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咳——”

伴隨一聲咳喘,濃稠的鮮血從沈言嘴裡噴出。

周圍的爆炸聲還在持續,可女孩的注意力早已全數撲在了大哥和二哥身上,好似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沈逸心頭的怒火還未平息,甚至是越發旺盛。

徐滔立刻跑過去扶住沈言,可下一秒,沈逸的右腿已經踩上了沈言的胸口,不留情地用力。

“沈總,您不可以……”

徐滔的話被沈逸殺人的眼神直直逼到咽回去,他整個人僵住。

沈言給了徐滔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輕舉妄動,徐滔眉頭緊鎖,雙手緊握成拳。

充滿鄙夷的薄涼眼神居高臨下地落在沈言臉上,而那張一貫不顯情緒的面容更是浮出了怒色。

這是第一次,沈言看到沈逸的情緒外溢展露。

“沈家怎麼會出了你這樣一個蠢貨。”

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似鋒利的刀子扎進男人心頭,將他的臉面活生生撕下。

沈言又咳出幾口血,對於沈逸的嘲諷,他一個字也沒有反駁。

“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別拖累旖旖。”

說罷,踩在男人胸口的那隻腳又一次用力下壓。

被驚恐纏身的女孩嚥了嚥唾沫,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和勇氣。

她衝過來,停在他們身側,一把拉住了沈逸的手。

左手的觸感襲來,那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男人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腳下的力道也跟著鬆了些。

“哥哥,你別打二哥,是我的錯,是我非要讓二哥帶著我來的。”

“二哥已經受傷了,哥哥你別再打他了。”

男人扭頭,垂眸看著她。

周圍的視野並不算明亮,但他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她淚眼婆娑,為了沈言而苦苦哀求他。

她心疼沈言,相信他,為了他而哀求他,所以,在她心裡,她是更喜歡沈言對吧?

那他算什麼,他到底算什麼,算替沈言鋪路的墊腳石?

他知道她的懷疑,從她拜託沈言幫她調查車禍真相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從那天起,她再也不肯像之前那樣跟他一起待在陽臺,即便有時候迫不得已地待著,她也只是坐一小會便找理由離開。

他看得出來她在躲他,很多時候都是如此。

有些時候他在車上看到陽臺燈亮著,但等他上樓回房時她早已離開。

諸如此類的情況,並不少。

即便她還不知道真相,就已如此果斷的躲著他,遠離他,所以他在她心裡算什麼?

他們相處的這幾個月一文不值?

沈言跟他什麼關係,她拜託沈言幫她調查就不擔心沈言會包庇他,會隱瞞真相嗎?她對他的這份信任真是讓人歎服,嫉妒啊。

“哥哥,你別這樣。”

難掩顫意的可憐哀求響起,她臉上的眼淚不是砸在了地面,而是砸在了他心底。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次,深吸一口氣,沈逸收回了踩在他胸口的腿。

女孩立刻收回手,甚至來不及抹一把眼淚就急著去扶地上的沈言。

沈逸的眼眸跟著追去,落在她身上,他親眼看著她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臉上的神色又是多麼的難過,心疼,自責。

有那麼一瞬,他很想笑,但晚間的風不算大,吹不開他臉上的寒霜。

哪怕左臂的傷痛還在,她依舊為了他強忍著。

“嘭嘭嘭!”

不遠處,一陣爆炸撕碎暗夜,焰色分散於周圍的角角落落。

沈逸斂下情緒,牽著女孩轉身離開。

“先走,對方過來了。”

女孩不敢再耽誤,只能跟著哥哥先一步登上直升機。

幾秒後,直升機起飛,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的目光還是完全的落在那人身上。

他們起飛,陳毅降落,將底下的兩人接回。看見沈言安全登上直升機,沈思旖鬆了一口氣。

這一幕,自然沒逃過沈逸的眼睛。

唇角似無似有地勾起,他在笑。

如果不是沈言還有其他用處,他是真打算任由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乾澀的眼睛有些刺痛,這疼痛讓他終於從泥濘思緒中回過神來。

目光一轉,他小心拉過她的左臂,望著那血水,他沉默無言。

“陳毅跟著離開,其他人留下處理現場,一個不留。”

半晌,他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冷冽而不帶一絲感情。

陌生的語氣,是她之前從未聽過的,短短的幾個字,她心頭溢位驚恐。

不安的目光偷偷掃了一眼旁邊的哥哥,只見他的臉色陰沉,與從前的模樣呈現兩個極端。

良久,耳麥裡傳來女孩微弱的聲音,“哥哥,對不起。”

沈逸扭頭,望著她。

女孩手指攪在一起,紅著一雙眼眶,看起來又乖又可憐。

見她這樣,沈逸心頭不是滋味。

“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我和二哥給你添麻煩了。”

這次的情況太過兇險,更何況,他好像還在出差。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將沈逸的內心撕出一道口子,血水從傷口溢位,他突然就笑了。

我和二哥,給你添麻煩了。

短短的幾個字,好似代表了他所有的努力化作刀子,最後盡數捅在他身上。

他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自嘲,女孩不太明白他為何如此,是生氣了嗎?

眼簾垂下,沈思旖不敢再看他,頭頂的那道目光還在,她越發焦灼,如坐針氈。

一張蒼白的唇緊咬,半晌,女孩還是鼓起勇氣抬頭。

“哥哥,你沒受傷吧?”

水汪汪的眼睛寫滿了擔憂,只一眼,沈逸好似被給了一顆甜棗,徹底淪陷。

這顆甜棗太甜,很快安撫掉原先的不甘與自嘲。

春風拂過,冰霜融化,男人臉上的黯淡不再。

“沒有。”

輕柔的嗓音似清泉流淌,將籠罩在他們周圍的陰霾驅散。

沈逸直直望著她,無聲中,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底翻湧。

他們對視良久,誰都沒有再說話,半晌,他率先移開視野,將目光黏於她受傷的左臂。

黑睫將他的眼神藏匿其中,她看不見他眼底的眸色,但她知道,他在擔心她,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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