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徐徐吹過,樹林被吹的嘩嘩作響,月光如水,輕柔地拂過世間萬物,地上斑駁黑影密佈,正是茂密樹叢投下的影子。

這時,一縷月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了站在門口的房東身上,鮮紅色的雨衣在此刻的月色下格外顯眼。

不過奇怪的是,無論房東還是其身上的雨衣,均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的影子。

顧辭邁著矯健的步伐,踏著月光,從容地進入了公寓內部。

此刻的他,猶如下界的天使一般,連月光都只能淪為他的陪襯,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連月亮都為之黯然失色。

不過顧辭這份翩翩公子的形象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消弭於無形了。

“咦?原來沒人啊。”顧辭四處張望了下,確認這裡空無一人後,失望說道:“虧我還擺出了這麼個造型,準備來個美男計的,沒想到前臺竟然沒人,失策,失策啊!”

說完,顧辭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一下子就從一個溫潤如玉,飽讀詩書的貴公子變成了個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

其身上氣質轉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還是這樣自在啊,算了,先幹正事。”顧辭自語。

他收回思緒,開始在大廳中找起了趁手的工具。

大廳中並不大,所以沒用多久,顧辭就在前臺處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那是一把木質的低矮的板凳,顧辭彎腰拿起來,放在手上掂量了下。

大小剛剛好,用來砸人再合適不過了。

顧辭滿意地點點頭。

從剛才彈出的提示開始,他就有了敲老人悶棍的想法。

反正已經透過提示知道了房東無論怎樣都傷害不了他,還可以藉此機會看看那個特殊能力的威力,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看起來那件雨衣好像是個好東西。

顧辭想到這,腦海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那件雨衣的樣子。

鮮紅的雨衣彷彿常年流淌著鮮血,穿戴在老人身上時,則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連穿在那滿臉皺紋的老人身上都有如此效果,那要是換他穿上,配合上他超高的顏值,豈不是能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總之顧辭心中就兩個字:想要。

更何況,這種一箭雙鵰的事情誰能拒絕的了呢?反正他是拒絕不了。

而且更難得的是還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這上哪去找這種好事!

什麼?

至於道德問題?

那老人明顯是把他往火坑裡推,所以顧辭下起黑手來根本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先是有老人害顧辭的因,才會有顧辭搶老人東西的果,這就叫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一切準備就緒,顧辭手持板凳,躡手躡腳地向大門外走去,這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很快,顧辭便悄咪咪的來到了老人身後不遠處。

此時老人依舊保持著顧辭進去前的姿勢,像個木頭一樣站著,歡迎著下一個幸運兒的到來。

此時的老人一邊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一邊在心中無聊地想著剛才進去的人類會以什麼方式死去。

突然,老人感覺後腦勺一陣涼風襲來,他下意識回頭望去,卻見他平日裡經常坐的那張凳子正不斷在他眼前放大著。

“你.......”

“砰!”

來不及說出剩下的話,房東只感覺眼前一黑,慘叫一聲,當即栽倒在了地上。

“咦?原來我這麼厲害的嗎?”

老人聽到聲音,老臉一黑。

什麼意思?不講武德,偷襲他一個老頭子就算了,還變相地嘲諷他是個弱雞,這能忍嗎?

老人忍著腦後劇烈的疼痛,掙扎著起身,循聲望去,想看看是哪個活膩了的敢在他的地盤偷襲他。

這不看還好,一看,老人當即傻愣著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剛才那名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竟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正後方,手裡還拿著他再熟悉不過的板凳。

更令老人生氣的是,此時顧辭正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已的雙手,好像在說我也沒用多大力啊,你怎麼就倒下了?

見老人以一副要吃人的目光看向自已,顧辭下意識往周圍看了看,做賊心虛般將板凳藏在了身後,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回了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見老人依舊死死地凝視著他,彷彿要用眼神將他殺死一樣,顧辭開口了。

“那個,這個,呃......我怎麼跟你解釋呢?”顧辭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他眼睛一亮,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這不是看你站在外面太辛苦了嗎?想讓你休息一下,想必你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空暇時光了,我正是猜到了這點,才會出此下策的,不用感謝我,也不必報答我,我顧彥祖做好事從來都不求回報,不用懷疑,我顧彥祖就是這麼高尚的一個人!”

