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門口等你。”她其實很怕面對這種即將又有自已不知道的情況來臨的等待。
“倒不用這麼客氣。”季歡自然的接過話的同時，忍不住心底嗤笑，這時候居然還能說笑。
“沒有，在外面盪鞦韆呢，你快來吧，一個人還挺無聊的。”掛了電話，望著眼前一整片的野草，那種一切即將結束的感覺太重了，她有一刻的彷徨。
明明是新生，可能是未知給她帶來的緊張不安吧，暗中將感覺鈍化，接著給季一發訊息：我們明天就去見李月生吧？
‘好，我下午就能回去了。’
“……”將心底的不舒服歸咎於即將要去見不想見的人，可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情況帶來的不安，想著快些解決完李月生的見面，能讓心裡好受些。
“對不起……”季歡剛在門口站定，她還沒來得及像一個主人一樣大方的請人進屋，他就沒頭沒尾的開口道歉。
“……”她其實想問一句他的對不起是不是最近已經發生了的事，能不能不說，其實她並不擅長動腦子去解決問題。
逃避是她再擅長不過的事，但看季歡的樣子，也知道他也是不安的，因為他的對不起背後的事。
“進屋說吧，是個什麼事？”她希望是一件她能兜住的事，就像當初想的那般，成為一個可靠的人。
“對不起，已經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時候才來尋求諒解。”季歡捏了一下拳頭，已經在想象著不被原諒的結果了。
鄔周也慢慢吸了口氣，做著心理準備“你說吧，我聽著呢。”沒敢去倒桌面上還燙的茶水。
“很抱歉，我瞞著你了一些事。明明知道你和季力關係好，你走後，還是在鄔周的追問下將季力的位置告訴了鄔也。”
“嗯。”聽到這裡，鄔周不由得鬆了口氣，至少不是些她不知道的困難，至少被隱瞞的不是一個毀滅性的事件，可能是上一次聽到抱歉，給她帶來的恐懼太過巨大，導致一聽到對不起和隱瞞等字眼，就會下意識的逃避。
當初她和季遠影片時，問及她小叔電話打不通，只能發訊息時，季遠哥的表情變了一瞬，那種卡頓給她的感覺很不對，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直接問季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季遠吞吞吐吐還是不得已將隱瞞的事全盤托出“抱歉，我們答應你小叔不告訴你他去死的事兒。”
“週週，你好不容易能好好生活，自然也該朝前看，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只是多了一個難過的人。”
她能聽到的就只有她小叔去世了的訊息，那一刻，心神俱裂都不能給形容她心裡的感受，就那麼坐在窗前，待到了深夜，許多事都清晰了起來，和小叔一週一次影片，不定時的語音，可最近只有發訊息會回，問起就說是感冒了，不想說話。
那如果她沒有和季遠影片，沒有發現那一刻的漏洞，沒有追問，她是不是要守著一個感冒接著一個嗓子發炎一個臉上過敏的理由不斷的用文字交流。
離譜的是，因為他小叔確實容易感冒，她竟然也沒有多想。
回來參加他的葬禮，連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的勇氣都沒有。
……
給季歡泡上茶，往他面前推，示意他繼續說。
“後來，突然傳出了鄔也懷孕的事，季力爸媽知道有了鄔來，就逼著季力和鄔也結婚。”
鄔周剛平緩下的情緒又不免替季力感到不公，這和於浩有些許相似的故事，卻被摻雜了算計。
“我和季力是朋友，你的道歉也不該是對著我。”季力才是那個受害者，雖然在許多人的眼裡，季力是那個看起來得了最終利益的贏家，兒女雙全，還有貌美的妻子。
但這些都是季力沒有選擇的結果，就像他小時候朝自已哭訴的，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被人討厭，他爸媽還說這樣挺好的，沒人打擾他好好學習。
“去道歉過了，他說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們以前一直以為你和季力談戀愛，所以覺得這事對不起你。”
“我們是好朋友。”她聽到他說的是他們，那季力被算計結婚的事，大家都知道，還覺得季力是像鄔也說她的那樣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這一刻，她深深的感受到了長大這兩個字間的歲月帶來的變化。
可她沒有說什麼的權力，他們是她在意的人，就同季力一樣的，她只是有些……
那種說不上的意味，讓她突然想沉默一會兒。
“姐姐……姐姐……”適時房間裡響起了季俞試探的叫聲，她應了一聲，就朝季歡點點頭往屋裡走。
“我鞋，踢一下。”季俞手指著她前面的鞋子，坐在床沿伸出腿踢著，像是給她做示範。
她也就真的沒彎腰去撿，將不知道怎麼離床那麼遠的鞋子踢過去“用我幫忙嗎？”
“不用。”說著，胳膊撐著小小的身子翻身，上半身在床上趴著，下半身在試探著地面的鞋子的位置。
看到這麼一個小麻煩，她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如果有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孩，一個不用做什麼也會被堅定選擇的人，會很幸福吧。
牽著剛睡醒的小孩去院子裡坐下，心情不錯的繼續胡聊。
做正經人太累，她也無法一直像一個大人般去解決那些她要花費許多腦細胞也無法理解的事兒，不能理解卻要解決很累人，還是做一個沒心沒肺不正經的人輕鬆。
“所以，你喜歡鄔也，不然幹嘛她一問，你就說了。”要是喜歡的話，也是一種拒絕的可能，至少季歡對小孩好。
鄔也的霸道還有他不說的機會嗎，她想知道的事兒，十個他也攔不住“沒有，哪有這麼巧的事？她幫過我，所以找我的時候，你剛好離開，我就沒拒絕她。”
“怎麼就巧了，圈子就這麼大，認識的人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個，不對認識的人心動，還能對不認識的蠢蠢欲動。”喜歡就是怎麼可能又怎麼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