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郎雖屬於神族,但從他“十四”的身份也可以看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並不是很高,加上弄出了得罪人給家族抹黑的事兒,他的婚禮基本上沒有客人到場。

無意從天馬上下來,就有種門可羅雀的感覺。十四郎扶著她一步一步走,腳步的迴音便跟了上來。

無意隨他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拜了夫妻,流程都走了,接下來便要入洞房了,十四郎忽然喊道:“諸位不留下來喝杯喜酒再走麼?”

寥寥幾個人回到:“不了不了,家中還有事兒,就是抽空出來會兒。”

十四郎嘆了口氣,捏了捏無意的手,將她扶到了洞房。

無意坐定,十四郎便想掀她的蓋頭。

無意慌忙制止他。

“怎麼,你不願意?”十四郎好奇地問道。

無意著實不想拿真容嚇唬或者說羞辱他,心中有了主意便道:“我緊張,喝杯酒再掀吧!”

十四郎輕聲笑起來,笑聲很悅耳,彷彿自己娶的不是妖怪,而是那位天庭的神族女子。

無意接過酒杯,手指一抹便將毒藥下了進去,她夾起嗓子學著花妖說話的聲音衝十四郎嬌羞道:“奴家……奴家想喝交杯酒!”

十四郎又笑起來,幾乎有點寵溺道:“好。”

無意在蓋頭下翻了個白眼兒,果然是個花花公子,碰到女子便酥了。也不知道他和那神族小姐的海誓山盟是不是也是假的。

無意還沒想多久,十四郎便端了酒杯過來,“要不我餵你吧,喝完這杯咱們就把蓋頭揭了!”

無意心道:“我也正是此意。”

那隻握著酒杯的白皙的手從蓋頭下伸過來,無意便聞到那股清新的白梔子香在蓋頭下縈繞,無意便把手中的酒杯也遞了出去。

十四郎手中的酒都倒在了無意口中,無意覺得有點頭暈,漸漸地眼便花了,接著就一骨碌倒在了地上。

“你……”無意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而後便聽到旁邊也是一骨碌倒地的聲音。

無意唇邊浮現出微笑,徹底暈了過去。

一連三天過去了,無意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夢,夢中有桃園青山,碧波綠水,妖獸們在山中、水中自由嬉戲。

綠水青山間,一座竹枝色的閣樓,樓上的人一身紅衣,衝她親切的笑著,還不斷輕聲問她“你願意麼?”

無意雖然不知道願意什麼,但就是忍不住說願意。

而今忽然醒來,卻發現夢中的光景都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無意嘗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身邊正擠著一個人。她用手摸了摸,四面竟然都是密不透風的鐵板。

“棺材啊!”無意心中驚到,看來她這是被人埋了。不過令她奇怪的是,旁邊的人也跟她一起被埋了。

無意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那人的臉和衣服,一股淡淡的梔子香傳來……

身體恢復了知覺,鼻子便也靈敏了,無意確認邊上躺的正是娶她的十四郎。

無意大腦快速運轉,回想起自己暈倒前的那一刻。看來自己給這個十四郎下毒,十四郎也給她下了毒,兩人都倒了,然後就被人一起埋進了棺材裡。

無意探了探十四郎的鼻息,人還活著,但因為沒吃解藥,還在昏死著。看來她下的毒比他下的毒要重一點。

無意心裡有點得意,感覺還是自己技高一籌,不過一想到如果自己當時沒給十四郎下毒,那麼現在棺材裡躺著的恐怕就只有她自己,便有些心寒,他果然是想要殺死她。

無意在自己的袖子裡摸索一番,然後一手握臂,輕輕唸了聲“出”,一把如弦月般的小刀就滑到了她的手心裡。

這小刀極小,通體銀白無任何裝飾,猛得一看如苗疆少女的月牙形耳墜子,若落在地上,恐怕也只會被人當作普通的銀片。

無意經常拿這小刀雕刻暗器,無論銅鐵,小刀都能輕鬆雕刻,如切髮絲,是以無意極寶貝。這也是她那鐵匠父親老許唯一留給她的禮物。

無意記得那日晚上父親正在打鐵,他要給別人趕製一把彎刀。

無意聽著叮咣聲睡不著,老許就切下來一個鐵片給她,“你手小,打不了大兵器,不如就用這個小鐵片跟著爹學學吧!”

那一晚父女倆都沒有睡覺。老許做一步無意就跟著做一步,他用鐵錐砸他的大鐵,她就用小錘砸他的小鐵。

到了清晨,鐵片成型變成了一片月牙,鐵塊也成型變成了一把彎刀。

老許終於開口了,“這鐵很不一般啊!”老許拿出自己的刀在手指上一劃,鮮血滴在刀上瞬間融了進去。無意也手起刀落,將拇指的那滴血滴入了小刀。

老許用那把刀在一塊兒鐵塊上試了試,鐵塊竟然毫無痕跡,這把刀竟然——直接封刃了。他看了看無意手中的小刀片,無意也在鐵塊上試了試,鐵塊竟然——齊刷刷地斷了。

老許臉上露出一絲驚恐,無意臉上卻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是為自己跟著爹爹學會了打造小刀開心。

老許不說話,只是指著刀說:“你試試這個。”

無意將血滴在刀上,老許看著那紅色血跡入了刀身,便又在鐵塊上試了試,而這次,鐵塊齊刷刷地斷開了。

老許臉上的驚恐之色越來越重,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條斷鏈,而後將刀放在上面,鐵鏈沒有動靜,老許臉上輕鬆了不少。

無意以為還需要她滴血才行,便將手指剩餘的血抹了上去,一霎那間,鐵鏈斷了……

老許大張了嘴,臉上的驚恐已經成了無盡的恐懼。

鐵鏈是他從山上撿來的,他一個打鐵的神族,自然知道那鐵鏈是由玄鐵製成,是專門用來綁縛妖獸用的,這世間還沒有什麼東西能斬斷玄鐵?

無意看了看老許,他臉上的表情是古怪的震驚。無意吮著小手上的血問道,“爹爹,為什麼要用我的血才能切斷?”

老許呆愣在原地,許久,才叮囑了一句:“這把小刀你帶好,千萬不要弄丟了!”

第二天,老許就帶著那把大刀消失了,扔下十歲的無意一個人,不告而別。

無意看到小刀,雖然也會想起這有點不愉快的經歷,但在鬼方鎮,妖怪們都是到了時間就會扔下幼崽離去,所以老許離開她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只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吃不飽飯,常常要和街上的妖怪搶東西吃。

她用那點學到的打鐵技術開始給這些妖怪們打造鐵器,慢慢地手藝竟然越來越好了。加上她手巧,大的兵器雖然弄不動,但小簪子小暗器卻能做得出神入化。

這樣久了之後,無意的打鐵鋪終於開張了,除了顧得上溫飽,甚至還能略有節餘。

時間一晃而過,老許沒有回來,她就這麼稀裡糊塗過了許多年,而後又稀裡糊塗地出嫁了,然後被埋了……

無意嘆口氣,她用手摸索了一番,找到合棺的縫隙將小刀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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