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生用手試了試被臨時充當來當做門閂的掃帚,還算結實,任何大地力氣再大,也無法短暫破開鐵門,餘淮生也算是暫時安全了,既然安全了,餘淮生第一時間便是轉身檢查身後的情況。

餘淮生環視四周,這是一間較隔壁倉庫,無論是層高高度或是套內面積都要小上兩圈的倉庫,用倉庫形容不太貼切,更像個實驗室,對,由於面積縮小許多,頭上也只一盞白熾燈,照得屋裡明晃晃的,可謂是一眼能看到頭。

實驗室中間有一張巨大無比的白色高腳桌,高腳桌的盡頭一左一右分別有兩扇木門,桌上擺著一些玻璃漏斗瓶以及無數的藥液,一旁還有一些不是太專業類似於提純裝置的儀器,桌上品類紛繁,有一些用白色塑膠瓶裝著的粉末,上面是有一些文字標籤的,餘淮生上前拿起一瓶,開啟看,裡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餘淮生拿到鼻下聞了聞,似乎沒什麼味道。

“嘿,程梔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餘淮生晃盪了一下手上的土罐子,餘淮生這次沒有用神念交流,倒是沒有其他原因,主要是餘淮生不太適應說話不張嘴,著實彆扭。

“我又看不見,你拿近一點,我聞聞...”尖細的聲音在餘淮生腦海中遲疑說道:“也別給我聞了,我常年泡在這屍水之中,鼻子早已被同化,聞不出什麼味道來了,這樣吧,你給我描述描述...”

“沒什麼好描述的,就是一個白色的塑膠瓶中裝有一些顆粒不算太小的白色粉末”餘淮生再次認真地檢查了一下,繼續補充道:“嗯...白色的粉末裡似乎有些透明的小顆粒,至於味道嘛,我聞起來很淡,沒辦法形容,似乎又有一些熟悉...”

“是不是有類似海水的味道?”程梔子大致猜出了餘淮生手中的小顆粒的身份,聲音胸有成竹。

“照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一種海風吹來風中夾雜著的鹹腥味...”為了驗證程梔子的說法,餘淮生再一次將鼻子湊近,這一次距離很近,差點碰一鼻子灰,餘淮生嫌棄收回腦袋,側臉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那就對了...”程梔子故意賣了個關子。

“到底是什麼?”餘淮生可沒心情在這裡與個醃人玩捉迷藏。

“人骨粉呀,你看到的那些透明的晶體其實是已經碳化掉的骨頭,只是我這個妹妹火候不夠,要是再努力一些便不會....”程梔子尖細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出現在餘淮生腦,卻像是一擊驚雷直挺挺地打進餘淮生腦袋中,打得餘淮生渾身一顫。

餘淮生聽聞,渾身一哆嗦,嘴上發出嘖嘖嘖的嫌棄聲,趕緊將塑膠瓶給放回了桌上,中間還因餘淮生手抖得過於厲害,差點打翻瓶子,讓塑膠瓶中的人骨粉撒一地都是。

“你小心點,人骨粉很珍貴的”程梔子聽見餘淮生著急忙慌的聲音,趕緊提醒餘淮生,語氣中帶有不掩飾的心疼。

“我不是怕,我就是覺得有點噁心人,什麼呀,整這麼多奇怪玩意藏在地下,一看就不是好人家能幹出來的事”餘淮生口是心非,答非所問,抬手就想尷尬地撓撓頭,手抬一半突地想起自已剛才沾到過人骨粉,頓覺嫌棄,尷尬收回手,在褲腿上蹭了蹭,繼而又看向罐中的程梔子,餘淮生本以為自已已經能適應程梔子的那張臉,可只看了一眼,餘淮生便覺胃裡翻騰,只能悻悻收回眼神,尷尬看向別處:“你們程家的人都這麼變態嗎?不是把你做成醃蘿蔔,就是將人剝皮剔留骨高溫碳化成粉末,難道你們是什麼邪教組織?”

“邪教組織?呵呵呵....”聽聞餘淮生的描述,程梔子笑出了聲,笑得那叫一個不陰不陽,聲音特別難聽,聽得餘淮生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你不要笑了,笑得比哭還難聽”餘淮生也不是刻意說話傷害程梔子的自尊心,餘淮生是真的難受,腦袋像是被一百隻蚊蟲叮咬般瘙癢,這才不得不出言打斷了程梔子的笑聲。

“小夥子,我被程丁香割了舌頭,縫了嘴,久而久之,便忘了自已說話的聲音,所以腦海中的聲音都是用我殘缺的記憶片段拼接而成,所以呢,我這聲音才會讓你覺得不男不女不老不少,讓人平添噁心...”

“不不不,也不是噁心,我只是沒有聽習慣,主要是你在我腦海中,聽起來就像是環繞音箱...”餘淮生心善,聽程梔子這麼一嘴,又升起了一絲憐憫。

餘淮生的眼神隨意掃過實驗室一角,發現那裡堆著兩箱碼得整整齊齊的鹽罐,看品牌以及鹽罐的形狀、大小,餘淮生看著眼熟,上前拿起一瓶,細細一看,這不就是頂上第一海鮮店中用的那種鹽罐嗎,餘淮生有些不解,將鹽罐放了回去,旋即看向旁邊倒著的兩個大麻布口袋,餘淮生扯開一角,裡面便滾出好幾顆紫色且乾煸似新疆葡萄乾一樣的乾果,餘淮生彎腰撿起地上的乾果,細細觀察。

“小夥子,你看見了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罐子中的程梔子問。雖然程梔子已經被做成醃人,眼不能視,嘴巴更是擺設,只留下那一對還算好使的耳朵,所以,程梔子一直在很認真地聽餘淮生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從而辨別餘淮生的狀況。

“我好像看見月桂果了”餘淮生端詳手中的小果子,想也沒想便答了出來。

“是不是紫色的小乾果,聞著還有一種特有的香料味”程梔子聲音有些激動。

“對,聞著挺香的,有兩大袋,旁邊還有兩箱裝鹽的罐子,我看了一下,應該就是樓上第一海鮮店裡擺放的那種,我就不明白了,她們費力在地下建這麼一個鬼地方,放點禁品,堆放材料也能說得通,但是搬這麼多食鹽下來幹嗎呀,你知道嗎,程梔子?”餘淮生將果子隨意丟回麻布口袋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此時,掃帚已經搖搖欲墜,餘淮生邊說邊地向盡頭牆上一左一右的兩扇木門,有些猶豫。

“走右邊!”程梔子堅決道。

“為何要走右邊?”出於謹慎,餘淮生還是問了一嘴。

“我聽見右邊有人的心跳聲,而左邊沒有!”程梔子回答得乾脆利索簡單明瞭。

餘淮生點點頭,抱著醃人罐,想也不想就拉開了右邊木門,也不知道是不是程丁香對疏於防範,還是餘淮生運氣好,除了才進下水道的那扇鐵門以外,裡邊的門均未上鎖,這才方便了餘淮生進出,餘淮生拉開木門,閃身進入,進入以後還不忘輕輕帶上木門,企圖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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