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種蟲子平時在家裡很常見,像什麼水缸底下灶臺左右窗戶縫裡經常能看到,可一次性出現這麼多,密密麻麻的著實把我們嚇到,都向後退了幾步,腦子裡浮現這些蟲子一擁而上噬咬,見到窟窿就鑽,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李勇不停跺腳,踩腳下的蟲子:“臥槽,怎麼這麼多這玩意兒,咱們快離開這。”許叔看著石壁上的蚰蜒蠢蠢欲動,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揮動火把驅散,火焰燎過蟲子發出絲絲冒響,空氣中散發出炙烤蛋白質的味道。我一聞到這股味道就反胃,只覺得全身發癢,伸手去抓後脖頸,只聽啪的一聲,一隻蟲子被我抓爆漿,嚇得我趕緊縮手。我們互相驅趕彼此身上的蟲子,這些蟲子好像能隨著空氣流動滑翔,不知什麼時候我們身上爬上來不少,我們忙了好一陣,互相翻轉身體前後檢查,確定沒有才繼續往前走。

幸好蚰蜒只是聚集在洞口那一段,再往裡走段距離就幾乎看不到,只是越往裡走洞裡的路越不平坦,腳下碎石越多,走路磕磕絆絆很容易摔跤。李勇就摔了一跤,一隻手抓住我,另一隻手拄地,手掌被石頭尖劃開一道血口子,傷口的肉像嬰兒的嘴唇一樣翻起來冒著血沫子,他趕緊用嘴嘬傷口消毒,連著呸了好幾口,幸好來時許叔準備了繃帶和藥水,給他簡單處理下傷口用繃帶紮上。

李勇捂著手一個勁叨叨要往回走,我看他的手傷得挺嚴重,繃帶扎那麼緊還往外滲血,一時間沒了主意,許叔看了下李勇受傷的手,捏了幾下問疼不疼,那當然疼了,疼的齜牙咧嘴,許叔說:“疼就沒事,中毒不會疼只會感到麻木,你再堅持一下,咱們這趟不能白來,現在放棄你這血不是白流了。”

洞越走越深,看走向是向下走,也就是說這個山洞是從地下斜著出來的,隨著深入石壁上斷斷續續有裂縫延伸,寬的地方能爬進去一個人。走了大概幾十米,前方出現左右兩個岔路,我們不確定該往哪條路走,許叔指著左邊說:“左為貴,咱們走這邊,應該有好運氣。”我們按許叔的話繼續前行,山洞裡開始出現穿堂風似的嗚咽聲,石壁變得越來越潮溼,甚至石縫間開始滴答水,白專家停下說:“不對啊,你們說這麼個地方,那個朝鮮女人住了好幾年?”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這裡這麼多蟲子,又這麼潮溼,就算不讓蟲子咬死也得得風溼病疼死,怎麼可能披著熊皮跑那麼快?許叔在拿著火把四處照,看著石壁上縱橫的裂痕說:“可能右邊那條道比較乾爽,適合人居住,這不是挺好,生活用水不用出洞在這裡就全解決了。”李勇扶著我嘟囔:“剛才還說左為貴,這會兒又說這話,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許叔看著李勇,笑笑說:“這誰能說得準去,我剛才是那麼想,誰知道到這是這樣,我也不想這樣不是。”

我們聽許叔這麼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前方的石壁得很低很窄,最後我們只能爬著過去,白專家也喪氣了,回頭跟許叔說:“咱們好像過不去了,再走就得一直往前爬,這要是摸到蛇咬了手可不是鬧著玩的。”許叔明顯焦躁起來,拿著手電筒往洞裡晃晃,看著確實是過不去,跟我們說:“咱們往回走另一條路,說不定那條路好走,我就不信一個女人能在這洞裡生活那麼多年,我們幾個大男人連走一趟都不敢。”這就是激將法,堵我們的嘴,我們跟在許叔後邊走著,李勇踹了白專家一腳:“都是你挑的事,把我們帶到這來,現在好了,啥也沒看到我的手還受了傷,回去我再找你算賬。”我們很快回到剛才的岔路口,這次許叔沒有猶豫,帶著我們直接往裡走。這個洞明顯乾爽很多,空氣也新鮮,地上相對那邊平坦,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我似乎看到石壁上有東西。我忙喊住許叔:“你看石壁上是什麼?”我的話讓大家嚇一跳,以為又是什麼咬人的蟲子,都直直地站住,許叔的手電筒照到石壁上,是許許多多刻畫出來的小人組成的圖案,這些圖案看上去很幼稚,但是又很傳神,每個小人活靈活現做出各種奇怪的動作,其中最大的一幅可以看出是一群小人在圍著篝火,旁邊架子上掛著宰殺好的豬羊,一個身材相對高大威武的頭上長著一對犄角的小人,高舉雙手抬著一條腿像是左右跳躍,兩隻手分別攥著匕首和鈴鐺串。

李勇說:“這是原始人在烤肉?”

我們覺得不像,哪裡不像說不出來,就是覺得這場面不是簡單的烤肉宴會,那些人一個個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跟著那個戴面具的人又蹦又跳,吃個肉不至於這麼高興。許叔看了會兒說:“這像是東北原住民的一種巫祝儀式。”我看著那些小人圖案說:“這不就是跳大神?”許叔說跳大神其實是東北薩滿教巫祝儀式的簡化版,跳大神的大神最初是薩滿教的巫師,是巫師和神靈溝通的方式,在部落族群遇到重大問題不能解決的時候,巫師會透過這種方式向神明尋求解決方法,薩滿巫師崇尚萬物有靈,認為山有山靈,水有水靈,巨木、岩石一切自然之物只要看著與眾不同都是神聖的,都有神明附著在上面。

我們又繼續往前走,石壁上都是這種小人組成的圖案,密密麻麻的比洞口蚰蜒還多,只是後邊的圖案看著比較恐怖,刻畫著各種各樣的骷髏頭,還有小人缺胳膊斷腿,有些像是剛剛受刑,有些像是被野獸叼著,我看著那些圖案說:“許叔,你說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氣在上面刻畫這麼多,我看這石壁就算用鑿子都費勁。”許叔摸著那些刻畫,若有所思地說:“這說不好,人在困境的時候會激發出強大的潛能,那個女人在山裡生活那麼久,手裡的力氣肯定跟我們想的不一樣。”我覺得這話不可信,就算那個女人力氣再大,可這麼多小人她得刻到啥時候,天天吃不飽穿不暖,有這工夫跑回朝鮮去不好嘛,幹嘛跟這費這麼勁。許叔看著石壁上的刻畫說:“這是薩滿教的降神術,和跳大神的請神上身差不多,只不過跳大神請的是狐黃白柳灰以及清風之類的野仙,這種請神術請的是地域神、祖先和一些傳說中的戰神,這裡刻畫的是地獄的刑場,是詛咒敵人的場面,同時對族人有震懾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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