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明明眼眶空空,但伴隨著這句話機械性緩緩轉動的頭顱卻給人一種錯覺,似乎程梔子正在盯著面前這個臉龐與自已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只是程梔子的臉因為常年浸泡藥水,已經腫得像饅頭一般,慘不忍睹,明明是這樣的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說話時的語氣卻是不急不慌,不卑不亢,特別是恢復了聲音以後的程梔子,不看臉龐,真真像是見過世面的女人才會說出來的話:“你我認識也有幾十載,雖然中途因為某些原因失散多年,算上前算上後,怎麼也有頭十年的光景,你說說,我可有騙過你?”

高高在上程丁香聽後並未開口反駁,想來,程梔子說的多是實情。

“再則,程家向來立長不立幼,傳承也是如此,那麼這月桂果樹即便是給,也是給我,是與不是?”程梔子又問。

程丁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臉色越來越深沉,拳頭也不由得握緊。

“但是,沒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梔子本就是這樣說話的習慣,還是透過靈敏的耳朵感覺到程丁香呼吸越來越急促,也呼得越來越急,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程丁香即將發怒,所以,程梔子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又回落不少:“我你是姐妹,現在也是;老社會的,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是程家的東西,按照世間的法律,你我也是一人一半,所以,你來投奔我,我也從來沒對你藏著掖著,好的藥材,店裡的盈利,哪一樣,我不是一人一半全分給你了?”

“冠冕堂皇的話全給你說完了,哼”程丁香冷哼一聲,不屑地看了一眼程梔子,眼中全無半分親情:“你要是真的把我當姊妹,真真的做到如你所說,所有的東西都分我一半,那麼月桂果呢,這可是我程家的寶貝,你怎麼不捨得分我?”

“我沒有分你嗎?”程梔子估計是想搖頭,奈何身體受限,浮腫的臉龐只是在咪咪兩條肉到不行的大腿上左右抖動了兩下,讓程梔子那張看起來很瘮人的臉龐更加的瘮人了:“準確地說,現在都是妹妹你的了,店是你的,錢是你的,人是你的,連月桂果也是你的,所有的都是你的了,看在姐妹一場,我還救過你的命,放過我這最後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看我這般,難道你就不會心痛嗎?”

“全部是我的,呵呵呵”程梔子邊說邊蹲下身,離咪咪很近,身上為了掩蓋某種味道塗抹了很重的脂粉或是香水,一個臭得人想吐,一個燻得人胸悶,一旁的咪咪只恨自已被束縛手腳,不然真的恨不得站起身將這兩姐妹給丟出去,還自已一個新鮮的空氣。

“是呀,大姐,我看你現在是什麼都佔為已有了,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把我倆拘在這裡,這不是傷人不討好嗎?”半躺在躺椅上的咪咪特別不舒服,也跟著扭動了一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身體,小聲開口試圖勸解程丁香,咪咪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但是咪咪此刻只覺得這是你兩姐妹的家務事,為什麼要把外人給生拉硬扯進來,捆了一個,傷了一個,還有沒有王法,咪咪越想越氣,便不由自主地插了一句嘴。

咪咪不插嘴還好,這一插嘴便著實激怒了本就氣不打一處來的程丁香,程丁香本就覺得程梔子是個榆木腦袋,油鹽不進,正愁沒有地方發洩怒氣,咪咪這愣頭愣腦的一句話,可以說是引火燒身,只見程丁香不耐煩地整理了一下頭髮,直起身子,一臉陰狠地看著咪咪,兩人本就離得近,這樣的目光,讓此時完全沒有還手能力的咪咪如芒在刺,恨不得將自已這張管不住的嘴給封起來。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家小姐不會不管我的,要是你真的動我一根手拇指,我家小姐知曉以後,鐵定會挖地三尺找到你,然後端了你這個海鮮店,把你和你那個姘頭一起給活剝生烤為我報仇的...”咪咪越說越怕,身子不住向後倒,口中說著狠話,也不知道這樣說是給咪咪自已壯膽,還是真的想要嚇一嚇程丁香,警告對方不要肆意妄為,免得難得收場。

“你懂個屁!”好在,程丁香只是出言大喝住了咪咪,表情浮誇,活像菜市場門口同人吵架的潑婦,就連額前的頭髮也因為說話動作幅度過大而散開。

程丁香的反應出乎了咪咪的預料,咪咪驚訝地看向程丁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已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準確地說咪咪也做不了什麼,這會兒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再刺激程丁香。

“你個外人懂個什麼?”程丁香並不給咪咪再過多的思考的份兒,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就精神狀態來看,明顯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說話的語氣多少有些癲狂,表情也十分扭曲:“嘿,胖子,問你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雞和雞蛋的關係?”

面對情緒起伏極大的程丁香,咪咪覺得問題白痴,礙於如今受制於人的現狀,即便是一萬個不想搭理對方,仍舊佯裝乖巧地配合點了點頭。

“對呀,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怎麼我這個姐姐就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月桂果只是這蛋,那月桂果樹才是那隻能源源不斷下出蛋的雞,蛋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但是隻要有雞,哪裡還擔心以後會沒有蛋呢?”說這話時程丁香又將注意力轉回到程梔子身上:“姐姐,你既然肯將蛋給我,那麼就索性大方一次,將雞也給我吧,這樣的話,也算是給我個交代,讓你這個苦命的妹妹安一安心,為什麼就這一點這麼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呢?”

“是呀!大姐的大姐”這回咪咪算是聽懂個大概了,改不掉喜歡插話的懶習慣,企圖用自已三寸不爛之舌緩解如今危急,孔雪兒沒有跟來,現下餘淮生自身難保,咪咪這也算是拖延時間的法子,坐等孔雪兒來救,所以這些話,咪咪是說給程梔子聽的,也是安撫程丁香的情緒的:“你既然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可求的,還不如將有限的資源分給有需要的人,我看你妹妹也不像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只要你將她要的那個勞什子樹還給她,她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怎麼著也得給你個好歸宿不是?”

“我不是不想給她,是給不了”程梔子也不生氣,語氣仍舊是和顏悅色的。

“什麼叫做給不了?”咪咪追問。

“這月桂果樹世間獨一份,只有我廣西程家有,當初戰亂,我程家算是跟著遭了殃,只剩我與妹妹活了下來,還走散了,我只有帶著月桂果樹與倉庫中存有的月桂果子一起逃到了川渝,經過幾十年的拼搏,算是在這小小菜市場紮了根,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但是作為程家至寶的月桂果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也終於知道為何這世間僅此一顆,原來呀,月桂果樹只能存活於原來的程家院子中,用那口古井井水澆灌,方能開花結果,可是我卻私自將樹給帶了出來,最後這顆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樹在我的手中日漸枯萎,我也算是程家的罪人了,好在,當初倉庫中剩餘的月桂果被我帶了出來,我算了算,就剩下的月桂果,即便是再用上幾十年,問題也不大...”程梔子輕柔的聲音緩緩敘說著關於月桂果樹的故事,咪咪是相士,雖然道行不深,但是也能聽出程梔子語氣中的真誠,至少情感上是沒有問題的。

“你說謊!”程丁香明顯不能接受,語氣更重,聲音更大,表情也越發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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