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五個人的身影走來,他們皆白衣修士打扮,只是頭頂的金冠分外耀眼。

“竟然是五隻大風鳥,怪不得能有滅國之力。”顧青峰暗自道。

為首的一名修士對其他四人道:“此人如何處理?”

另一名修士道:“他是天界上神,我們是殺不了的,不若先抓了關起來,等他們來齊了讓父親一併處理。”

顧青峰這才知這五隻鳥背後竟然還有一隻老鳥,這一窩當真是隱藏地極深,這麼些年天界竟然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呵!”

為首的修士一聲叱怒,顧青峰腳下的炙熱的岩石又四分五裂開來,接著,幾道紅色火光巖柱從地下伸出,直直扣向顧青峰的身體。

顧青峰施展神力,一面讓自己浮在空中,一面將火柱避開。

那五名修士見關他不住,便一起動手,同時將法力注入火柱,生生將顧青峰按了下去。

火光逐漸退去,顧青峰的周遭變成了冰冷堅硬的石頭,周圍完全沒有一絲光亮。

顧青峰用靈力在掌心聚起一束光,待他看清周圍的環境,才意識道這裡可能是地幔的某一處。

這群大風鳥應該就是躲在地幔中進行了漫長的修煉,是以才能躲過天界的察覺。

溫度降下來後,流巡刀也恢復了法力。

但顧青峰知道,這群妖物利用熔漿的溫度來抵禦那些熔鍊型神器,自己的流巡刀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只怕自己一但使用,周遭的高溫岩漿就會湧入進來,沒了神器相助,單以自身之力和這幾隻大妖硬拼,恐怕是沒什麼勝算。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離開這裡,迴天庭尋一些可避高溫的法子才行。

顧青峰擔心驚動外面的幾隻大風鳥,便不敢大張旗鼓地運用法力,只是將微弱的靈力注入刀內,在牆上緩緩開出一道小口。

小口剛一開開,熾熱的火光立刻撲面而來。

顧青峰護住流巡刀,而後隱了身形從小口中鑽出。在熾熱的岩漿和火光的掩護下很快逃離了出去。

走到熾熱的山口,顧青峰的眼前又出現那位攔住他的女子。

她一臉震驚道:“那地牢是以百鍊玄鐵製成,你如何逃出來的?”

顧青峰笑道:“我一個上神,這點手段豈能困住我。還要敢問姑娘和那群妖物是什麼關係?”

那女子昂起頭,並不打算回答他。

顧青峰皺眉道:“賴丘滅國事關重大,我看姑娘你心地善良,如果和他們關係不大,姑娘還是早點離開這裡為好!”

那姑娘忽然抽出手中的劍,回眸怒視顧青峰道:“他們是我的父兄,你說關係大不大?”

“哦!”

顧青峰並無意外的哦了一聲,然後小聲道:“原來是七隻,當真不好對付!”

顧青峰一看那姑娘眼中的寒意,立刻察覺到危險,“哎,哎,我說姑娘……”

劍鋒抵著顧青峰的胸口,逼得他連連後退。

顧青峰只得抽出流巡刀,接著那姑娘手中的劍便斷成了幾截落到了地上。

那姑娘看著地上的斷劍目瞪口呆,而後她接連退後幾步,“你是……斬妖神顧青峰?”

“哦,姑娘竟然知道在下的大名,在妖界想必我應該還挺有名的吧!”顧青峰說時,臉上還帶點嬉皮笑臉。

他平日很少對妖族的人如此,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姑娘,他好像並不想嚴肅起來。

那姑娘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一絲恐懼和輕蔑,“可惜,你的名聲在妖界並不太好。”

“明白明白,畢竟我是斬妖神嘛,不是愛妖神!”顧青峰賠笑道。

那姑娘轉頭離開,邊走邊道:“流巡刀的弱點你是明白的,他們選在這裡,是因為早料到了你會來。你如果識相,這次離開後就不要再來了!“

“這就走了?不再聊聊麼?”

顧青峰看著姑娘漸遠的身影喊道,心內卻思忖,“這姑娘竟然跟我說這些,看來她跟她的父兄很是不同。”

迴天庭的路上,顧青峰一直思索如何對付那群在火山中修煉成妖的大風鳥。

流巡刀對妖族來說是聞之即色變的神器。

修行幾萬年的妖獸,其妖骨的堅硬程度絕非一般兵器可斷。然而流巡刀不僅能斬斷妖骨,即便是妖丹也只需一擊即可粉碎。

顧青峰正是憑著斬妖而被天界所知,最終被天界封為斬妖神。這也是天界為數不多的特例之一。

所以顧青峰的名號,在妖族是如閻王一般的存在。

顧青峰嘆口氣,自己雖然是斬妖神,其實也並沒有斬過多少妖,只是他們的先祖做的那些事,讓顧氏在妖界臭名遠揚。

其實這顧氏也著實可憐的很。

因為流巡刀的問世,顧氏一族開始幫人做斬妖除魔的營生,雖然賺取了不少,但也和妖族結怨至深。

顧氏子孫只要出遊,便必然會受到妖族襲擊,漸漸得家族竟然日漸凋敝,最後只能靠一脈單傳,刀不離人,人不離刀方能保平安。

刀傳到顧青峰手中不久,他的父親便被妖族襲擊致死。

顧青峰悲痛之餘,決定放棄家族的營生,不再使用斬妖刀,遇到妖獸能放則放一碼,如此才和妖族的關係有了些許的緩和。

顧青峰原本覺得,就這麼度過一世,讓流巡刀隨他一起隱姓埋名也好。

哪知他隱居後不久,國中忽然不少人失蹤,繼而瘟疫大起,天空中開始出現長尾如利劍般的妖物。

那妖物往往成群出現,能完全遮蔽天空數月,他們離開後萬物枯死,人們根據這妖物的形態稱其為枯劍鯤。

顧青峰知道這群妖物應該是在藉著人血和日光修煉,因其浮在高空,一般弓箭根本打不到,因此國君縱有再多計程車兵也毫無用處。

那些妖物離開後,顧青峰外出檢視了情況,因為草木枯亡,疫病後又發生饑荒,滿地餓殍爭相食,可謂是慘烈無比。

顧青峰迴到自己山中的茅屋裡,坐在屋簷下靜靜思考了良久。

流巡刀已經被他封藏在山洞中,顧氏的血脈也只剩他一人,但眼前他也是黎民蒼生的一員,如果他不出手,那這群妖物若再來時,恐怕就是覆國湮滅日。

顧青峰離開自己的茅屋,爬上那處埋著流巡刀的山洞,扒出被塵土包裹的流巡刀,靜靜坐在山洞中仰望天空。

他內心祈禱著那些妖物不要再來,但很顯然,他的祈禱並沒有什麼作用。

來年同樣的時間,先是數萬人失蹤,而後瘟疫,再而後蔽日黑夜連月,剛冒出頭的草木又紛紛枯死。

那些黑壓壓的身影逐漸逼近,數量比往年更多,接著天空暗淡下來,冷風呼嘯,萬物悲鳴。

顧青峰點起篝火,用刀劃過自己的掌中,而後盯著流巡刀道:“不得已,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出鞘。”

一道巨大的光影從山頂而起,接著刺向高空,接著第二道光影又起,第三道,第四道……

隨後一個輪轉,最後一道強光壓向天空。

無數的碎肉從天空而降,一場鮮血淋漓的雨水澆灑到萬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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