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碎的正義（七）
卡琳娜在街上逛著，一手抱著拿著裝著甜點的紙袋子，一手拿著爆漿的奶油麵包吃著。
至於找卡蓮的問題，她已經拋到腦後了。
“小丫頭，找到小卡蓮了嗎？”
再一次見到卡琳娜的老人慈祥的笑著，揮了揮手問道。
“唔？額，好像忘記了....謝謝您，那個我突然有些事！”
卡琳娜這才想要正事，手裡抱著紙袋子，一口叼住麵包，跑向卡蓮的小木屋。
“唉，和小卡蓮一樣，都是毛毛躁躁的小傢伙。”
老人嘆了一口氣，揹著手，慢悠悠的散著步。
“卡蓮！你在嗎？！”
卡琳娜敲了敲卡蓮的房門。
“嗯！我在的！怎麼回事，卡琳娜和奧托一樣突然跑過來找我。”
卡蓮抱怨著開啟了門，才看到卡琳娜抱著的紙袋子又看到她叼著的麵包，卡蓮嗅了嗅，一下子眼睛亮晶晶的。
“....唔？怎麼了？”
“你是不是去保羅叔叔家的蛋糕店買好吃的了？”
卡蓮拉著卡琳娜進入小木屋。
“對啊，卡蓮你怎麼知道的？”
“哼哼，我一聞就知道了，只有保羅叔叔家的蛋糕那麼香，嘿嘿～”
卡蓮吞了吞口水，想象著好聞的奶香味在嘴裡綻開的味道。
“那一起吃吧，我買了很多。”
“好耶！”
卡琳娜小小的感恩了之前買自已畫的強盜姐姐，額，叫什麼來著.....
“唔姆，對了卡琳娜，你找我有什麼事？”
卡蓮吃著甜點，幸福的笑著。
“哦，我聽到一個人和我說下週一就是最後一戰，所以來問問是什麼意思。”
“哦，這個呀。下週一是我們城內和城外的一二騎士團圍攻森林裡的崩壞獸，將它們全部幹掉！”
卡蓮充滿幹勁，狠狠的咬了一口麵包，隨後差一點將裡面的奶油滴到身上。
“崩壞獸？那是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怎麼清楚，是奧托告訴我的。他說[崩壞獸是一種特殊的能量長時間聚集、融合在一起的生物。它們千奇百怪，但身上的顏色基本都是紫色和白色。]。
然後我就問[所以奧托，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啊，奧托？]。
奧托說[卡蓮，你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崩壞獸的種類很多，而且攻擊方式也很奇怪。我...我以後可是還要在你的盾牌上雕刻小蛇的，小心點。]”
卡蓮學著奧托的語氣聲音變得低沉，到了最後一句聲音稍微夾了一些。讓卡琳娜不由得想要笑。
“那今天是星期幾？”
“嗯，星期天了哦。”
“哦....哎？等等，星期幾？！”
卡琳娜激動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卡蓮。
“星期天啊。怎麼了卡琳娜？”
卡蓮疑惑的看著站起來的卡琳娜，歪了歪腦袋。
“.......卡蓮，我還有事情，先走了。這些蛋糕都給你了。”
卡琳娜將紙袋子放在桌上，跑了出去。
看著湛藍的天空，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柔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卡琳娜轉頭看去，是奧托。
卡琳娜看著奧托的眸子，沒有回答。而後者則是微笑著，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卡琳娜感受了悲傷。
“......可以。”
“我們邊走邊聊。”
奧托點了點頭，帶著卡琳娜向前走著。
“這裡.....並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一片‘夢境’。”
“ ！”
“我猜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裡的一切，都是由記憶和資料編織的。而我們，也有可能是一個無生命的資料。”
奧托拿出小刀，狠狠的在自已的手腕上挖下一塊肉。卡琳娜瞳孔猛的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奧托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恢復。
“我也是嗎？”
卡琳娜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已的手，但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是很真實，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把這想成一個故事，在故事中角色沒有到他死的時候，是不會死的。”
奧托笑著將小刀收起。
“那....你說的決戰？”
“嗯，沒錯。按照前幾次的經歷，我們都會死在那裡。”
奧托點了點頭。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聖女殿的廣場上，奧托看著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一點進度的雕像，無力感出現。
不管怎麼改變，都改變不了決定好的結局。他們，這個虛構的世界，就像是一個舞臺。
而觀眾席上究竟是誰在看，舞臺後又是誰在安排？他們一無所知，只能按照原本的劇本演下去。
“我們.....可我只是從外面來的旅者......”
“但在我的記憶裡，你已經出現了不下五次。”
“......那我是怎麼死的？”
“被崩壞獸拍死、幫卡蓮死的、被建築砸死、絕望自殺.....第五次，被獻祭用刀活活砍死。”
“獻祭？你們應該沒有獻祭的習慣吧？”
“沒有，但是有人說你身上有罪，但不悔改。所以神明懲罰了所有人，要你贖罪。”
“有些荒謬。”
卡琳娜身上有冷汗流下來，被活活砍死....想想就疼。
“人就是這樣。”
奧托上前撫摸著未完工的聖女像。
“.......崩壞，我大概知道為什麼這麼稱呼了。”
一陣溫暖的風吹過，但吹在臉上如同刀絞。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身後有一雙大手推著她向某個方向走。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習慣了自由隨意的卡琳娜很不舒服。
奧托看了一眼卡琳娜腰間的匕首，眼眸彎了彎。
————
“我按照你的要求，已經做好了。”
識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少女，說道。
“嗯。”
少女的頭微抬，隨後又低了下去。
“......說實話，我還以為你要像那些正義的傢伙要拯救無關的人，說著什麼‘不傷害無辜的人’的理由。。”
識頓了頓，找了一個話匣子。
“.......”
少女聽到最後一句話，轉過了身。一雙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識。
“唔，看我幹什麼。這話有什麼問題？”
“他們不無辜。”
“嗨，嚇死我了。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停頓這麼久。來來，說說唄。我有興趣。”
“進入虛構世界會傷害大腦，而他們依舊堅持進入，還帶著自已的孩子。就像大麻被到處傳播。”
少女轉了回去，計算著引爆貝利路需要多少逃跑的時間和爆炸所需要的劑量。
“是嘛，那還.....真是壞呢。”
識說著，撐著下巴。看著房間架子上的一個蛇骨標本和空著的照片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