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安白生氣,裴秋池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後也怒不可遏,罰他在老宅後面的祠堂跪了一夜,又用藤條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把背得滿是血痕才作罷。

後面青挽又開始不擇手段的躲著人,而且因為裴徊不在家,她就只能去溫時序或者溫祈玉那裡蹭吃的。

本來就繃著情緒的裴子淵更是被她折磨得近乎崩潰,情緒的劇烈起伏,外加身體上的傷,讓他連續發了好幾天的燒,今天才算好上一些。

被欺負過的小笨蛋聽說這件事後,原本是想來看好戲的,可是執行緩慢的腦袋笨拙的不行,最後反倒被他拿捏住了。

不太開心的青挽努力假裝一點都不害怕,瞪著眼睛試圖嚇唬人。

“快把我手機還給我,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靠在床頭的裴子淵目光藏著貪婪,用視線一寸一寸的描摹著她的眉眼,唇邊輕輕翹了一點弧度,像是引誘般低聲哄弄道:“寶寶自己過來拿,好不好。”

“你不許這樣叫我。”

“為什麼?”裴子淵眸光怪異,聲音摻雜上了一絲森冷:“裴徊能喊,溫時序能喊,我就不能?”

青挽像是被他語氣嚇到,又惱又怕,甜軟的語調都有些發顫。

“他們對我好,哪會像你,動不動就兇我。”

“我沒有。”裴子淵擰眉:“我沒有兇你,我只是……”

“你剛剛兇了!”

青挽生氣的打斷他的話,一副忍不下去的模樣,赤腳踩在地毯上,飛快衝過去給了裴子淵腦袋上一下。

“你還說你沒有兇我,才做過的事你都不承認,壞狗!”

眼眶都氣紅了的笨蛋壓了好幾天的怒氣現在突然爆發出來,也不管現在裴子淵才大病初癒,後背睡衣底下還纏著繃帶,跟只憤怒的貓崽一樣胡亂撓人。

但她力氣小,渾身香香軟軟的,甚至欺負人的時候自己都踉蹌了一下。

裴子淵原本燎穿心臟的嫉妒現在像是化成了甜水一樣,長眸中散開細碎的笑意,伸手攬住她的腰扶穩了她。

但有些應激的笨貓下意識認為他又要像之前那樣咬她的舌頭,驚得瞳孔都睜圓了一些,按在他鎖骨處的手下意識用力,直接刮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痕。

瞬間,耳邊的呼吸聲驟然粗重,連帶著裴子淵心口處的黑霧猛地膨脹,原本稀薄的愛意在此刻猶如洩閘的洪水般找到了出口,狂熱至極的撲湧向青挽。

果然。

青挽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裴子淵的愛意積聚在體內,疼痛催生慾望,慾望釋放愛意。

才從溫家回來的魅魔現如今吃飽喝足,對這些渴望被吞噬的黑霧無動於衷,反而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惡劣至極的不斷挑釁。

她一副被嚇得手足無措的模樣,掙扎著想要逃開,圓潤的指尖不斷抓撓著人,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哭腔。

“不許打我,裴子淵,你這個壞狗,還不趕緊把我放開。”

聽著耳邊越來越急促的喘息,她簡直被嚇得六神無主,以為裴子淵已經生氣到快打人了。

可對方非但沒有動手,反而手臂用力,直接把她提抱到了懷中死死禁錮著。

這時青挽才看清楚了他的表情,眼眸漆黑狂熱,臉上潮紅一片,唇瓣猶如洇著血一般鮮豔,像是世外的精怪一般,妖異俊美,勾人墮落。

“寶寶……”

嘶啞的聲音沉著情慾,紅痕交錯的脖頸上繃起來的青筋不斷鼓動著,粗大的喉結上下滑動,繃緊的那一絲理智似乎正在搖搖欲墜。

他輕聲說:“剛剛做的很棒。”

“所以……”裴子淵語調微微一頓,拉著青挽的指尖按在自己顫動著的喉結上,笑著輕嘆:“現在,再用力一些,好嗎。”

黑霧急不可耐的蹭在青挽唇邊,如同它那理智崩潰的主人,焦灼而不安。

像是為了安撫她,裴子淵試圖掩飾住自己的異常,扯著唇角,哄弄道:“哥哥給你出氣,你怎麼懲罰都行。”

“以後別躲著我了,寶寶。”

“和我多說一些話,多看我幾眼也好,不要不理我。”

“求你……”

最後兩個輕輕顫著的字眼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徹底蓋了過去,青挽沒有聽清。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進來的人有些粗暴的扯到了懷中。

混雜牡丹香的松雪氣息撲鼻而來,青挽轉頭,瞧見面色森寒,殺意尖銳暴戾的溫時序死死盯著裴子淵。

後者也不遑多讓,猩紅的眼眸似乎恨不得把入侵領地的覬覦者給活活撕碎!

常人無法看見的黑霧同樣躁動不已,嫉妒到扭曲,溫時序才出現,就狂暴的絞碎了所有試圖接近青挽的粉紅色愛意。

落後一步的安白才進來,就被這裡面尖銳肅殺的氣氛弄得後頸一涼,本能的恐懼甚至讓她步伐都僵硬了一瞬。

還是青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像是見到了什麼救星一樣,看都沒看裴子淵一眼,拽著溫時序拖著安白就逃之夭夭。

黑霧下意識就要追過去,然而被鋪天蓋地的粉紅色愛意遮擋得毫無機會,將身形撞散了都沒能衝出圍堵。

“砰”的一聲,門重新被關了起來。

寂靜之中,蔓延開的血腥味逐漸明顯起來。

裴子淵鬆開指尖,摳破的掌心鮮血淋漓,全都滴落在薄被上。

窒悶的喘息隔了很久才從胸腔中重新掙扎出來,他瞳孔縮到極致,臉色慘白得嚇人,渾身微微發抖。

在快剋制不住的時候,他踉蹌著下床,去到角落翻箱倒櫃,狼狽的掏出重新開的鎮定藥片,一連吞了許多片。

可幾乎快將他折磨瘋的焦躁和不安仍舊沒有半點緩解。

不能去找人,她已經很討厭他了……

蜷縮在角落處,裴子淵大口喘息著,負面情緒如同山崩海嘯般傾塌,自我厭棄更是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與此同時,從賽場上下來的裴徊連汗都來不及擦,便急切的去到場邊,掏出手機一看,仍舊沒有回覆。

電話和資訊都沒有。

剛剛那點勝利的喜悅瞬間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沒理會慶祝的隊友,他一邊大步走向角落,一邊撥通了青挽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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