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全程沒有搭話,甚至沒有回頭,幾人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她好像真的完全不在乎,一直將脆弱的後背留給其他人。

孤月並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只是跟著走而已,走了快一整天,快到凌晨時,術士終於停下腳步,他指了指路牌又指了指地圖:“到了,言靈家大概下午三點多會經過這裡,我們可以暫時先休息。”大家四散開,術士和孤月生火做飯,其他人開始搭建臨時的帳篷,大概是收到審判長的影響,孤月不自覺將目光投放在預言家身上。

終於在第四次將水灑在外面後,孤月停止了幫倒忙的行為,他小心翼翼開口:“術士啊,你一直待在預言家身邊,覺得她有發生什麼變化嗎?”術士停下手中加柴的動作,他眼裡似有恍然大悟:“啊,是你們早上談論的那個事吧,雖然我也覺得預言家變化挺大的,但我一直同預言家待在一塊兒,她確實沒有經歷什麼特別的事,更沒有在最近出過遠門,行為習慣更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是嗎?”孤月仔細思索著,他手裡的動作又開始無意識變慢,“可是這樣不還是沒能搞明白預言家為什麼發生變化嗎?最多就是確認預言家沒出現問題。”畫家也偷摸加入聊天:“不過好像也沒人能入侵得了預言家吧,她的語言能力可不簡單。”

三人一時間都有一些沉默,直到。飯菜散發出烤焦的味道,術士才手忙腳亂的將火撲滅,預言家給他們三人一人一個爆慄:“你們關係好沒問題,但也不至於連飯都煮不熟吧,有關於我的問題就先暫停吧,這次回教會了我會好好解釋的。”審判長從陰影裡走出來,毫不避諱地和畫家擊了個掌:“乾的漂亮。”

“就知道又是你在當幕後黑手,真是的,和以前一點都沒變。”預言家的目光難得柔和下來,那種憂鬱中又帶著痛苦的情緒再次出現,但很快就被她收了起來,“好了,早點完成任務,不要再討論其他的話題了。”大家勉強用半生不熟的食物填飽了肚子。

孤月躺在帳篷裡,翻來覆去一時睡不著,他從沒想過教會的人居然是一起長大的,聽預言家那熟絡的語氣就知道,他們的關係肯定很好,孤月翻了個身,心裡對這次行動稍稍安心了些,看在往日的情分,言靈家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畫家已經睡著了,清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黑夜裡都顯得有些吵鬧,機械臂的電源在黑暗中一閃一閃,一切都在擾亂孤月的睡意,他乾脆將頭髮揉得稀爛,自暴自棄地坐起身。

將帳篷拉開一小截,清爽的風吹在臉上,孤月沒好意思點燈,靠著稀疏的月光,勉強辨認著大家的位置,他又想起了言靈家的眼睛,那美麗又恐怖的球體,幾乎成了他的夢魘,只要閉上眼就會浮現在腦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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