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覺察到敕佑恆看她的眼神兒有些怪怪的,她便將目光轉到了赤方鼎,試探問道:“你是來給赤方鼎來開印的吧!”

敕佑恆微微一怔,隨後點頭。

他手摸了摸赤方鼎道:“這鼎的功用我還沒弄清楚,但我可以確定,它的威力,已經超過了你手中的那把刀。這件才是真正的神器之首。”

敕佑恆想問的是,無意後不後悔功勳宴上放棄要神器之首,沒想到無意看著赤方鼎卻有些嫌棄道:“可惜太大了,送人也不方便,還是這枚血佩順手些!”

敕佑恆低頭望了眼那血佩,珊瑚為骨配以靈獸的血,有固本護源促進靈力的功效,算不上多珍貴,但他很快便明白過來,“你是送給那位冉卿的吧!”

無意點點頭,“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還從未送他一件像樣的禮物,看了一圈兒,也就這玉佩合適些。”

敕佑恆的神色稍顯古怪,他盯著無意忽然道:“我方才去這赤方鼎中看了看,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無意也是個愛好奇的性子,他一說,她便立刻順杆子問:“什麼東西?老鼠嗎?”

敕佑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一個人。”

“人?誰掉進去了?不會是那天大家都擠著看赤方鼎掉進去的吧?”無意說著便開始往赤方鼎上爬。

敕佑恆跟在她後面解釋道:“興許是呢,不過我剛要找,你就來了!”

無意絲毫沒聽出敕佑恆話語中的問題,她爬到鼎口,彎腰便往裡面探去。

敕佑恆緩緩伸出了手……

“無意!”外面,詭方白的吼聲震天。

無意身子一震,敕佑恆慌忙拉住了她,“小心掉下去!”

“我在!”

無意也顧不得回敕佑恆,噌地便從鼎上跳了下來,朝外面跑去。

詭方白一身狼狽地站在神器庫外,他彷彿剛從河裡出來一般,渾身上下都在淌水,但看模樣,似乎還是醉酒狀態。

“你怎麼來了?”無意想要上前扶他,詭方白卻連連後退了幾步。

詭方白勉強抬起眼皮,眼眸中流露出讓無意有些陌生的目光,他定定看著無意,似是不解,似是擔心,又似是極端剋制。

他喉頭微動,緩緩垂眸掩飾自已目光中的慾望,聲音有些喑啞道:“你沒事就好,我方才聽到你動刀……”

“我沒事,不過是剛才……”無意回頭,神器庫中卻已空無一人。

詭方白忽然如散了勁兒一般頹在了地上。

無意上前扶他,他卻一把甩開了無意,咬牙道:“你快回去,不要呆在這裡,去找十四郎來!”

無意只記得玉瑤神君讓他們留宿,如今是發生了什麼事要找十四郎?

無意還想問,詭方白卻喊了聲:“別過來!”然後便如見鬼一般躲開無意,跌跌撞撞往遠處跑去……

無意一時猶豫,她現在是要去赤方鼎救人,還是去看看詭方白,還是回青勳府找十四郎?

這時,敕佑恆卻從裡面走出來道:“這裡我看著,你先回去吧!”

無意終於放了心,她點點頭,抬腳正要走,敕佑恆又忽然攔住她道:“今天我們在這裡的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講!”

無意有點不明白,她一臉困惑地問:“為什麼?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詭方白的一反常態她還沒想明白,敕佑恆也這般神秘,今晚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敕佑恆沉默了一下,“因為……”

無意正等他的後半句,卻忽然見他袖子一揮,一陣異香襲來,她只聽到敕佑恆說了句“你明早便知道了!”

無意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跑到了瑤池裡的。

她醒來後便發現自已合著衣服浸泡在水裡,渾身滾燙又無力,偏還被溼噠噠的衣服纏繞著。

“好難受啊!”無意扯下了自已的外衣,隱隱約約覺得一雙手在自已的後背上輕輕摩挲。

那雙手似乎無意識地在她周身撩撥,從後背到胸前,又緩緩到腹部,柔柔探索著她未被觸碰過的身體。

無意忽然想到跟十四郎在一起時,他輕輕撫摸自已秀髮的手,那雙手若再往下探,便可能是這樣的感覺。她無意識地喊了句:“十四郎。”

那雙手忽然停了下來。

無意瞬間有種被抽離的感覺,她微微抬起眼眸,迷離的眼神和因為某種不知名的渴望而喘息的紅唇,瞬間將那雙手的主人擊潰。

這是報復的快感嗎?不是的。

他喉頭滾動,控制不住地想要俯身,想去撕咬那紅唇,想要用雙手去觸碰一個女孩子的禁區。

“不,她只是……該死,她怎麼能不穿衣服……”

那人微微後退,看到水中的人還在一件一件地剝著自已衣服,眼前的雪白、烏黑、殷紅……映入眼簾,便都成了酥麻的觸感,撩撥了他全部的神經。

不,他初衷不是這樣的,他渾身發抖顫慄,彷彿被抽去了靈識一般!

除了上神之位、第一神器,他心中升騰起了三個渴望……

無意掙扎了許久,興許是藥效退了,亦或者是瑤池的水隨著夜深逐漸變得冰涼,她意識模模糊糊回到了詭方白交待她的,讓她去找十四郎。

她便努力地掙扎著,往池邊游去。

但今晚的池水好像漫漫無邊,她在瑤池中迷了方向,四肢無力地險些溺水。

月光和著水汽與荷香縈繞在她四周,瑤池似乎變得與平時大不相同。

她忽然很想十四郎,很想他把自已抱出這裡,抱出這裡後呢?

抱出這裡後就去南山的那座小屋吧,那裡梔子花香瀰漫,讓人覺得舒服與渴望。

這湖水實在是有些冷了。無意模模糊糊中終於摸到了瑤池邊,伸出手向外,想要抓住可攀爬的東西。

隱約間,她看到岸邊站著一個人,高大的身影有些陌生。

他緩緩走近,一雙金靴倒映在水裡。

無意有些吃驚,可她抬頭,卻看不清那人。

“你吃酒吃醉了!”

“醉了?”無意含含糊糊問自已,“我同誰吃酒來著?”

她想不起來了。她還在努力的往瑤池外面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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