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寧公主想要興辦女學,趙泱從不認為能對大成朝堂有何影響。

在他看來,女子進學,也不過是提高身價,待價而沽,嫁得更好的郎君。瑞寧公主想要辦女學,隨她去好了。

至於朝堂之上,向來是男子建功立業,女子安守後宅。倒也不是看不上女子,若無女子打理後宅,男子也難以安心在外博功名。

若是女子也能得以入朝,豈不是亂了陰陽綱常?

父皇所提新政,不過是為了讓皇姐從政更加理所當然。不過皇姐已經二十了,父皇再捨不得,早晚也都是要嫁人的。

這新政日後如何,不還是自己說了算。

顧窈娘聞言略略皺眉,大皇子此言聽起來並無惡意,面上也是笑吟吟的讚賞之意。只是覺得這意味卻是有些難以揣測,似是在說瑞寧公主目光短淺,只能看到身為女子的一畝三分地。

不過,她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有些好笑。

瑞寧公主與大皇子乃是親姐弟,是當今皇室僅有的兩個孩子,生母又是親姐妹。

窈娘覺得自己未免是小人之心了。

她被瑞寧公主的心願說得有些激盪,不由也開口道:“那我便要做最大的生意!賺最多的錢!做公主的錢袋子,讓公主的女學開遍大成,護住大成更多女子!”

瑞寧公主心中巨震,扭頭望向她。

他們原本都是面對著河水,站成了一排。

瑞寧公主與顧窈娘之間隔著盧照安和王芷蘭,她們隔著夏日夜晚的風,對望著。

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王芷蘭並未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河面,寥寥火光看不清水面的波紋,也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她圓圓的眼睛睜得分明,如同夜空中的星子。良久才道:“我沒有大志向。我只希望我的阿爹孃能夠身體康泰,弟弟們能夠一生無憂。”

“那你呢?”

王芷蘭滯了滯。至於她自己,她其實是希望能夠嫁得如意郎君,安穩一生的。

只是在場三個女子,瑞寧公主想要興辦女學,顧窈娘想要做大成的女商,她這個願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盧照安自始至終只是沉默地聽著眾人談話。

他心中自也有他的願望。只是這麼多年,他如此努力,依舊是杳然。

他不信所謂“水漂越遠,願望越能實現”的話。

半生商海浮沉,他早已不再對這種虛無縹緲的祈願存有幻想。

他只知道,他這一生,只有他自己越加強大,那個人,才能過得更好。

這是他欠下的債。

溫泉莊子上的日子過得愜意,不知不覺回程之期已至。

顧窈娘這幾日過得舒坦,金玉樓的事被她暫時放下,應當也是顧行之有意讓她鬆快幾日,樓裡的事務並未送來。

在莊子上朝夕相處,她與其他人都是熟絡了許多。

盧景安驕縱任性,是典型的從未受過委屈的富家公子。有時雖是紈絝了些,品行卻不壞,並非大惡之輩,倒像個未長大的孩子,吃軟不吃硬。反而是有時與他鬥嘴,多了些親切之感。

王芷蘭是典型的名門淑女,溫恭守禮。

盧照安面上冷漠不易親近,但對待親近之人十分親厚。看他對瑞寧公主和盧景安的態度便能看出。

顧窈娘要的瓷器樣品也已完成,只等回朔京後,二人便能去官府過了文書。

趙泱為人高傲,對周圍的人和事總是有些居高臨下。但他本就是天潢貴胄天之驕子,孤高些倒也合情合理。

倒是瑞寧公主,自從那夜月下踏歌后,顧窈娘與瑞寧公主之間似乎便有了默契。窈娘對自己的未來的事業規劃,也有了更多的野心。

最大的變化還要數眾人對窈孃的態度。

此前,其餘幾人都是出身名門,窈娘在其中難免有些拘謹。可自從得知窈娘精於吃食一道,待她便多了些真切的親善。

窈娘心思細膩,自然能感覺到。

她雖不妄自菲薄,可如今她既無功名也無出身,被看輕些也是在所難免。

卻不想,在莊子上做幾次點心小菜,便能籠絡了人心。

還果真是民以食為天。

這口腹之慾,還真是無論出身高低,都是抵擋不了的。

分別之時,王芷蘭拉著顧窈娘戀戀不捨:“窈娘,我回去就給你寫帖子,你可一定要來我家做客!你救了我,我爹孃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窈娘得體地笑著應下。

來時幾人分開行走,回程時卻是一道,一行人帶著僕從侍衛,浩浩蕩蕩十餘架馬車。

這還得益於瑞寧公主和大皇子捨棄了皇子公主的儀仗,輕車簡從出發。否則的話,隊伍只會更為壯大。

瑞寧公主和大皇子的車駕行在最前頭,入了城後便徑直向各自府中而去。

王芷蘭有自家的侍衛家僕,盧景安和盧照安並未多費心,客氣一番後便回了王家。

倒是顧窈娘,所帶之人不過碧桃與車伕二人,盧照安便親自領著一小隊護衛,將窈娘送回顧家。

行至距離樂寶街不遠處的一條巷道,前方被人群堵住,前進不得。

盧照安皺起眉,打發人往前去看。

窈娘好奇地掀起了窗帷,向前張望。碧桃也在她身後探頭探腦。

小侍衛撥開人群鑽了過去,顧窈娘隱約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心中不免諸多揣測,有些惴惴。

人群溜開一條縫,碧桃眼尖,輕輕呼了一聲,又刻意壓住自己驚詫的聲音,道:“娘子!是李家娘子!”

顧窈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盧照安聽到聲響朝他們這邊看來。

小侍衛過來回話:“是街上一個閒漢,拿著休書出來賣自家婦人,說是能配個冥婚。

聽說從前便日日在家中打罵人,今天不知為何打得狠了,屬下看那婦人,怕是活不長了。”

盧照安眉頭緊擰,面帶不忍。

窈娘也是心中慼慼,又是憐憫、又是憤怒。

她望向盧照安,二人視線交匯,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忍。

二人正待派人再上前詢問,那個漢子卻是劈開人群跟了過來。

手裡拖著一個人,鬢髮散亂,一動不動,一身衣裳帶著血跡。若非面上附著的髮絲時不時被呼吸帶起,在面上晃動,真是像死了一般。

碧桃在一旁道:“娘子,真的是李家那位娘子!”

顧窈娘想不起來是誰。碧桃有些著急:“就是樂寶街上做蜜煎櫻桃那個!奴婢去買的時候見過一次!就是她!”

那漢子的眼神在一行人身上溜了一圈,看見了方才前去打探的那個小侍衛。

像是確認了某種資訊,他朝著盧照安便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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