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姐姐左手拇指虛扣中指,狀似蘭花,懸停胸前。右手握拳,食指關節突出,狀似鳳眼,手臂微曲。

身軀側立,左足穩重,右足尖虛踏,隨口輕吟:“身若柳絮,拳似鳳眼,以巧勝力,一擊即中!”

話音未落,展開身形,輕若鴻羽,隨風飄蕩。時而右拳左指,時而左拳右指,突然踢出淑女連翹,變化多端,神鬼莫測!

文簡凝神觀瞧,參悟其中玄妙。霜姐姐稚聲稚氣的吟誦:“借力卸力,鴻羽飄飛,指若蘭花,彈指驚神!”

霜姐姐宛若漫天柳絮,隨風起舞,身形飄來蕩去,似乎毫不費力。忽然隨意彈指,一束真氣激射而出,狀似劍芒,撕裂空氣,尖銳刺耳。

砰的一聲,百餘丈外的青山岩壁突然噴出一蓬煙霧,石屑紛飛。文簡大吃一驚,霍地站起身來,凝目遠望。

白影一閃,砰的一聲,岸邊一大塊五顏六色的卵石應聲而碎!山風拂過,粉末隨風飄去,高約半丈的頑石,瞬間消失無蹤。

霜姐姐單足撐地,左拳食指狀似鳳眼,身軀側斜,凝立不倒!

文簡瞧得目眩神馳,呆立一旁,竟然忘記鼓掌喝彩。

霜姐姐輕聲呼喚:“娟兒,全力撲擊。”娟兒嗷嗚一聲,虎軀伏地,後足猛蹬,一躍而起,左爪橫掃。

虎爪即將掃中之際,霜姐姐左足尖輕點,身軀柔若彎弓,躲過虎爪。右拳鳳指輕點娟兒虎頭,右足尖輕點娟兒腹部。口中輕喝:“兩擊全中!”

娟兒嗷嗚一聲,身軀尚未落地,右爪橫掃。霜姐姐左拳由上而下,輕點娟兒右爪,身子借力反捲,彎如拱橋,雙足輕點娟兒背部。再次輕喝:“三擊全中!”

娟兒落地,前爪伏地,虎尾橫掃,風聲呼嘯,猶如一條鋼鞭,疾掃而至。

霜姐姐足尖輕點娟兒背部,恰巧躲過虎尾橫掃,飄浮升起,猶如飛葉,落在一旁。

文簡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欽佩至極,高聲喝彩!霜姐姐撫摸娟兒虎頭,讚道:“娟兒撲擊之勢,愈發迅猛。”

娟兒似乎知曉霜姐姐誇讚,虎頭蹭來蹭去,嗷嗚短嘯,撒嬌打滾。黃狗似有所思,呆呆出神。

片刻之後,霜姐姐隨口詢問:“文弟觀看清楚了?此套拳法有何精妙之處?”

文簡凝神思索,緩緩說道:“此套拳法極其注重身法,閃展騰挪,巧借對方之力閃躲,節省體力。內真集於一處,尋找破綻,蓄力待擊。”

霜姐姐露出讚賞之意,微微頷首:“悟性上佳,領會頗深。文弟深受令師風範影響,不願輕易傷人,此套拳法頗為適合文弟。”

文簡笑道:“此套拳法似乎頗為適合女子習練。女子體弱,不擅力拼,以巧取勝,出手專打要害。”

霜姐姐頷首贊同:“此乃素女谷開山祖師,‘靈素仙子’前輩所創,名為‘鳳蘭紛飛’。拳法妙用無窮,舉重若輕,飄若飛絮,以柔克剛,以弱勝強!十分適合對戰高手。”

文簡震驚不已,發呆良久,嘆道:“好一個鳳蘭紛飛!素女谷憑藉仁心、醫術、毒術,聞名天下!萬萬想不到,武學修為竟然如此之高。”

霜姐姐神色肅穆,尖聲說道:“靈素仙子前輩可是一位不世出的奇女子,拜過兩位奇人恩師,武道、醫道雙絕。創派立規,醫治天下病者,門下弟子不得參與凡世糾葛。”

文簡遙望素女谷方向,緩緩說道:“小弟曾經祭拜靈素仙子石像,有幸瞻仰前輩風範。端莊文雅,身姿輕巧,目含仁愛,七竅玲瓏!如此描述,絕不為過。”

霜姐姐正在為娟兒梳理毛髮,哦了一聲,隨口說道:“前輩胸懷仁愛,治病救人,醫術冠絕宇內!可惜,天不遂人願,為情所困七十餘年。百歲之期,大徹大悟,開山立派。”

“哦?”文簡十分驚詫,輕揉太陽穴,不禁好奇詢問:“宛若天仙一般的前輩仙子,居然也會為情所困?”

霜姐姐梳順虎頭毛髮,隨口說道:“為何大驚小怪?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難過情關。難道不曾聽聞,願作鴛鴦不羨仙?”

文簡不以為意,傲然說道:“小弟只願攜劍雲遊,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飲酒取樂。”

霜姐姐瞥了一眼,面露譏笑,含笑不語。文簡微皺眉頭,朗聲詢問:“姐姐為何發笑?”

霜姐姐滿臉譏笑:“哈哈!靈素仙子前輩尚且百歲悟道,難道文弟自認勝過這位奇女子了?大言不慚,一派胡言!”

文簡哼了一聲,神色倨傲:“小弟豈敢與前輩仙子相提並論,只是情之一事,小弟自忖,絕不會泥足深陷。”

霜姐姐哼了一聲,隨即哈哈大笑幾聲,語氣甚為不屑,譏笑道:“文弟莫要胡吹大氣。倘若出現一個讓你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女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文簡正欲爭辯,腦中突然閃出一抹模模糊糊的青色光影,漆黑的眼瞳,手持洞簫,回眸一笑……!文簡凝神沉思,住口不語。

霜姐姐好奇的瞧了幾眼,忽然問道:“文弟莫非想起了心上人?不知是哪一位小妹妹?姐姐前去考察一番。”

文簡遊目四顧,隨口詢問:“不知靈素仙子前輩的心上人是哪一位?”

霜姐姐搖頭嘆氣:“世間之事,難以預料,情之一事,紛雜繁複。雖然仙子前輩留下終生遺憾,卻也開創了素女谷,研發醫術,治病救人,尊享萬世香火!”

文簡愈發好奇,繼續追問:“哪一位曠世奇男竟能贏得前輩仙子的芳心?”

霜姐姐面露微笑,尖聲說道:“這位前輩非同小可,面若冠玉,瀟灑不凡,悟性超絕,名揚宇內。前輩名諱,姓……。”

霜姐姐說到此處,忽然住口不語,鼻頭微皺,神色莊重。文簡靜候良久,霜姐姐仍然不願繼續講述。

文簡輕敲額頭,嘆了口氣,語含譏諷:“姐姐見聞廣博,武學修為極高,融合百家之長。說書絕學,運用巧妙,小弟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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