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車2個多小時,終於到達。金色嶼灣在澎灣邊上,是一座高階度假會所,謝億歡在網上查過,查無此地,據陸煜清說這種專供上流社會的會員制度假莊園,在地圖上常常是隱身的。謝億歡暗想,原來有錢人的錢更好賺,商家搞出個區別於平民的噱頭,他們就爭先恐後的往裡扔錢,生怕將自己歸入平民這一類了。

跟在陸徵身後,走過彎彎繞繞的長廊,兩旁的侍者彎下腰,輕聲道:“陸先生。”陸徵不曾駐足,他的腿長,邁得步子自然大些,他根本不在乎謝億歡有沒有跟上,他大概習慣了這樣,從來都是別人將就他,沒有他將就別人的道理。

謝億歡穿著小貓高跟,在後面一路小跑,甚至來不及欣賞這院子的好裝潢。她覺得自己像是對老闆亦步亦趨的女秘書,那些侍者定在心裡笑話她是個不怎麼體面的秘書。

見到陸煜清,他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熱情,對陸徵似乎也沒先前那樣尊畏,他有些粗魯地將謝億歡拉在身後,草草的朝小叔叔點了點頭,算是答謝他將女朋友接來。

無人處,陸煜清反覆問他們說了什麼。謝億歡如實回答。誰知陸煜清冷哼一聲:“我看他是別有用心。”

謝億歡問:“為什麼是小叔叔去接?”

陸煜清盯著謝億歡的眼,一字一句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徵他是長輩,而我們才是男女朋友。”

謝億歡笑他:“怎麼連自己小叔叔的醋都吃?”

“因為他是浪蕩子,被女人寵壞了,習慣將女人視為踩在腳下的泥,玩弄後棄之敝履,多少女人心甘情願地飛蛾撲火,最終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他身經萬花而片葉不染,落得一身輕鬆。”陸煜清挑眉看謝億歡,“億歡,你不會是這樣的女人吧?”

億歡不答,直笑他:“前些日子還聽你崇拜敬仰小叔叔呢,現在怎麼態度大變了?”

“他經歷的女人多,看人準,看事更準。我信他,不代表我認同他。”

億歡看他,好似又跟之前不同了許多,少了一些順從,多了一些陰鷙。

“你看這一屋子的人,”陸煜清朝著南面沙發處努了努嘴,那邊坐著不少貴氣打扮的男女,他們三三兩兩,或是飲酒或是低語。

“他們也是你們家親戚?”

“有些是奶奶家遠房親戚,還有些是生意夥伴家的女眷們。”陸煜清瞥了一眼,繼續說:“都是送來給小叔叔選妃的。”

“選妃?你未免太誇張。小叔叔能願意?大庭廣眾,太敗壞名聲。”億歡頭一歪,“再說,陸老太太家的親戚和小叔叔不也是親戚嗎?”

“陸家老太太是我爺爺後娶的,我爸爸和小叔叔的母親,早在他們初中時就已過世。老太太過門時,還帶著一個女兒,就是我說的那個小姑姑。”陸煜清道:“況且這些女人說是親戚,還不知道這親戚關係是怎麼攀上的。億歡,別以為上流社會有多體面,金錢所到之處,是你想象不到的慾望和鮮血。”

“陸煜清,你今天大不一樣,原來你過去都是扮豬吃老虎!”謝億歡嘖嘖道,“是我原來小看你了。”

“億歡,你只消明白我對你的心就好。”陸煜清突然深情看著謝億歡,謝億歡躲開這眼神,陸煜清又重新看這南邊那些女人們,冷笑一聲:“且看哪個女人今天能上的了他的車吧。”

眾人談笑間,陸老太太招呼謝億歡坐過去,寒暄起來。

“這小女,我實在喜歡,懵懵懂懂的嗎有股橫衝直撞的勁頭。錢姿說很像我。我看那,的確和我那時候很像。天不怕地不怕,那時候你們父親是我老闆,公司裡就我一個人敢惹他生氣,我想,反正我幹不長,何苦委屈了我自己,沒曾想,他竟然說愛上了我。將我騙來此處,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父親離開也有一年半載了吧,年年清明去看他,也不知還能看他幾回...”

“媽,別說傷心事了,你定會長命百歲的。”錢姿越過謝億歡撫住陸老太太的手。

陸老太太抽出手來,反而握住謝億歡,錢姿的手懸在半空中,半天才收回去。

“小女,這是我大兒子,煜清父親,”陸老太太指向錢姿身邊的男人,那男人朝著謝億歡和善地笑:“鄙人陸殊,謝小姐,歡迎你來。”

“小女,我大兒子是千藝股份的大股東,你不是學畫畫的嗎,以後會常有交集的。”

謝億歡心裡一驚,千藝股份?不就是宋泊簡那間工作室的投資公司嗎,據說這間公司常常主辦一些國內外大型展會和名流拍賣慈善會之類的,這實際控股人竟是陸煜清的爸爸。

“陸殊,錢姿,這小女很招人疼,個個都喜歡她,你們可得多關照些。”

