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九年八月初五,是趙國的千秋節。

趙國上一任皇帝在位時,大概是百姓日子慢慢好起來了,全國颳起慶生之風。有一年,八月初五,先帝過四十歲生日,不僅接受群臣祝賀,還親自宴請大臣,與大家同醉,席間共賞歌舞,舉行各類活動。百官玩得很盡興,當即提議將每年八月初五都定為“千秋節”,意寓祝願趙國千秋萬代。

先帝很是高興,欣然應允。讓禮部規定每年千秋節都放假三天,全國臣民共同慶祝,相當於國慶節了。於是,趙國第一個“國慶節”便開始了,第二年 “千秋節”,禮部提前發文,前後放假三天。官員休假,民間唱戲,地方大員派代表進京朝賀,向先帝進獻賀表和生日禮物。先帝則在宮中設宴招待近臣,一邊喝酒,一邊觀看文藝表演。節目也是精彩紛呈:舞劍、摔跤、吐火、走鋼絲,教坊司還安排人在京都莫愁湖邊舉行賽龍舟比賽。

民間還舉行投壺、蹴鞠、下棋等活動,有的地方還有鬥牛、鬥狗、鬥雞、鬥蟈蟈等的活動,反正有的鬥就鬥。

慢慢地這個習俗就被傳承下來,一直到現在。

千秋節前三天大街上就熱鬧起來了。一時間,買的賣的絡繹不絕,吆喝聲,唱曲的,說書的,此起彼伏;賣糖葫蘆的,算命的,捏泥人的,看皮影戲的,演雜技的……

一時間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白希音給王爺說一聲,吃過早飯來到天一閣,喊眾人去逛街熱鬧熱鬧,上次逛了一回街,紫萱揭了皇榜,大家也沒逛盡興,這次大家說好,什麼都不許再揭 。幾人為了方便,除了媚九和阿蘿,都作男子打扮 。

“我花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修成個絕色的女嬌娥,每天自己看著鏡子都陶醉,才不裝成男人。我要過過癮呀,過過癮。”媚九說。

阿蘿也是:“就是,臭男人的模樣,我也不要扮。”

白希音也不勉強,一是天子腳下,二憑這幾人的本領,一般人也不能把她們怎麼了吧?幾個人就這樣嘻嘻哈哈上了街。這一群人一上街,回頭率極高。俊男靚女,美不勝收,太扎眼。

幾人在路邊一人一串糖葫蘆正吃得高興。忽然見對面簇擁著來了倆人,那倆人一見這一行人,眼裡立刻放光。

為首身穿粉色長袍的是工部侍郎的胖公子,叫卜世仁,模樣流裡流氣,屬於胸大無腦型的,手執一把扇子搖來搖去。跟他一起的瘦子是當朝平陽侯府的世子吳立,身著華麗長袍,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平時都是跟著出餿主意。平陽侯府看著外面風光,實際早已破落,只是外面架子還在。

兩人整日花天酒地,無惡不作,欺男霸女。平時都是吳立出主意鼓動,卜世仁行動。人們都稱他倆為敗類“哼哈二將”。據說在吳立的唆使下,被卜世仁霸佔的少女和少婦不下於二十幾人,百姓提起他倆都深惡痛絕。

大家害怕工部侍郎的淫威,都是敢怒不敢言。有膽大的被逼得走投無路去告狀,看著實在改不過眼了,到了衙門也是走走過場,抓起來卜世仁兩天,就被放出來了,出來還叫囂要弄死人家全家,弄得很多人都逃出去外地,有家不能回。很多年輕的夫妻被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卜世仁,十八九歲,年紀輕輕,家裡已經納了十二房姨太太了。

眾人見了他倆,像見了瘟神一般,無不避讓著走。

這兩人許久沒有見到美女了,今天看街上人多,出來找點刺激的事兒,讓自己樂呵樂呵。

忽然看見一群俊男靚女過來,並且其中有兩位絕代佳人,頓時被迷得神魂顛倒。於是他們便當街調戲起這倆美女來。

吳立嬉皮笑臉地對阿蘿說:“小娘子,你看我這身華麗的長袍如何?要不跟我回家看看吧?”說完也拿出一把精緻的扇子在阿蘿眼前扇來扇去。阿蘿一看這架勢,蹙起眉來,用手指著他:“呵呵,你這衣服那麼土氣,只配給我們家的小狗狗做衣服,你還穿在身上?”吳立被說得面紅耳赤,尷尬地站在一旁。

眾人也不再搭理他們,繼續往前走。

卜世仁見狀,撲向媚九,大聲說道:“小娘子,你長得這麼美,不如跟我回府吧!我……我納你為第十三房姨太太,我保證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跟著我可好?”

媚九聽了,笑得花枝亂顫,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一指卜世仁腦門:“哎呦,難得有人看上我呢?我今天也看上你了呢?”

這一指把卜世仁的春心都快盪出來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呢?而且還說看中他了,要死了,要死了,快掐我一下,是不是真的?

“是……是麼?”看著美人不排斥,他結結巴巴地說。

“是啊?”媚九似乎不作假,對著卜世仁嫵媚一笑,“要不,你讓我當太太也行?”

白希音幾人也不阻攔,只在旁邊看媚九戲耍卜世仁。

這一笑,把卜世仁的魂都笑出來了,眼睛直勾勾看著媚九。

“要做太太呀?”卜世仁有點猶豫,他的正房太太是他爹為他選的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兩家聯姻利益多,別看他好色紈絝,但是家族利益是懂的,“可是這個,我好像作不了主,我得回家給我爹商量商量。”

他也不喜歡兵部侍郎的那個死板千金,性子古板,毫無生趣。

“做不了主,你來街上找我幹啥?”媚九說著,作勢要走。

“別走別走,好姐姐,好娘子。你等我,等我一日,我回去給我爹商量一下……”說話間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真是噁心的媽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媚九看她那噁心人的樣子,白了他一眼,哼一聲走了。

幾人走在前面,卜世仁幾人就跟在後面。

“那誰?你叫什麼名字來?”媚九看卜世仁老是跟著他,也挺煩。

“免貴姓卜,字世仁。”卜世仁回答得小心翼翼。

誰問你貴姓了?

“‘不是人’,是不?”

“是!”

“那啥,‘不是人’啊,你回去給你爹商量去吧,商量好了,三天後酉時出西城門西去三里找到柳樹疙瘩村,村頭第一家姓胡的提親就行了,別總跟著了。”

“好,好吧!”卜世仁這回真鬼迷心竅了,流著哈喇子,一步三回頭地回府找他爹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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