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寒雪山雲跡（八）
常伯世聽見動靜回望一眼，同樣愣住。
孤月在踏入門裡之前，留下一句：“每一扇門後都象徵著珍奇靈寶的存在，雲跡應是按照我們現有人數強制進行的分配，安分點別做無用功。”
常伯世語氣淡淡：“回去你那扇門吧。”
雲跡規則摸不透，三扇門有三個人，各進一扇門應是如此。
“蛭的數量龐大，你如果還留在原地保不齊變成他們的口糧。”
南宮以溫聽著道長的話，看著孤月走進門裡，隨後他也走向自己開啟的那扇門，幾隻蛭懸掛在他頭頂，手掌一震就消屍滅跡。
常伯世自然看不到這一幕，門內燭光跟來時那樣幽藍，映照著整個通道都有種陰森的感覺，不知道通向何處……
總算是一個人了，常伯世看了看身上穿的某溫的衣服，試探性使用空間靈力，還是沒有響應。
他嘆了口氣順著道路走，進門後就沒再遇到危險，前面有風徐來空幽幽的。
一路上他在思索神墓的存在和回憶那三尊神像的模樣。
剛剛墓殿上那三尊神像無疑是巨大的，其他眾多神像皆做陪襯，最中的那尊神像面顯威嚴、眼睨蒼生抱著一截短竹……
“古籍上記載帝神抱竹……四時常青……”
加上帝神喜竹，大概就是讚頌其精神屹立不倒如竹一般堅韌，永久存留在他的子民心中……
梅蘭竹菊四君子，常伯世恰好也鍾情於竹，他欣賞竹君子的頑強生命堅韌不拔，他提起常玉劍尖向下，劍柄處雕刻著竹枝圖樣。
他還是第一次知曉，帝神同他一樣有眼光，那麼其餘兩座神像無疑是月神與太陽神了……
雖然通道很平坦但直覺告訴他，一直在傾斜向下前進。
一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燭火轉變通黃，有個人靜坐在石臺之上。
不，這不算是人，是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像！
常伯世莫名心悸了一下，眼前的人像懷中抱著一截短竹，刻畫的模樣與之墓殿上的更加精妙。
計劃進入中間那扇門，他猜想過之後會遇到帝神信物之類的物品，沒想到直接放了尊帝神石像。
常伯世環視了一番這處偌大的寢殿，四面依舊是石牆，除了帝神再看不到有第二尊神像。
掃視時他發現燭火映照出現一個轉角面的平行陰影，眸光一閃，他小心翼翼挪步走去。
靠在轉角空間外面，裡面一方書架裝著滿滿的書籍，
書架的材質新奇的是檀木製品不是石頭做的。
觀察一會兒沒有危險，常伯世自然而然進去摸索，應該是個書房，有文案有卷軸有藏書……
他簡單翻看了架子上的幾本古書，書上文字並沒有因為年代久遠而模糊不清，反而異常清晰，書本也沒有蒙塵很乾淨，就像有人定期打掃一般。
想到這裡，他頓了頓，定期打掃嗎？墓殿中的神像似乎也一塵不染，按理說雲跡出現的歷史已有千百年，從來沒有聽入境者說有守護靈存在之類的言論。
或者是，只有這處神墓才有“守護靈”管轄，而從雲跡開啟到目前為止，他是第一批踏足神墓的人。
文案也是檀木所制，檀香淡雅，這是唯二不同於外面的事物。
常伯世坐到文案前察看卷軸，疊疊堆放的羊皮捲上字跡工整清秀，與書架上的書籍字跡別無二致。
皆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筆。
“天坑漏頂，地縫裂變；吾之使命，在所不惜……”
他還不能參悟這段話的蘊意，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字雖然是小篆體，但為何字跡與他寫的如此相似？
記憶中他並不記得自己有寫過這些書籍，也認為不可能他所寫，還都是一些遠古絕跡本。
腦海中莫名萌生的想法實在荒謬……
蹙眉深思這些事情，常伯世倏地頭炸裂般巨痛，忍不住發出痛喊：“啊……”掃掉了案上卷軸。
他感覺眼前天旋地轉，撐起身體就跌跌撞撞出去，怎麼回事，他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順著牆壁石面出來，他顫抖身體跌到石像上，手指觸碰到某個地方被劃拉了一道口子。
血滴在了短竹上，他突然呼吸急促使不上力氣，眼前金光乍現就失去了意識。
……
……
……
“喂喂喂臭道士，你這符分明就是假的，根本不奏效啊。”
“我買的送子符，我肚子怎麼還沒動靜！”一個瘦弱臉白的男子指著他的鼻子罵，身後的幾人掀飛砸爛道長的攤位。
常伯世剛化人形不久，卻懂一點人情世故，面對兇惡挑事的人他從容應對，他略帶歉意笑道：“這位郎君，送子符是給女子用的，而且須佩戴七日，您一名男子自然無效。”
誰知那男子油鹽不進，鐵定要砸攤子：“我不管我不管，你說這符能懷小孩，我懷不上懷不上。”
“不會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吧？”
“我不是，我沒有……”
他口中的江湖騙子貌賽潘安，睫毛纖長濃密，是頭一天來到這個百葉小鎮，誰都不認識他。
一時間周圍圍了過來許多湊熱鬧的人，都道怎麼回事啊。
“這麼好看的小夥子一看就不是壞人啊。”
“有什麼誤會不能好好說嗎？”
那男子給旁邊幾人使顏色，幾名大漢立馬會意遣散看熱鬧的人。
常伯世繼續保持微笑，嘴角有些抽搐：“您剛剛來時很著急的樣子，買了就走，根本不聽常某說話，這才沒多久你就轉回來說我的符是假貨……”
“聽說你個臭道士還會點三流醫術，我生不出孩子你給我看看什麼症狀。”那男子惡劣的笑，捏著常伯世的衣襟自顧自地說話，掏掏耳朵還是沒將眼前人的話聽進去。
常伯世：“……”他有做錯什麼嗎？
“噗嗤。”雅間一名紫衣矜貴的青年笑出聲，面貌俊朗非常，看著街道上的樂趣事，身旁恭恭敬敬站著個護法。
“就是這麼個幫不了自己的人兒救了本尊的手下，明明自身實力不淺卻還任人欺壓。”
“蛇九，你說好不好笑。”南宮以溫悠閒磕著瓜子，聳肩笑呵呵。
蛇九一臉柔溺回答：“回主上，好笑。”
南宮以溫拍拍手站起身：“沒看出來二狗子還有戲劇天賦，演得不錯。”
“本尊要天神降臨去拯救道長了！”
蛇九抿唇在一旁沉默不語，目送南宮以溫背影離去。
常伯世被二狗子逮進某個酒樓的房間，這房間窗戶禁閉像是被提前精心準備了一般，雖是白日但燭火通明，還有一股莫名的香。
他本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德，一直被二狗子拽到床榻上。
他不明所以，歪了歪頭，為何看症要在酒樓的房間看？
他不能理解。
“嘿嘿嘿臭道士，小爺餵你吃個好東西！”二狗子嘿嘿笑道，幾個大漢也跟著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