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想裝聾作啞?”薛向東譏諷道。
李逢春不為所動,保持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薛向東恨得牙癢癢,從牙縫當中崩出一句話:“你也就是一個馬為卒,想保二永吧,是嗎?”
聽到“二永”兩個字,李逢春打了一個冷戰。抬頭看了薛向東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種恐懼和恨意,但是瞬間被他隱去……
丁釗看出來這個李逢春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便起身出門來到所長辦公室。郝峰正在和兼職的手語翻譯郭敬聊著天,見丁釗進來,問道:“怎麼樣?”
丁釗搖搖頭,說道:“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想讓他開口很難。我建議,今晚先將李逢春和同他一起抓來的郭旭收容審查。然後掃清外圍,固定證據以後再提審他們。”
“行,就這麼辦吧。”郝峰點頭,又指著郭敬說:“你看這個孩子,都困得直打哈欠了。你的傷也沒好利索,今晚不審了,將嫌疑人羈押起來以後,咱們就休息!”
安排完以後,將薛向東喊到了辦公室,說道:“指導員去公安局找技術人員去化驗你帶回來的玻璃藥瓶了,明天有結果再確實是否調查那個瘸子。至於李逢春,他的背後如果還有人,咱們就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薛向東問道:“所長,這個李逢春一言不發,他的依仗就是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唄?”
郝峰點頭,笑道:“咋了,你有找到證據的捷徑啊?”
“我女朋友她哥和這個李逢春很熟,我想找去和安剛聊聊。”薛向東答道。
郝峰急聲道:“一切都等明天再說吧,你趕緊把郭敬送回家,折騰這個半大孩子大半宿了。”
薛向東將郭敬送回家再回到家裡時,已近凌晨。他強忍住了給安剛家裡打電話的衝動,洗漱上床了。
翌日清晨,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安剛家裡打電話。電話是安心接的,她說大哥昨晚上沒回家,睡在曾永壯開的貨棧了。
薛向東匆匆吃過早飯,騎上腳踏車,一溜煙似的飛馳到貨棧。當他敲門的時候,安剛還未起床。揉著惺忪的睡眼,安剛將門開啟一道縫,隔著門,話中帶氣的問:“你來幹啥?”
薛向東還不明所以,他可不知道安剛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對他恨意滿滿。當薛向東說明了來意後,安剛翻著白眼道:“咱倆啥關係啊?我憑什麼幫你?”
薛向東有些納悶的答道:“哎呦喂,我的‘大舅哥’,你今天是吃錯藥了?我可沒得罪你吧?”
安剛氣鼓鼓的說:“你少跟我套近乎,誰是你大舅哥?我可沒有當武警的妹妹!”
薛向東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你什麼意思?誰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
“我親眼看見的,用不著別人告訴我。”安剛急聲道。
薛向東哆哆嗦嗦的說:“你把門開啟,讓我進去說,這外面怪冷的。”
“我不屑與腳踩兩隻船的人為伍,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恕不奉陪!”安剛說罷,就要關門。
薛向東用腳別在門縫中,雙手搭住門縫,向外一拉。安剛一是沒有防備,二是他也根本就沒有薛向東的力氣大。門一下子被拉得洞開,冷風裹挾著涼氣竄進屋內。安剛趕緊撒開手,退回室內,披上了大衣。氣鼓鼓的說:“好漢動口不動手啊!”
薛向東脾氣上來了,吼道:“你說明白,你看見啥了?”
安剛被薛向東的氣勢所攝,囁嚅道:“那天在電影院我看到了,那個女武警和你那個親熱勁兒啊!咋滴,我妹妹不在家,你就得找個替補唄?”
“你滾犢子吧,我那天看電影是一群人一起去的好不好,我親熱個屁,我和他媽誰親熱了?咋親熱的?”薛向東怒聲吼道。
“手拉手的,還不算親熱?”安剛梗梗著脖子反問道。
薛向東一下愣住了,擰著眉頭回憶著當天的情景。
“咋滴,無話可說了吧?”安剛的音量提高了許多。
薛向東猛然想起當時是自已手受傷了,先是王懿寰要給自已處理傷口,然後又是王曉雨給檢查後,去醫院重新包紮的。
想到這裡,他呵呵冷笑道:“那你當時沒看到兩個女生拉我的手吧?”
這回輪到安剛發愣了,他回憶了半晌,搖搖頭說道:“我就看你站在人群中間,那個女武警扯起你的手,然後我就走了。”
“靠,我那是手受傷了,戰友要幫我處置傷口,後來是一個女醫生給我又檢查了一下。”薛向東平靜了語氣,解釋道。
安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李逢春還說你們吃飯時他問你們,都是帶女朋友啊,你們不是都點頭了麼?”
“又是這個李逢春,他還和你說啥了?”薛向東追問道,然後一下反應過來,繼續問道:“這些事情你是不是和安靜說了?”
“切,行你做不行我說啊?”安剛不忿的說。
薛向東氣得照著安剛的腦門就拍了一巴掌,“你胡咧咧個啥?怪不得你妹妹這麼久不理我,原來是你搗的鬼!”
安剛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躲避著薛向東的再次襲擊,嘴裡沒停,“說好了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我就是打不過你,要不然……”
薛向東作勢又要打,安剛竄出兩步,回頭罵道:“小崽子,別逼我找人收拾你啊。”
“哎呦我去,你漲能耐了啊,都知道找人收拾我了?”薛向東剛說完這句話,馬上反應過來,安剛這是有了可以指使的人啊。立即追問道:“怎麼?和二永混一陣兒,你也有小弟了?”
安剛知道自已說走了嘴,馬上偃旗息鼓,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床上。
薛向東見狀,嚴肅的問道:“我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我,要不然你就跟我回派出所。”
安剛斜睨了薛向東一眼,“嚇唬誰呀。我又沒犯法,憑啥抓我上派出所?”
薛向東平緩了一下語氣,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今天找你,就是查案子,這個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讓二永的人看到了,容易引起警覺,趕緊穿衣服,跟我走。”
安剛意識到薛向東不是嚇唬他,心有不甘的磨蹭著穿好了衣服。跟在薛向東身後,來到了位於鐵路家屬區的李常榮家。
帶安剛來李常榮家,一是為解釋電影院那晚的具體情況,二是兩個人要一起向安剛取證言。
聽完李常榮的解釋,安剛才知道自已確實是誤會了薛向東。隨後也表示願意幫忙查案,並告訴李常榮和薛向東一些關於李逢春的事情。
據安剛描述,李逢春最近和一個名叫夏曉航的人走得很近,而這個夏曉航不是本地人,打架特別猛,下手又黑又狠。兩個人之間,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