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似瀑布一般,沾染了手掌的每一寸肌膚。

沈逸換了槍,另外四人也是跟著換了裝備。

達姆彈帶來的傷痛更甚,彈頭在傷口碎開,割裂出更大的傷口。

一顆接著一顆子彈射進姜維濤的手腕,不過短短的幾分鐘,那兩隻手腕已經有了斷裂的跡象。

姜維濤從最開始的哀嚎不斷,到現在的半死不活,聲音微弱。

口水混雜著眼淚鼻涕,不知流了多少,眾人看著,眼中帶有嫌棄。

“咔。”

子彈射擊完,沈逸又換了一把槍。

晦澀難懂的眼底一片殺意,所以手上射擊的動作越來越快。

最開始還是不急不緩,而現在,明顯提高了速度,像是在射擊西瓜,無比期待西瓜從中炸開的時刻。

疼痛使姜維濤陷入了昏厥,可也是這疼痛令他驚醒,因為倒吊的時間太長,男人血液流通不暢,那張臉已經呈現出紫色。

“砰砰砰!”

數顆子彈從槍口飛出,“啪嗒。”一聲,沈逸目光落下,隨即滿意一笑。

“沈總速度挺快。”宮澤笑了笑,收回手中的槍。

爪子落於滿是血痕的草地,跟著落下的,還有卡在腕骨中的彈頭。

昏沉的姜維濤顫抖著左臂,渾身生寒。

他想求饒,可已經沒了力氣。

又是數不清的子彈橫飛,最後另一隻爪子也跟著掉落。

失了爪子的雙臂就這樣垂著,血水因為晚風而微微傾斜,不知浸染了多少青草。

“誰打掉的?”

都是在同一時刻開的槍,所以誰也不知道是誰完成了最後一擊。

“我。”

徐子墨眉眼一挑,很是得瑟。

宮澤噙著譏笑,“就你?”

徐子墨放下手槍,慢條斯理地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指尖夾著香菸,他深吸一口,吐出,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宮澤。

莫弈白懶得跟他們爭,將手槍丟回陳毅手中,他看向沈逸,“沈總,就這樣了?”

聽聞此話的姜維濤渾身一顫,他掀起眼皮,又一次看向這個說話的男人,這一眼帶著噬骨恨意。

莫弈白神色微變,他陰冷的目光一轉,鎖定在男人臉上。

姜維濤連忙收回目光,他想掩飾,可落在莫弈白眼中,那是一種被抓包後的心虛。

“恨我?”

莫弈白笑了笑,很是和藹,可另外四人皆知這和藹之下藏著莫總的報復心思。

視線一轉,男人看向了一旁的陳毅,抬手用指甲撓了撓額頭,“有短刀嗎?”

“有。”

不用莫弈白開口示意,陳毅已經主動從一旁的下屬身上拿出了一把刀。

接過短刀,莫弈白眼底一片森寒,噙著笑意的目光擦過刀尖,下一秒就落在了姜維濤臉上。

陰冷的目光直射人眼,姜維濤如墜冰窟。

右手握住刀柄,莫弈白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姜維濤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止不住地吞嚥,一個心急,男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聲響起,撕心裂肺。

在他瞳孔因為恐懼而驟縮之際,莫弈白手中的短刀劃破空氣,帶出殘影。

只聽一聲悶響,眾人再次眨眼,看到的就是短刀扎進了姜維濤的右眼。

血水混著濁液從傷口流出,很快就弄髒了男人的額頭,短髮。

莫弈白揚起下巴,勾唇冷笑。敢恨他,這就是下場。

扭頭,他看向了沈逸,“沈總,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沈逸側頭,淡笑道:“怎麼可能?”

他是好人?不過廢了兩隻手就想解脫,是在做夢嗎?

目光沉下,沈逸不禁想起了這幾個月以來的所有事情。

渾身是血的女孩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褲腳,紅著眼眶祈求他幫忙叫醫生,那是他第一次遇見她,也是她第一次掉眼淚。

再後來,她第二次哭是因為顧家人的離世,除了這個原因掉過眼淚之外,其餘時候哪裡會哭?

今天,是她第三次哭,而這件事就發生在他的生日宴上,事發的地點離他那麼近。

一直以來,他都是精心呵護她,半分委屈都沒讓她受過,但姜維濤這個賤人卻作死,如果她沒有跑出來,那她今晚是不是就。

有些事,他連想想都已經氣到控制不住自己。

“把人放下來。”

“是。”

站在姜維濤左右兩側的下屬點頭,解開麻繩,被倒吊的男人立刻栽倒在地。

腦袋砸在草地帶來的疼痛令姜維濤發出一聲悶哼,不過顛倒世界之後的正常令他激動到想哭。

他張開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哪怕臉頰枕在滿是鮮血尿液的草地上,他也不在乎了。

插在右眼中的短刀掉落,男人慶幸的鬆了一口氣。

突然,餘光一瞥,男人發現了幾根手指,雙眼瞪大,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胸膛下壓著什麼。

渾身的惡寒似浪濤湧出,姜維濤連連乾嘔。

陸瑾之蹙了蹙眉,示意陳毅給男人洗洗。

不遠處用於澆花的水管被人拉過來,底下人將水龍頭擰到最大,對著姜維濤猛衝。

水流打在傷口中帶來劇痛,更窒息的地方在於水流衝到臉部,男人呼吸艱難。

姜維濤拼命扭頭,終於將頭扭到另一側,唰唰的沖水聲還在繼續,身體的溫度似被帶走,男人渾身哆嗦,唇色發紫。

雖然受了這一通折磨,可姜維濤的意識確實清醒了很多。

見沖洗得差不多了,保鏢關了水龍頭,拿開了水管。

抓住機會,姜維濤立刻出聲求饒,“沈總,沈總,您放過我吧。”

“我已經得到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

“想讓我放過你?”沈逸笑了下。

姜維濤立刻點頭,“是是,求沈總給個機會。”

“我以後一定對您唯命是從。”

“行啊。”

“不過讓你離開前,你得留下一樣東西。”

“什,什麼?”男人吞了吞口水,滿臉的不安。

沈逸衝著姜維濤左右兩邊的下屬揮了揮手,他四人點頭,從後腰抽出了匕首。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要幹什麼?!”

“啊!!!”

“咕咕——”

姜維濤一聲仰天哀嚎,驚得後花園深處的群鳥鳴叫紛飛。

在疼痛中,男人徹底沒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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