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小笨蛋
在一片沉寂的純白空間裡，一雙手握住了由幾億個光點組成的球體，靜靜的等待著。
人人都說愛是命中註定的，她想或許是吧，但又不是吧。
有些人的命中註定會給她帶來快樂，但有些人的命中註定卻帶來了一生的痛苦。
有時候愛一個人太深了，也是一種罪惡。
一個迷茫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小識？”
符華看著識之侓者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作痛。
（死後的世界記憶，並不會攜帶。）
“老古......符華，你知道了吧。”
識之侓者微笑著看著符華湖藍的雙眸，似乎能看透一切。
“你再說什麼啊，小識？我們快一點回去吧，大家.........”符華溫柔的看著識之侓者，伸出雙手想要擁抱她。
“符華。”
識之侓者沉默著打斷了符華的話，她疲憊的抬起了頭。
“你難道要一直裝下嗎？”
“.........”
符華伸出的雙手垂落了下來，她有些慌亂的看著純白的地面。
她不想傷害小識，哪怕那不是小識。
“你......唉，算了。抬起頭，看著我，符華。”
識之侓者還想要說什麼讓符華漲漲記性，但還是嘆了一口氣，不準備傷害符華了。
“好。”符華抬起了頭。
“嗯。你應該知道了吧，你的世界除了那個小......德莉莎，其他人都死了。”
“嗯，我知道。”符華的聲音悶悶的。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殺了我，你們的世界重生。二，不殺我，你們的世界到下一個文明，再經歷一次崩壞。”
識之侓者知道這是虛數之樹的法則，並不會因為其他原因變動。就像人類永遠命令不了大自然一樣。
“我........”
識之侓者撥出一口氣，將一個小刀放到了符華的手裡。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
“因為只有符華可以殺死識之侓者。這是規則。”
識之侓者才不想說，這是她很久以前專門去找阿修羅改的，為的就是一直和她的符華一起。
想到這裡，看著符華，她心裡出現了一抹愧疚，十分想要扇死那時的自己。
“我......我.......”
符華握住了刀，看著緩緩張開雙臂的識之侓者。手顫抖著。
作為天命女武神的符華，是必須要冷酷的殺死識之侓者換回這個文明。
但作為識之侓者的符華，她........做不到。
心裡在被兩種不同的感情撕裂著，一個叫使命，一個叫愛意。
符華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根本無法放下任何一邊。
說是殺了識之侓者，也算是維護了文明，但她對於識之侓者的愛來說這是該死的，不可以的。
說是不殺了識之侓者，也算是維護了她和識之侓者的愛，但她對於整個世界和夥伴來說這也是該死的，不可以的。
她怎麼做都對不起自己。
“.........”識之侓者看著逐漸崩潰的符華，皺了皺眉頭。
“我.....我做不到.....做不到.......”
鏘。手裡的小刀掉在了地上，符華略帶哭腔的看著識之侓者。
“撿起來。”識之侓者的語氣不急也不緩。
“我.......”
“撿起來。”
符華乖乖的撿了起來。
“過來，靠近一點。”
既然你不想做那麼就我自己來吧，反正只要你握刀就可以了。
“不！不行！你不許過來！”符華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把自己的小刀丟掉。
識之侓者直接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符華。
噗嗤。噗嗤。噗嗤。很好，這次終於扎對地方了。
識之侓者將符華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將腦袋放到了符華的肩膀上。
“符華......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嗯......”符華的聲音顫抖。
“如果沒有發生這種事情.......你會不會愛上我.......”
“........我.......”符華張了張嘴巴，艱難的吐出來一個字眼。
“好了......我知道了.......這些就夠了......”
識之侓者感覺到了自己的五臟六腑在一點一點被攪碎，然後揉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符華.......”
“嗯.....我在。”
“可以......叫我一聲笨蛋嗎？”
她不敢讓符華叫她那個更親密的稱呼，因為她是不是她的。
“笨蛋.......”
“呵呵.....一點都不好聽.......”
識之侓者眼皮有些重了，身體都那些痛苦對於現在來說已經有些麻木了。
“呼......對不起........”
這片空間在慢慢的潰散，變成白色的光點，在宇宙間散開。
“..........沒關係的，小笨蛋。”
“哈.........”
識之侓者聽到耳邊的聲音，輕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她要睡覺啦。要睡很久很久，誰都叫不起來的那種。
意識慢慢沉落，一雙漆黑的雙手將屍手捧起，慢慢的輕輕的，賦予它新的生命........
————
德莉莎睜開了眼睛。
“唔......芽衣？你們在哪裡？”
她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然後呆住了。看著變為廢墟的天命總部和殘破的屍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這是怎麼啊......”
德莉莎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跑到了芽衣的屍體旁邊跪坐了下來。
一隻手按在了鼻子下，感受著鼻息。
沒有。
這個呢？！她又跑到了符華身旁。
沒有！
這個呢！又爬又跑來到了布洛妮婭身旁。
沒有！還是沒有！
德莉莎一屁股坐了下來，呆滯的看著蔚藍色的天空。
都死了，都死了，只剩自己了。
“不！不可能！肯定還有人活著的！”
德莉莎站了起來，跑向了其他的方向。
幽蘭戴爾....麗塔.....蘇珊娜....芽衣....布洛妮婭....琥珀.....
死了嗎。
德莉莎疲憊的坐在了雷電芽衣屍體的旁邊，看著眼前的廢墟和屍首，流下來無助的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都死了？為什麼只留下來我一個人？
呵呵，都去找姬子了是吧。那麼自私......我呢.......我呢.........
德莉莎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雷電芽衣的刀，眼睛閃過了一抹黯淡。
看著手中的刀，顫抖著拿了起來，緩緩靠近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