸家老兩口走著回到家。
被關幾天陸老太太知道怕了，現在的四兒子不是小時候趴在她腿邊哭著要抱的孩子，不再任由她打罵。
老兩口一步一步顫顫悠悠跟在陸啟身後，抬頭瞧見兒子提拔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遙遠，心底晃過一絲後悔。
陸啟一人走在前面心裡矛盾不好受，他沒能在父母身邊孝敬，始終是他虧欠他們。但這次事他們做過分，給一個教訓就夠了，反正也折騰不了幾年，而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能做的不多。
只要老兩口能夠安分守己，他就願意給他們養老送終。
開門後，陸老兩口瞧見寬敞整潔的大院子比他們祝筒子樓好不知道多少倍，他們住的地方多少有些憋屈，公共衛浴、公共廚房又髒又要排隊，這麼好的地方真是便宜那三個賠錢貨享受。
客廳內陸嘉棠一個人看著電視隱約聽見院子有動靜，以為是陳母回來了，趿拉著鞋子跑出來，發現是陸啟。
“爸爸，你回來啦！”語氣裡的欣喜沖淡了陸父的煩惱。
“嗯，你媽媽呢？”
“媽媽在英子姨家做衣服呢，我去叫。”陸嘉棠無視用死魚眼盯著她的爺爺奶奶，跑去馮英家裡。
陸老太太在陸啟面前學會收斂，只敢在心裡咒罵。
陳燕對陸老太太有陰影，心中膽怯三步一回頭的挪動。
馮英好笑，跟上去為陳燕壯膽，做飯也有個幫手。
“爸，媽，你們來啦？呵呵。”陳燕牽強賠笑，感覺空氣裡的氧氣都稀薄了。
陸老爺子耷拉下來的眼皮絲毫沒有抬起來的樣子。
陸老太太瞟了一眼，瞧見陳燕穿著新衣服，和二十年前初見沒多大變化，嫉妒生恨，陸啟在不好發揮但他總有不在的時候，心思又活絡起來。
一切陸啟都看在眼裡，剛剛升起的愧疚感消散。
“媳婦兒，家裡還有多少錢？我去趟歐陽家賠禮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你臉上怎麼有抓痕？”陳燕一進門忐忑問候陸家老兩口，這會才正眼看陸啟，他臉上的三道血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陸嘉棠剛剛沒注意，聽到媽媽的話，捧起陸父的臉：“爸爸，你被畜牲撓了？”
陸啟：……
知道實情的馮英：小丫頭真會說話！
“呀，這抓痕就是畜牲撓的，陸政委你打疫苗沒啊？”馮英是真的想幫陳燕出氣，畜牲二子故意咬重口音。
陸老太太忍了陸嘉棠，忍不了不認識的陌生女人，“蹭”站起來，手指著馮英：“你個賤女人罵誰是畜牲？”
馮英故作驚訝捂著嘴：“老太太，我在說陸政委臉上的傷，難道是你……”
她驚弓之鳥般躲在陸嘉棠身後：“老太太，我無意得罪你，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弱女子計較。咳咳咳……”說完虛弱的咳嗽幾聲。
“你……你……”老太太氣不過，抄起順手的東西砸過去。
“夠了，帶你們回來是收拾一下，跟我去司令家道歉，不是撒潑！道完歉你們回招待所，等船能出島你們就回去！”被點心砸到的陸啟冷著聲音。
陸老爺子摔碎茶盞瞪著眼怒吼：“我是你老子！你我走！！！”
有了老頭子撐腰，陸老太太有了底氣：“天殺的，你為了陳燕這個賤女人還有兩個賠錢貨，趕你老父老母，你個不孝子當初怎麼不死在我肚子裡。”
陸嘉棠氣的要死想衝出去打一頓這兩個老不死的，被陳母用力拉住。
陸啟冷笑：“呵，怎麼？忘了我為什麼離家出走了？當初您為了三哥能娶到水芹不就想弄死我嗎？”
屋子裡靜默，連陸老爺子都怔怔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撇嘴心虛回視，也不否定。
陸啟又道：“十三歲離家，我在外面討了兩年生活，十五歲有契機參軍。
1951年我出國參加戰役重傷，我怕自己死了，託戰友把所有積蓄寄回家，只留下買一張斂屍布的錢，你們一封信沒來過。
後來我跟陳燕結婚，婚禮當天你們終於來了，結果揹著我要陳燕的嫁妝，到手後直接走了。
再然後陳燕懷糖糖的時候，我被組織派到島上任職顧不上家裡。陳燕懷的辛苦，孩子生下來，還要照顧不滿三歲的嘉嘉，我無奈尋求家裡幫助，你也來了，可是你嫌棄是兩個女兒，偷了家裡唯一的積蓄走了。
陳燕看在你們是我的父母份上總是心軟，而你們做長輩的呢？”
陳燕默默流淚，原來她沒說出的話他都知道，陸嘉棠和馮英心疼陳燕，狠狠盯著老太太。
陸老爺子聽不進去：“老子把你生下來，你就是欠老子的。”
陸啟簡直被氣笑：“我欠你的，那陳燕跟孩子們呢？”
說到女人們，陸老太太起勁：“三個賠錢貨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這些應該孝敬你老父老母。”
狗急了還跳牆。
陸嘉棠學著老太太的架勢，指著老太太：“你他媽不是女人，你個老不死的也是個賠錢貨，口口聲聲賤女人，你跟你祖輩上女的都是賤女人。”
話閘開啟，陸嘉棠停不下來，她今天就要說個痛快：“老頭兒你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不是從女人肚子裡生出來的？重男輕女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還有老太太你那雞爪子不要就剁了，指什麼指，你再指我試試！”
“反了天了啊！反了天了，陸四兒這就是你教出來的賠錢貨！”老太太氣的手指陸嘉棠抖。
“你最好把天叫下來，看看你做的孽，一定活著遭天譴，死了被掘墳。你也知道呆了二十年，其實我在天上看著這一切，現在回來就是上天讓我懲罰你的。”一字一句，字字誅心，老人家越老越信奉鬼神，老太太莫名浮現江月渾身是血的盯著她，像是討命，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她轉頭對著老爺子：“看到沒，多行不義必自斃！”
陸啟被老太太暈倒嚇到，還是擔心。
陸嘉棠利落兩步走過去，掐著老太太人中，幾秒鐘轉醒。她罵爽了不再刺激老太太，又回到陳母身邊。
陳燕跟馮英看著眼前軟軟糯糯的女孩被氣到爆炸，想象不到剛剛“撒潑”的人就是她，嘴裡巴巴說出的話確實爽。
陸老爺子恢復理智冷靜：“陸四兒，你這是不孝，我向你們上級舉報，你這官可是做不成了。”
陸啟沒想到父母這麼無恥，語塞。
陸嘉棠有衝出來：“我爸做不成官兒，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陸老爺子被懟的啞口無言，無能狂怒：“我是你老子！！！”
“是我老子如何！收了別人的錢就想打我的女兒的主意賣給陌生男人，你是什麼老子！”
陸嘉棠：啥？我聽到啥？
“你要賣我姐？你想死吧！”她擼起袖子準備血戰。
……
“糖糖，是你……”陳燕在後面默默提醒。
陸嘉棠：噢，那還好。
“啥？賣我？你倆腦子裡裝的狗屎尿泡，我才二十歲，喪盡天良。”
……
馮英：“糖糖，你媽二十歲生的你。”
陸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