兩人連連點頭。

“這是我小女兒。”陸老太太指向另外一個方向。

這便是那個陸煜清反覆強調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的”小姑,陸天華。她素面朝天,穿著很是簡陋的白色中式長褂,腳上也是仿古的布鞋,頭髮被妥善的梳在腦後,只有一小綹,髮量很少。嘴唇蒼白,寬寬的雙眼皮微往上翹起,是個美人,比陸徵和陸殊更像陸老太太,她眼睛瞪著,像一隻貓時刻警惕。

同她站在一處的是一個清秀的男人,是她的老公袁清。袁清眉眼間竟然和陸徵有些神似,卻比陸徵親和許多,他不停賠著笑,生怕自己的妻子有哪處不妥。

陸天華不苟言笑,朝謝億歡點頭,眼神便看向南邊那群女人了。袁清則上前與謝億歡握手。

“咦,陸徵呢?”陸老太太四處張望,卻不見陸徵人影,“小女,你和陸徵一起進來的,他人呢?”

“奶奶,我不知道。”

“你去尋尋他。”陸老太太鬆開她的手。陸煜清企圖跟她一起,卻被陸老太太喚回。倒是陸天華不知何時跟在她後面。

陸煜清反覆強調過,他小姑不正常,可到目前為止,謝億歡看不出她哪裡與常人有異。

出了前廳,外面是好幾個半露天的休息室,陸天華緊緊跟隨謝億歡,一言不發,謝億歡笑說:“小叔叔怕是不喜歡熱鬧,躲著那些客人呢。”

陸天華苦笑:“他哪是躲著別人,是躲著我。”

“怎麼會,您是他妹妹呢。”

陸天華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短暫的對話很快結束,謝億歡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走到最裡間,才找到陸徵,雖然是半露天的,謝億歡走進時還是聞到了濃烈的煙味,再看面前的菸缸,菸頭已經堆疊出來了。陸徵看了一眼來人,厭惡道:“你怎麼來了。”

謝億歡被這莫名其妙的惡意嚇到,張嘴半天才冒出:“抱,抱歉...”

“他是說我呢。”陸天華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哥哥,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對我避之不及。”

陸徵不與她爭辯,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將袁清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一頓。很快,袁清來了,喘著粗氣朝他連連道歉:“對不起陸先生,她跟我說是去衛生間,誰知她竟跟著謝小姐到這處來了。”

“她的病還是沒有起色嗎?”陸徵皺著眉,又點燃一根菸。

“還是那樣,療養院那邊好生照看著呢。”袁清弓著背,回答的一絲不苟。

“哼,陸徵,你已將我關了3年,如今能讓我出來一次,便是你最大的仁慈了吧!”陸天華笑著,可眼淚早已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有按時吃藥嗎?”陸徵皺著眉猛吸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

袁清答:“每天按時吃藥。”

“孫大夫的醫術不行,有必要就換一個醫生。”陸徵將未抽完的煙按滅在木質桌面上,紅木桌面很快出現了一處黑點,然後冒出悠悠的白煙來,“你帶她走吧。”

“是。”袁清抓住陸天華的手臂,強行將她拖走,陸天華掙扎著咆哮著,她與外面那群人不一樣,她顏面盡失,漲紅了臉,張牙舞爪,頭髮散下,露出腦後的大片斑禿,體面蕩然無存。袁清已變成劊子手,他絲毫沒有剛剛的羸弱順從,此時的他用盡了蠻力,冰冷的眼神像刀一樣廝殺著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憐惜她。

“你看,這個男人那麼體面那麼得意,可他卻是個禽獸,是個屠夫!你們所有人都是他的幫兇!”陸天華瞪大雙眼看著謝億歡,手指反覆戳向陸徵,“謝小姐,你不看不懂他,不要被他騙了,你這麼美,他不會放過你...”

謝億歡驚呆了,而她眼前這個男人依舊一根不停地抽著煙,他眉頭緊縮,似乎有解不開的心事。

“陸先生,陸老太太喚你。”謝億歡離他很遠,聲音小的像蚊子。

“過來。”

謝億歡不敢上前,看了看陸徵,又低下頭去。

陸徵長長地吐氣,“去幫我回了老太太,不必為我費心。”

謝億歡像是得到了特赦,掉頭便走。經過大廳,她隨手拉過一個侍者耳語幾句,再去陸老太太那邊回話。

那侍者先是到廚房切了一顆黃桃,用白瓷盤擺放好看,然後拐到露天小屋的最裡間,屋裡煙霧縈繞,他費勁忍住嗆咳,朝裡面的男人道:“剛剛一個小姐讓我送進來的,她說,吸菸多的人可以多吃吃黃桃。”

陸徵咬了一口黃桃,清甜的汁水瞬間充滿口腔,濃郁的煙味被衝散,他喉結上下一動,離開了休息室。

剛剛踏入大廳,一陣清脆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傳來,他聞聲看去,原來是那女人正被人架在火中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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