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媽媽媽
四天後，消失的趙小丹胳膊掛著三四個普通的袋子上了回島的船，大家故意離她遠了點，這幾天下雨船上的人不多，每個人中間或多或少的隔了座位，她把袋子抱在懷裡，生怕別人奪了去，毫無感覺。
下了船，巡邏隊已經等在那裡，當她被告知丈夫被停職調查，調查期間，她也不能出島，心如死灰，緊緊地抱住袋子引起了帶隊班長的警覺，以調查的名義，直接把人帶走。
日子轉眼到了月末，陳母馮英心中雀躍，提前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因為買的大部分東西一樣，陳母袖子一揮拿定主意男人們不在，女人當家做主，兩家湊在一起熱熱鬧鬧過假期！
“媽媽媽，你怎麼泡這麼多豆子，綠的紅的黑的，你要做豆子大雜燴吶！”
陳母：……
馮英：……
“媽媽媽，滷肉的鍋“咕嚕咕嚕”冒泡了，是不是能吃了？”
“媽媽媽，你碗裡泡的啥，那麼硬，味道怪怪的，滂酸！”陸嘉棠上手伸碗裡就捏，“pia”一聲，陳母扇向她罪惡的爪子。
陸嘉棠也不惱，捂著手“嘿嘿”一笑。
馮英落井下石道：“皮緊了讓你媽多松幾下！”
孩子不在的時候做母親的朝思暮想，食不下咽，天天在身邊狗厭人煩。陸嘉棠算是個例，以前呆傻痴愣，一言不發，陳母視若珍寶，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裡怕摔，寶貝女兒剛開始喊“媽媽媽”陳母不厭其煩，現在是煩不勝煩，天天就知道“媽媽媽”，唉，當媽的真不容易！
“媽媽媽，豆子泡了一早上了，你在不用要發芽了。”
“別叫了祖宗，你看電視去行不行。”陳母以前儒雅和氣，現在雖談不上暴躁，但也算是給溫柔似水的性子上添了一把大火。
“媽……”
“別叫了，你也是我祖宗！你那魔音我睡覺都夢到了，你現在不叫我耳邊都有聲音。”馮英也受夠了折磨。
家裡三個人，兩個人嫌棄，陸嘉棠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好，有人在家嗎？陳姐在嗎？”屋外董招娣的聲音傳進來，這是她第一次來陸家，陸嘉棠立刻起身去院子裡迎接。
“董姐姐，我媽在屋裡呢，快請進。”
董招娣被熱情的迎進屋，滷肉味兒撲面而來，不自覺吞下口水，客廳大彩電使她瞪大了雙眼，大小桌子上都鋪著不同顏色樣式的桌布，白色蕾絲居多，卻一塵不染，靠牆玻璃櫃裡擺滿了整套杯具，沙發靠背墊了一圈的抱枕，坐起來很舒適，木質茶几花色桌布上放著純白色精緻造型的盤子，裡面有手工製作的糕點很水果。
陸嘉棠沒好之前陳母沒有心思搞這些，然而董招娣第一次來，認為陸家一直這樣。
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鼓起的勇氣化作了侷促，越發不安，她出門特意為來陸政委家換了身最新的衣服，只有2個補丁，還是笑話。
“董姐姐，請喝茶！”董招娣低頭假裝逗弄孩子，隱藏起情緒。
“媽媽媽，董姐姐來了！”
陳母跟馮英圍著圍裙從來廚房出來，粘了滿手的面。
“小董，你跟糖糖聊會兒天，我們手邊的活兒馬上結束了。”
“別客氣，當自己家，嚐嚐點心，姐親手做的。”
“哎。”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她抱著孩子的手緊緊捏住。
