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氣轉寒,顧窈娘正好來了月事,身子不爽利,總覺得怎也睡不夠。

才剛起床梳洗一番,坐上了招財的車廂中,顧窈娘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她跟著馬車搖晃,向著金玉樓緩緩行去。

突然,馬車猛地一頓。

顧窈孃的身子猛然晃了晃,就要向前栽去,被碧竹眼疾手快扶住。

碧桃也在一旁攙住她,顧窈娘本就不舒服,皺著眉歪在了碧桃的身上。

因覺得無甚大事,顧窈娘沒有吭聲,眼皮懶懶地合著,由著幾個丫頭處理。

碧桃心疼顧窈娘,揚聲向外問道:“發生了何事?”

車外馬兒嘶鳴,車伕正費力地扯著韁繩,儘量控制著讓它不要失去控制。

久未得到回應,碧霜一把掀開了門簾。

招財已經駛進了樂寶街,車外人流湧動,往來如織。

招財與前面一個馬車險些撞上,兩邊的馬兒都受了些驚嚇,馬伕費力地控制著韁繩。

碧竹見此跳出車廂,將顧家這邊馬兒的安撫好。對面一個潑辣的女聲便響起:“都不長眼睛麼?”

顧窈娘聽聲音總覺得似曾相識,不由抬眼朝外望去。

少女眉眼恣意,一等一的明豔,只是面上驕蠻之色將十分的好顏色也生生壓得只剩了七分。

顧窈娘凝眉想了想,方才記起,此人是曾經在瑞寧公主的宴席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郭雲薇。

郭雲薇沒有朝她看來,而是看了看路中情形,手中扯出一根鞭子,便要甩到顧家拉車的馬兒身上。

口中還道:“都是死的嗎?見到本姑娘的車,也不知道讓讓!”

樂寶街建得雖是寬闊,可是兩邊小攤販很多,平常人家的馬車行在樂寶街上,也都自覺降低了速度。

既是為了避讓行人,也是為了若是遇見對面來車,避讓也能方便些。

若是遇見,通常是迎上的兩架馬車都須得向邊上靠一靠、挪一挪,才能在人潮湧湧的路上彼此錯開一條道。

郭雲薇如此,不問緣由地怨怪顧家不避讓她的馬車,便有些蠻不講理了。

她這話說得刁蠻,郭家跟在一邊的下人也並未阻止她揮鞭的動作,顧家諸人也是齊齊出了一層冷汗。

馬伕不敢伸手奪過馬鞭,卻又害怕馬兒再次受驚,在街上肆意衝撞起來,竟轉過了身想要替馬兒挨下這一鞭。

碧竹也是心中發急,顧窈娘看她急急向郭雲薇扔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動作幅度極小,若非就在顧窈娘身邊,或許很難發現。

只見郭雲薇的馬鞭本已將要落到顧家車伕的身上,卻是像是被什麼力量拉住了一般,在空中騰了個個兒,帶著郭雲薇的手,向郭家馬車的方向飛去。

郭雲薇被帶得一個踉蹌,身邊之人連忙蜂擁而上,將她圍住,關切地上下檢查。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襲來,車伕這才放下了護住頭臉的雙手,試探著看向周遭。

顧窈娘面色有些白,卻還是勉力維持住儀態,和氣問道:“是怎麼回事?”

發生這樣的事,差點害得主家出事,又險些被馬鞭抽打,車伕也是嚇得不輕。

他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娘子,方才路上有個帶孩子的婦人跌倒了,奴才為了避讓便向左偏了些。誰知道方才這位娘子的馬車駛得有些快,奴才還沒來得及將馬車駕回來,他們的車便到了眼前……”

車伕顯然是真的嚇著了,一個大男人,聲音竟有些顫抖。

他在車外,顧窈娘仍在車內,談話聲音雖然不高,郭雲薇卻是隱約能聽見一些。

她方才被馬鞭扯著向後退,白嫩的掌心被這驟然而出的力道喇出了一道血痕,此時火辣辣地疼。

又聽顧家的車伕說起自駕馬車行駛過快,不由得心火上冒:“狗奴才!找死是嗎?”

抬手便又要取鞭子,卻被掌心的傷口傳來的痛感提醒,只能作罷。

郭雲薇的臉便更黑了,抬手理了理自已有些散亂的鬢髮,將鬢角的碎髮往耳後攏了攏。

顧窈娘方才聽了馬車所言,對此事有了大致的判斷。

雖是為了躲避路上摔倒的母子,卻到底是顧家不該在路上勒轉了馬頭,走到了郭家那邊預計的馬道上。

而郭家也不該如此在鬧市縱馬疾馳。

此事兩家都有一定的責任。

但顧家不過是在路上正常行駛,讓了一個人;而郭家則是鬧市疾奔。若真要論起來,還是郭家的錯處更大些。

郭雲薇又看向一旁的道路。

那裡早已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哪還看得見什麼摔倒的母子?人怕是早已起了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了。

顧窈娘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是堆起了笑容,理了理衣衫,掀開門簾下了車。

小丫頭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唇色,都有些心疼,跟在身後一同走下了馬車。

“郭娘子!”

郭雲薇打量了顧窈娘一眼,狐疑問道:“你認得我?”

顧窈娘含笑點頭:“曾與娘子在瑞寧公主筵席上,有過一面之緣。娘子許是不記得了,我姓顧,名窈娘。”

因見郭雲薇打扮似是頗下了番功夫,便是手掌受傷,依舊不忘抬手整理頭上的簪環,想來是要赴約見一個重要之人。

顧窈娘笑吟吟上前與她見禮,先是將郭雲薇從頭到腳,從衣衫首飾到膚色妝容,都誇了一遍。

郭雲薇下巴微抬,頗為自得。

顧窈娘將郭雲薇誇成了仙女,方才接著開口道:“此事原是我家車伕為了躲避跌倒的婦人轉了車頭,本也是咱們兩家馬車都駛得急了些。郭娘子便消消氣,今日這般好看,生氣了可不值當。

這馬車行在路上,難免便是遇到各種情況不如各退一步,都不追究了,可好?。”

按說,她已將事情說得這般客氣,郭雲薇若是個懂分寸的,便應該見好就收,你好我好大家好,將此事揭過去了。

可偏偏郭雲薇驕蠻慣了,道理到了她這,便只有她自已的道理,別的全不認:“顧娘子,你可真有意思!若不是你家馬車突然從對面衝了過來,咱倆此時又怎麼會站在這裡說話呢。”

顧窈娘此時腹中似有萬把尖刀來回輾轉切割,疼得面色發白。郭雲薇卻以為她是理虧心虛,怕了,不由更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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