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起鍋燒油，下兔子
“長林啊，你家這丫頭是真的不一樣了，有些人情世故，比我們都懂。”
萬長林也嘆息，“都怨我，答應這門婚事，不然我家姑娘也不會懂事這麼早。”
“呵呵，不早了，咱幸福村就你把姑娘捧在手心裡寵著，誰家的姑娘不是老早就下地幹活，經此一遭青煙這丫頭懂事了也挺好。”
兩人坐在院子裡一邊感嘆著一邊喝著。
萬青煙來來回回七八趟，終於把一鍋兔子肉送完了。
見桌上一盆兔子肉沒剩下啥，也知道老根叔家裡平時也沒什麼葷腥，她又去廚房地窖裡拿出一塊埋在鹽缸裡的臘肉。
萬青煙姥爺姥姥都是地道的北方人，萬長林也是北方人，但不知道擱哪學的，竟然會醃臘肉。
找出一塊五花三層的臘肉，切成薄厚相間的肉片，那肥肉晶瑩剔透，瘦肉粉紅粉紅的，沒有一點黑灰。
外面灶坑的火滅了，萬青煙直接點燃了屋裡灶坑，到院子裡揪了幾根小辣椒，切成菱形段，跟臘肉一起下鍋，撒點醬油蔥花就出鍋，臘肉醃製的很鹹，所以不用放鹽就剛剛好。
“老根叔，給你嚐嚐我爸醃的臘肉，我看地窖裡還有好幾塊，都要壞了，一會走拿兩條。”
老根叔一眼就被桌子上紅綠相間還有透明肥瞟的肉片吸引了，聞著味都知道肯定香。
“哪有連吃帶拿的，你們爺倆留著吃，馬上收秋了，那點存貨不夠吃。”
“沒事，老根叔甭跟我爸客氣，我們爺倆天天上山套兔子，還能沒肉吃？”
萬青煙湊近老根叔：“你就說想吃魚，我爸也能去給你弄回來。”
老根叔夾了一筷子臘肉，那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在有一絲絲辣味，也太香了。
“香，這臘肉做的太香了。”
老根叔連著夾了好幾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酒。
“長林啊，丫頭這做飯的手藝，就是豆腐都能做出肉味啊！”
有人誇萬青煙，萬長林哈哈大笑，心裡都要冒泡泡了。
“老哥，你說的沒錯！”
這一盤臘肉，萬長林沒吃幾口，老根叔也不好意思在夾，還是萬青煙上桌，一筷子，一筷子放進老根叔的碗裡。
兩個男人喝酒談天到半夜，萬青煙也沒收拾西屋，把下午的炕給萬長林燒熱乎，鋪好了被褥，就回了後屋。
大夏天沒有窗戶，屋裡沒法住人，尤其這農村晚上的蚊子能把人吃了。
這時候又沒有蚊香，有小孩的人家能省吃儉用買一塊蚊帳，一用多少年，哪兒漏了就補上，縫縫補補有蚊子也不好使。
最好的辦法就是燒點艾草在窗根下燻一燻，早點關燈關門關窗。
西屋她不打算收拾，就那麼空著吧！
沒準趙亮出院， 趙婆子還得帶著他回來住，這娘倆想在這住的消停，那不可能！
老趙家娘倆在醫院住著，萬青煙終於能踏踏實實做買賣了。
萬長林每天上山都會帶回來幾隻兔子，有時候碰上一窩弄回來十隻八隻，有時候弄不著，三兩天也才弄回一兩隻。
不過原本養雞的籠子已經裝不下了，萬長林只能又在後院搭了一個兔子窩。
這天，東西都準備的一應俱全，萬青煙終於開始起鍋生火。
萬長林在旁邊扒兔子，放血清洗，萬青煙這邊剁塊，準備配料和配菜。
原本是準備做爆炒麻辣兔肉，但爆炒實在不出肉，一隻兔子扒了皮剩下二斤左右，爆炒出水分成品只能剩下一斤多一點。
市場豬肉一斤三塊八，兩斤豬肉才七塊六，賣一隻帶毛的野兔子四五斤，去掉毛血內臟，頂多剩二斤半，而一隻野兔子賣15。
普通人家可不會十五塊錢去買一隻只出二斤半瘦肉的兔子，而不去買大肥膘的豬肉。
她做爆炒賣五塊錢一斤合著一隻兔子還不如一斤豬肉值錢。
去掉調料柴火，蹬腳踏車的錢，不賺錢。
雖然兔子不花錢，但這個成本不能這怎麼算。
最後萬青煙決定把爆炒換成辣滷，把肉燉的爛乎乎的，麻辣的湯底兒買一斤肉再給裝上半斤湯，回家放上土豆燉一下，或者直接泡飯，泡饅頭都行。
她試了一下，這樣做出來的兔肉一隻兔子能出二斤肉，因為滷貨它有水分，不像爆炒實打實的乾肉，一點水分沒有。
把肉定價在六塊錢一斤，然後兔頭一塊錢一個，吃個茶葉蛋還三毛錢一個五毛錢倆，兔子頭難道還不值嗎？
不管值不值，反正有人就是好吃這一口，物以稀為貴，賣的越少他越喜歡吃。
兔子肉全部切好放入蔥姜倒入點黃酒，過一遍熱水，焯出血沫把肉沖洗乾淨。
鍋裡放上幾勺子葷油，然後把各種調料放進去爆炒，炒的那香味兒擱院子外面都能聞到。
不少人站在園子外扯嗓子問：“這大清早的做啥呢聞著這麼香？”
“我姑娘燉點兔子肉拿去縣城賣。”萬長林滿臉驕傲的跟人顯擺。
一會兒又有人過來問，還順嘴誇一句你姑娘做飯是個好手啊！
把萬長林美的給兔子喂草都哼著歌。
萬青煙這邊把兔子肉爆炒一會，添湯開始燉。
她坐在灶臺另一邊的小馬紮上扒蔥，不經意問了一句：“爸，你咋還會唱軍歌啊？你這個年代的人不應該唱南泥灣嗎？”
瞬間，萬長林哼曲兒的聲音停了，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光裡閃過複雜的神色，轉瞬裝作若無其事。
“以前聽別人唱的學了幾句。”
萬青煙抬頭瞅了他一眼，一二三四歌，是軍人刻在骨子裡的歌曲，前世她在監獄總能聽到獄警哼唱。
她姥爺活著的時候就唱沙家浜，天天哼著穿進海，跨雪原，她姥姥哼哼夜上海，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萬長林唱歌，還是軍歌。
她突然有些懷疑萬長林在被姥爺撿回來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老家又是哪裡！一個東北人他是怎麼會做南方臘肉的！
萬青煙有很多疑惑想問，但萬長林裝作沒事人一樣，顯然不想說，她便等著吧！
大鐵鍋小火咕嘟咕嘟燉著，又辣又香的味道引來不少人。
“長林大哥，你家這是幹啥，大鐵鍋咕嘟一早上了，香味飄了二里地，燉啥呢？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