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啊，就這？
“季奶奶您千萬別這麼說，能聆聽您的指導，是我和樂瑤偌大的福氣。”
顧知書態度誠懇，發自內心。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和一位學識淵博的長者交談，都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他也不例外。
況且顧知書早有深入研究他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文學藝術發展到底達到了一種什麼程度的想法。
這對他接下來各項計劃的開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相信這條宇宙時間線上，雖然沒有了李白杜甫那些耳熟能詳的名字，但盛唐依舊是那個輝煌的盛唐。
還會湧現出諸如趙白、孫白、劉甫、陳甫之類的大詩人、大文豪。
詩仙和詩聖也依舊會存在。
甚至不能排除可能某些詩詞作品會高度一致的情況。
畢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在時代背景相似乃至完全一樣的情況下，那些水平相近的牛逼人物，相隔兩個時空宇宙，在冥冥之中迸發出相同靈光的現象，顧知書認為機率不會太低。
這也是一種獨特的浪漫不是？
因此他也有意去系統學習和梳理清楚當今世界文學藝術作品發展脈絡和傑出佳作的心思，以免將來“撞車”，貽笑大方。
今夜和季皋季奶奶的交談，可謂是讓他受益匪淺，收穫頗豐。
況且他也不願意讓一位七十高齡的特殊“粉絲”，以懊惱悔恨的心情結束這場別開生面的交談，在遺憾中入眠。
所以顧知書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最終才好不容易討得季奶奶又重新開心起來，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無數人再次對顧知書頂禮膜拜，
要是他們能有顧知書這種討好“女孩子”的手段，現在也不至於在大學裡也還保持單身了吧。
雖然這位“女孩子”的年齡稍稍有點偏大，可道理是共通的。
退一萬步說，人要是真的餓了……
“那麼，本期《深夜巷話》就到此結束，下一期我們繼續討論現代詩歌的話題，敬請期待，祝各位晚安，好夢，我們明晚見。”
顧知書摘下耳機，長舒一口氣。
隨即他眼前就出現了一抹亮色。
像兩輪皎潔明淨的彎月兒似的，在黑夜的點綴之中，好像在閃閃發光。
那是陳樂瑤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帶著笑意。
然而她語氣之中，卻透出一股捉摸不定的古怪滋味。
“知書，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呀？”
秘密？
顧知書一愣。
我瞞著你的秘密多了去，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見他一臉迷茫的模樣，陳樂瑤頓時感覺心情大好。
笑容也變得燦爛了三分。
“你剛才說，要給季奶奶寄一本書來著？”
哦，原來是這個！
顧知書心裡大定，知道剛才的硬廣應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抓住一切機會打廣告，做營銷，這些事情都已經不用顧知書提前去準備鋪墊了，遇到合適的時間和機會，他就能本能地利用起來。
比如剛才和季皋的對話。
他只是透過陳樂瑤的小紙條提醒，知道季皋擅長的領域在兒童畫作上，於是丟擲了一個恭維式的話題，討論起兒童畫作。
而對方又恰好提到了關於孩子審美的話題。
顧知書突然靈機一動，想起《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裡一個重要的觀點，就是人一生的精神狀態，可歸納為“駱駝”、“獅子”和“孩子”三個階段。
因此他順水推舟，就此帶出還未出版發行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算是提前預熱和鋪墊。
儘管是臨時起意，順手為之，但被顧知書處理得極其自然，很多人在聽的時候，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不過，相信今晚過後，第二天這場對話再被人提及和拿來複盤時，《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本書，將會第一次在聽眾的心目中，留下印象。
而顧知書也會利用各種手段，不斷地去加深這種印象，直至它正式發行的那一天。
簡單應付過陳樂瑤連“刁鑽”都夠不著的提問後，顧知書先是很紳士地打車將陳樂瑤送回到家樓下。
在小區年輕保安摻雜著羨慕嫉妒和欽佩敬畏的複雜眼神注視下，
顧知書大搖大擺地跟著陳樂瑤走入小區，漫步在小路上。
陳樂瑤領先半個身位，腳步歡快，時不時小跳一下，雙手背在身後，給人一種頭上長著兩隻長長毛絨耳朵的錯覺。
可見女孩子的心情很不錯。
即便在深夜時分也沒有顯出疲憊，至少沒有在顧知書面前展露出疲憊。
如果是一個擅於鑽空子的渣男，此時提出去吃個宵夜或者去便利店買杯冷飲，又能順利將女孩子帶出小區門外。
但顧知書早已脫離低階渣男的段位，也不至於再用這種低階的兵法來泡妞。
攻心為上！
“樂瑤，我有一個問題，還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你呢。”
“啊？”
陳樂瑤顯然很享受這種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小區綠道上的靜謐時刻，心情十分放鬆愉悅。
此刻見默契的靜謐氣氛被打破，而顧知書又一副有點緊張認真的表情。
頓時就讓陳樂瑤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一樣，眼神中都出現了一抹慌亂。
表，表白？
見慣了電視劇裡狗血橋段的陳樂瑤，幾乎在眨眼功夫，就在心裡腦補出無數男主告白的畫面。
甚至連樹幹壁咚和小樹林親吻的劇情都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這種時刻，這種地點，似乎……
真的很應景呢！
但陳樂瑤知道，她其實壓根就一點都沒有準備好。
倒不是說她對顧知書沒有好感，沒到喜歡的地步，不然她也不會陪著一個“普通同事”播節目到凌晨3點。
還是在狹窄的播音室內，肩膀挨著肩膀。
她明白自己的心，其實是對顧知書有好感的，甚至這種好感來源於很久之前。
只是透過這些時日的接觸，特別是顧知書接手《深夜巷話》欄目之後，這份心意才變得逐漸清晰和強烈起來。
但她幻想中的時刻，並非眼前的這一刻。
簡單來說，就是還沒有那個“feel”，感覺不到位。
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動物，“感覺”很重要。
假如顧知書真在這時候向她表白的話，在陳樂瑤心中，將會是一場災難。
特別是顧知書還在提出那個問句後，沉默了許久。
就像是純愛戰士在發起衝鋒前，正在進行緊張刺激的心理建設一樣。
這讓陳樂瑤更加緊張，心跳“撲通撲通”加速跳動個不停。
終於，
她在幾乎大腦一片空白之下，聽到顧知書緩緩開口道：
“我，我還不知道你明天為什麼會突然休息放假呢？”
啊？
就這？
陳樂瑤心裡長舒一口氣，隨即就是哭笑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