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明亮,孫和京便早早地背起揹簍,帶著孫蓁蓁踏上了前往文登營的路途。

守衛城門的依然是那位李收異李統領。

他滿臉笑容地送別了孫和京。

正當孫和京踏出城門之際,眼角餘光瞥見城門邊的門房中似乎有幾個包袱。

僅僅匆匆一瞥,孫和京也無法確定是否真的看清,但心中卻突然湧起一股不祥之感。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加快步伐,一路疾馳,不敢有片刻停歇。

幸運的是,這一路並無太多險峻高山,只需順著官道前行即可。

孫和京中途僅在寧海縣稍作停留,用過午飯後便立刻繼續趕路。

夜幕降臨之前,他們終於抵達了文登營。

文登營位於文登城東側,與登州營有所不同的是,文登營的轄區更大,管理的兵將更多。

登州營負責統轄登州衛、萊州衛、青州衛以及三個千戶所;而文登營則管轄著靖海衛、成山衛、威海衛、寧海衛四座衛城和四個千戶所。

每個營都設有總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等一系列武職官員。

其中,文登營中的這位把總,其官銜可是正三品,雖比孫元化低一階,但孫和京都不敢掉以輕心。

於是乎,他老老實實地按照規矩,在營衛門口遞上了自已的拜帖。

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把總親自出來迎接。

原來,現任文登營的把總是個姓張的當地人。

此人對當前登州所面臨的種種問題可謂心知肚明,但由於缺乏上級的調令,即便有心幫忙,也是無能為力——要知道,這裡所需的調令可不僅僅是孫元化一個人的命令那麼簡單,必須得有整個山東巡撫衙門下發的公文才行!

面對孫和京的突然造訪,張把總無奈之下只得佯裝不知情,先將對方請進營帳內用餐再說。

-

且說那廂,孫和京領著孫蓁蓁離了登州府,而孫元化則率領一眾親衛與小廝前往兵營。

一時間,偌大的登州巡撫衙門竟變得空蕩蕩、無人主事。

昨日曾來過此處的那位小廝再度現身,此番他再無顧忌——因早已瞧見孫和京離去,故而無需提心吊膽擔憂其折返。

這小廝如入無人之境般在屋內肆意翻尋,但卻一無所獲:既未覓得孫元化的火炮圖紙,亦未曾尋見孫元化的令牌。

惱羞成怒之下,他只得匆匆將物品胡亂收拾一番,便悻然離去。

這小廝一路戰戰兢兢,竭力避開他人視線,自後門溜出。

待至街上,左拐右拐,鑽入一條幽暗深巷。

待見四下並無閒人,方才抬手輕叩院門。

須臾間,有人應聲前來應門。

那人見是他,並不多問一句,當即放其入內。

甫一踏進院內二門,耳畔立時傳來陣陣男子喝酒喧鬧之聲。

那小廝哆哆嗦嗦地站在二門門口,一邊跺著腳取暖,一邊焦急地等待著裡面的人通傳。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頰,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還是緊緊裹住身上單薄的棉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進去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有人出來傳話讓他進去了。

那小廝如蒙大赦般趕緊踏進房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等適應過來後,他才發現這間屋子裡瀰漫著濃濃的暖意。

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火盆,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整個房間。

火盆上架著一隻肥美的全羊,正被烤得滋滋作響,金黃色的油脂不斷從羊皮上滴落,掉入火盆中激起一股股濃煙。

幾個粗獷的漢字赤膊著上身,圍坐在屋內盤起的炕上,大口吃著烤羊肉,盡情暢飲著美酒。

他們個個身形魁梧,臉上透露出一種豪邁之氣。

而坐在中間的那個長臉漢子尤其引人注目,他手裡握著酒杯,眼神犀利地盯著剛進門的小廝。

長臉漢子見小廝進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開口問道:\"你今日前來,想必是我讓你找尋之物已有下落了吧!\"

那小廝低著頭,不敢與長臉漢子對視,只是輕聲囁嚅了一句。

由於聲音太小,加上屋內嘈雜,長臉漢子並沒有聽清,於是他皺起眉頭,怒聲吼道:\"大聲點兒!老子耳朵不好使!\"

小廝被嚇得渾身一顫,急忙向前邁了幾步,躬身施禮,戰戰兢兢地回答道:\"耿爺息怒,小的昨日和今朝都已四處尋找過,但您所要的圖紙和令牌實在無處可尋啊……\"

說完,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耿爺,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不要惹怒這位煞星。

原來這個長臉的漢字竟然就是耿仲明!

只見他滿臉怒容,似乎心中憋著一團火無處發洩。

要知道,耿仲明與陳光福二人對孔有德和李九成在外闖蕩出一番天地十分眼紅,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遭受冷遇之後,更是渴望擁有屬於自已的勢力。

於是乎,兩人便打起了壞主意。

他們暗中勾結孫元化府上的一個小廝,並許諾只要事情辦成,便賜予其官職。

這小廝本就是貧苦出身,先前還被李氏以死契買下,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專門負責照料孫元化的起居生活。

如今聽聞能擺脫奴隸身份、做官掌權,自然心動不已,當場便應允了耿仲明的條件。

然而,此次行動卻未能如他們所願,最終一無所獲。

這可把耿仲明氣得夠嗆,他怒不可遏地飛起一腳,狠狠地將那小廝踹至牆角。

看著小廝痛苦呻吟的模樣,耿仲明甚至懶得多看一眼,只是命人將其拖拽下去。

由於擔心小廝會向孫元化通風報信,索性直接將其關進柴房嚴密看守起來。

待重新坐回炕上時,耿仲明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但心中怒火併未平息半分,反而愈發旺盛。

盛怒之下,他猛地抓起杯子用力摔到地上,以此宣洩心頭憤恨之情。

此時此刻,躺在炕上的陳光福突然開口道:“耿大哥,依小弟之見,我們或許應該考慮與孔有德那幫人聯手合作。畢竟,儘管我們手握令牌,但若無起事之由頭,恐難以成事啊!”

聽聞此言,耿仲明氣得怒髮衝冠,瞪大雙眼反駁道:“何須所謂名頭!倘若我們得到圖紙,便可自行製造火炮;而擁有令牌,則能夠接管火炮營。待那時,即便割據一方、佔山為王亦未嘗不可。然而如今諸事未成,即便與孔有德合作,我們也不過是區區一介小兵罷了,豈能如他一般成為都督?”

然而,陳光福對此持有不同看法,他慢條斯理地回應道:“大哥,您有所不知,當頭者未必甚好。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一旦有事,朝廷必先對他們進行清算了結。反觀我們,可以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宛如魚兒遊於大海,鳥兒翱翔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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