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正宮娘娘（二）
南宮以溫已經猜出道長的意圖，似乎在與聖靈晶互相拉扯，聖靈晶想聽剛柔並濟的曲子，可彈奏的人偏不給他聽，一連兩個時辰都不改音調。
常伯世作罷：“今日也先到這吧。”
“辛苦阿玖了，改日我定備上厚禮答謝。”整個下午吹奏不斷，以至於孤月嗓音有些沙啞，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阿玖願意幫他，他開心還來不及，況且他彈奏這麼久的琴也肯定累到了。
“阿玖來，到院裡坐。我吩咐華墨去準備了茶點。”
不多時，華墨徑直走入院落端上點心，他應是分配為孤月長老辦事的得力弟子。
孤月不喜熱鬧，能入他眼的必有特別之處，許是用的趁手就留下來了。
夜間春雨綿綿，常伯世獨坐院中纖長的眼睫起了一層水霧，衣衫也有些溼潤，但他沉浸其中。
一處房門燈光大亮，南宮以溫修長的人影倒映地面，直指道長靠著杏花樹的方向。
他輕推紙傘融入雨點中，嗓音也輕：“道長回屋歇著吧。”
常伯世淡然瞥眸，一隻溫熱的大手將他拉起身。
“夜裡容易著涼，道長難道不會照顧自己？”南宮以溫取來一條毛帕為常伯世擦臉擦髮絲。
“突然想感受一下春雨洗禮罷了，常某沒那麼嬌貴，簡單清洗一下即可。”常伯世推開某溫給他解衣服的手。
“我剛叫人準備了沐浴用的熱水，衣服溼了還穿著幹什麼？”
南宮以溫噙著玩味，又補上一句：“怕我趁機佔你便宜？”
喉嚨下意識滾動，常伯世望向他，氣勢不輸：“為何怕？”
南宮以溫忽地掐住他的下顎，道長那殷薄的唇瓣，血氣一擁上腦就要吻上。
門外響起敲門聲，兩名道宗弟子送來了熱水，南宮以溫意猶未盡鬆開手讓弟子將熱水壺提了進來。
屋內原本就置放了浴桶，弟子辦完事就恭恭敬敬退下。
“你為何還不走，是想與我一同沐浴嗎？”
南宮以溫的臉上大寫著“我想！”兩字。
常伯世眼皮抽搐，想起剛才他盯著自己嘴唇的貪婪神情，他指尖微動，褪去外衣：“過來。”
南宮以溫走到跟前，一隻玉手攏著他的後腦，陰影之下，四瓣吻合。
南宮以溫臉上桃紅蔓延耳根，道長的主動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嗯～水該涼了。”南宮以溫難得露出嬌嬈一面。
常伯世舔舔加深的唇蜜，嗓音喑啞：“一起洗就不會感到涼了吧。”
魔族欲盛，若不及時發洩出來會被憋出問題，以往數世他已深刻體會到，所以能幫就幫……
常伯世手搓著杏花的枝和葉，手掌能感受到枝幹凸起的根莖，南宮以溫不發一言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渴望更多杏花綻放。
……
來古元道宗的第三日，常伯世如邀前往孤月那邊。
撫琴奏笛，繼續前兩日的曲調，來回平緩激進，正聽得起勁的時候，調子就變得軟綿綿索然無味。
一連兩個時辰迴圈，似在聖靈晶沒臉的臉上見證到了完美假面的破裂。
聖靈晶急得現出了靈身。
“啊啊啊啊啊可惡的人類，本聖靈受夠了！”
一道金色通透的小蒜頭對著常伯世孤月指指點點。
“快讓本聖靈聽前面的曲兒！”
常伯世故作不知：“前面的曲兒？不知聖靈大人想聽的是什麼曲兒？”
“孤月你知道嗎？”
看到聖靈現身，孤月也不驚訝，搖頭裝作不知。
“就是嘚～嘚嘚嘚～嘚啊啊啊本聖靈不會唱！”二人唱雙簧把聖靈幹懵逼了，他委屈巴巴望著他倆：“你們要我怎麼做才讓我聽那個曲兒啊……”
每當聽到那首曲子，總能想起他那位飽經風霜摧殘亦能堅韌不倒柔情的前主彈奏的曲調。
“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重現你的鋒芒。”
擦擦淚汪汪的眼睛，小蒜頭胖乎乎的圓臉露出開心：“真噠？”
它圍繞生靈晶晶體旋轉，灰撲撲遮蔽的光澤展現出來。
金光暖意，晶體純粹，倚靠杏花樹梢上的某人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睜開了眼，跳下樹前不忘薅一朵杏花叼在嘴邊。
今日他沒有去孤月庭院，因為他相通道長……
杏花微甜，淡在喉嚨間。
客院到長老居所不遠，南宮以溫很快便到，就見一隻像蒜頭的精靈笑呵呵懸空翻滾。
常伯世與孤月二人配合默契，彈了許久不覺乏累。
琴音濺止，笛聲濺落，常伯世道：“聖靈大人，既然曲兒聽夠了，那也該擇主了吧？”
說實在，他不想孤月得到百年難遇的聖靈晶，不過一切須看聖靈的抉擇。
他不奪人所好，但若選擇他，亦不讓步！
孤月和常伯世同樣是溫和佳人秀色可餐，令人沒想到的是，孤月惋惜割愛：“我堂堂一位道宗長老不缺什麼，就不跟阿玖爭了，我看聖靈也更加鐘意你。”
聖靈撥動蒜尖，樂呼呼說：“可以你們兩個美人都要嗎？”
背後刺來的危險視線不禁讓它打了個寒顫，嗖地一下飛到常伯世肩膀上用他的髮絲縫隙看來人。
魔族怎會出現在仙門道宗，不行不行，它要是現在說出來，不曉得是開口快還是死得快！
哦？察覺了他的身份……南宮以溫緩步走來，一步一步踏在了聖靈的心坎上，常伯世嗔言：“南宮兄你嚇到它了。”
南宮以溫攤手：“這麼小個東西我都沒看見，雙眼盯著道長看呢。”
常伯世笑了笑，轉向孤月道：“這聖靈晶你孵化數年當真捨得送我？”
孤月淡淡嗯了一聲：“當真，言而有信。”
“孤月長老如此豁達豪爽，那常某恭敬不如從命。”坑了孤月一把，他嘴角難壓：“這厚禮我可就收走咯。”
第一次在道長臉上看到豐富的神情，活躍一現。
孤月與南宮以溫恍然失神，蒜頭靈嗚呼歡聲打破沉寂：“好耶！我是道長的狗！”
三人：“……”
黃昏時分，華墨來傳掌門的話，請他們前去後山野炊，這兩日川河得空領著裴文陽幾人和宗內子弟去後山打獵修行。
而餘楚流兄妹二人本不該多留，因掌門川河提起天有異象，就在近日寒雪山雲跡秘境會開啟，餘楚流再三斟酌掌門盛情難卻就留了下來。
待這兒確實比自家天啟宗好，輕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