“你......你,無恥!”老人一手捂著自已的腦袋,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顧辭,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獎了,過獎了。”顧辭連連擺手,表示受之有愧,整個人謙遜到了極點。

老人氣笑了,笑容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他雙目一寒,牢牢鎖定著不遠處的顧辭,宛若一條毒蛇一般,隨時準備給自已的獵物致命一擊。

雖然對自已能被一個板凳砸成這樣感到困惑,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被偷襲的原因。

他可不認為眼前男子有挑戰自已的實力。

只要讓他的手掌觸控到顧辭,他就可以動用自已的能力--憑空將被觸控到的人的心臟取出。

這個能力說強,也不是很強,說弱吧,又不是很弱。

強是因為要是實力低於他的詭怪或者人類,一旦被他抓住心臟,基本上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

弱則是因為這個能力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必須要觸碰到面板才能生效,哪怕中間隔著一張紙都不行。

這就導致了老人的實力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但是現在,老人有自信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狠狠折磨一番,然後殺掉。

“咻!”

雨衣上下翻動,一隻毫無血肉,只餘白骨的手掌從雨衣下伸出,“閃電般”抓向顧辭。

顧辭看著那隻速度如烏龜爬爬般的手掌,有些納悶,閒庭信步的向左邊挪了挪,輕鬆躲過了老人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

又趁老人將手掌收回去的功夫,快步向前,重重一腳將老人踹翻在地。

“啊!”

老人痛呼一聲,毫無反抗之力的再次摔在地上。

這次他足足緩了十幾秒才緩過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看著顧辭,滿臉的不可置信。

此刻,老人終於察覺出自已的不對勁了。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我的速度會變得那麼慢?為什麼我在面對你的攻擊時,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老人眼底充滿了恐懼以及不解,他望著不遠處好像在發呆的顧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顧辭現在可沒空搭理他,因為他眼前再次彈出了遊戲提示。

【請玩家在10分鐘內抵達規定房間,否則將判定為任務失敗,任務失敗後將立即抹殺玩家。】

好像是為了提醒玩家重視這個問題,原來透明的面板都被這行提示染成了血淋淋的紅色。

顧辭在心中估算了下時間,按照這個架勢,他應該能在5分鐘之內搞定老人,預留5分鐘,防止去房間的路上發生什麼意外。

做出決定後,顧辭看著狼狽不堪的老人,笑了笑,道:“你怎麼會問出這麼沒有水準的問題的?換做是你,你會把自已的弱點告訴別人嗎?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已待會的下場吧。”

說完,顧辭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拳砸在了老人的臉上。

“等等,別......”

老人下意識地閃躲,卻根本不適應自已驟然變慢的速度,左臉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沒等他回過神來,右臉又被打了一拳。

劇烈的疼痛使他清醒過來,面對顧辭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老人完全就是在單方面的捱揍,以臉接拳,被打的連連後退。

在這期間,老人也嘗試著反擊,但奈何實在不適應自已現在的速度,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已的了一樣,根本不能有效阻止顧辭的攻勢。

更令老人感到絕望的是,有時明明能打中顧辭,卻被不知道什麼東西隔絕在外,像是打在了空氣上一樣。

顧辭越打越來勁,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揍人是這麼爽的一件事,以至於現在都有點沉浸其中了。

顧辭爽了,對面的老人則是有些叫苦不迭,這種完全還不了手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他肉體上雖然痛苦,但這種心理上的痛苦顯然更勝一籌。

此刻,在本應該充斥著詭異與不安,尖叫與恐懼的副本中,竟出現了,現實中混混之間經常發生的械鬥,在這個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不時傳來一陣陣沉悶的碰撞聲和一聲聲慘叫。

“該......該死!有種放開我,讓我們重新打一場!”

“啊!你......你輕點!你這個混蛋,只會打臉嗎?”

“你以為我......我會認輸嗎?我會讓你知道,詭,也是有尊嚴的,能站著死絕不會跪著死,豈會在意區區肉體上的疼痛!”

“別打!大哥!別打了!我錯了!我認輸了,放過我吧!”

聽著老人求饒的話語,顧辭氣喘吁吁地放下了抬起的拳頭。

爽是真的爽,但累也是真的累啊。

顧辭斜眼看著剛才還嘴硬,現在卻癱倒在地上求饒的老人,問道:“你錯哪了?”

“我錯......”

對啊!我錯哪了?我記得我啥也沒幹啊,怎麼好端端就被人給揍了一頓,難不成是我剛才的態度有問題?

老人頂著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在地上苦思冥想起來。

“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說,你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已的錯誤!”

見老人不說話,顧辭語氣不善地開口。

“我真的認識到自已的錯誤了,大哥!”

老人心中有一肚子苦水,不知如何訴說,只是在腦海中飛快地想著自已剛才對顧辭的態度有沒有問題。

“認識到自已的錯誤還是這個態度?有你這麼跟大哥說話的嗎?”顧辭質疑,片刻後,又搖搖頭說道:“算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小弟,你還是躺著吧。”

話音剛落,顧辭便抄起一旁的板凳,對著老人的頭部狠狠來了一下。

老人早已無力反抗,眼睜睜看著板凳砸來,悶哼一聲,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經陷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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