二人也算打過招呼，回到廚房繼續揉麵擀麵。
五分鐘後，廚房裡二人洗完手出來，董招娣微笑起身。
陳母瞧見她懷裡的孩子，笑容和藹地接過，孩子一到陳母懷裡就開始傻樂，逗的屋裡的人都咧開了嘴。
有了孩子熱場氣氛不算尷尬，董招娣心裡稍微放鬆下來，猶豫要不要開口，她不希望馮英在，又坐了十分鐘，馮英沒有要走的樣子，咬著嘴唇下決心對著陳母道：
“陳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好！”
“英子，你看好孩子。”
“知道了，我又不是你們家糖糖。”
“英子姨，我在旁邊！”
“啊，對哦！”那又咋啦，有本事你咬我啊！
陸嘉棠氣的手癢癢：“尊老愛幼，不跟你計較，哼！”
客廳太吵，陳母進了書房就關上了門，把那兩個聲音隔絕在外面。
纖細的手指拂過董招娣耳邊凌亂的碎髮，手指帶著些許的涼意，撫平了她不安的心，知心大姐姐一般開口：“小董，有什麼難處？”
董招娣不敢直視陳母的眼睛，低著頭悶悶的“嗯”了一聲，陳母險些沒聽見。
“事情說清楚，能幫我肯定會幫！”陳母體諒年輕的她初為人母的不易。
陳母肯定的話令董招娣猛地抬頭，像看見了拯救著她的光。
“陳姐，我能借您一百塊錢嗎？”顫顫巍巍帶著祈求開口。
“是遇到什麼難處？”一百塊不是小數目，陳母不是擔心小董還不起，而是擔心一百塊對他們家來說杯水車薪，徹底解決難處比借錢來的划算。
董招娣沒聽出來話裡的意思，堅持要錢，陳母想了個折中辦法，只好取了5張十元大團結塞進她的手裡，隨後招呼她去客廳看會電視。目的達到了，董招娣不想留硬生生坐了半小時抱著孩子回去了。
“姐，小董借錢了？”馮英好奇。
陳母沒直接回答打著商量說：“粘豆包馬上熟了，等會讓糖糖跑個腿送過去幾個。”
“行。”
三個人繼續看電視，沒注意到屋外木製的半扇大門被開啟搖搖晃晃。
“媽媽媽，好香啊，熟了吧！”
“再悶五分鐘，饞貓。”
“姐，你腚下坐的啥？”
陳母起身：“呀，是孩子的襪子。糖糖你送東西捎過去。”
“喳！”
“這孩子，你是太監？”
“好的，陳太太。”
“萬惡的舊社會！”
“是，長官！太香了，熟了熟了，媽媽媽，快！”
“走，下包子嘍！”
陸嘉棠一口氣吃了三個半，剩下的半個實在撐得吃不下，被陳母搶了下來。
“正好跑腿消消食，回來繼續吃。”
“嗷！”
陸嘉棠提著飯盒口袋裡塞只襪子哼著小曲跟人打招呼，幾天時間，島上鄰居都知道陸政委家二女兒好了，人長的漂亮也伶俐。
她在董招娣家門口蹦著往裡看，門不高，奈何就是來不見：“董姐姐，在家嗎？”用手試著推了一下，門開啟了。
董招娣揹著孩子在院子裡洗衣服，她聽到了陸嘉棠的聲音，沒有搭理。
“董姐姐，你在家啊！”
“啊哈哈，剛剛洗衣服，沒聽見。”她手上動作沒停，禮貌性的微笑回應。
“飯盒裡是新鮮出爐的粘豆包，特別香，我剛剛吃了四個，哈哈哈哈。”
董招娣低頭洗衣服沒出聲，陸嘉棠有些尷尬：“那什麼，趁熱吃，噢，寶寶的襪子。”
“嗯，謝謝。”
她以為董姐姐心情不好放下東西就走了，院子裡董招娣依舊低頭洗衣服，看都沒看掛在架子上的飯盒。
陸嘉棠剛走，蔡家院子裡來了三個女人：“招娣，沒想到你跟陸政委家關係這麼好。”
“是啊，你這不顯山露水的攀上了政委。”
“這飯盒是政委家的吧，我剛看見呆子提了一模一樣的，就是這個？”
你一言我一語，嗑著瓜子唾沫滿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