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就是個弟弟

一般人可能會很尊敬大學教授，覺得對方學識淵博，各方面素養都很高。

但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可能很難想象，一個大學教授身上到底掌握有多少能量和資源。

像張子青那種身兼老師和院士雙重身份的大學教授，那是能直達天聽的！

隨便去到哪座城市旅遊，都有種古時欽差大臣帶著尚方寶劍巡察四方的氣勢，當地的一把手都要找個理由登門拜訪寒暄幾句，生怕招待不周。

平時給你上課的小老頭老奶奶，可能在課間隨手一揮，就能敲定一筆幾千萬的生意合同，決定成百上千人的飯碗問題。

你平時求神拜佛都找不到門道的大專案，可能某天在老師家裡喝茶的時候隨口提起，人家就能一個電話給你當場解決。

可想而知，擁有一位北大教授的好友和聯絡方式，對很多人來說，是一件多麼重大的事情。

重大到可能會影響你一生的命運，從此讓你過上兩個不同階層的生活。

要是可以的話，估計會有無數做生意的商人，願意花幾十萬甚至數百萬的代價，從顧知書手上買下這份“機緣”。

——可得長生！

可惜的是，這東西說貴很貴，說賤也很賤，全看人家大教授的心情。

無非是個人情問題，買來的始終不能算數，

所以很多人只能是對著電臺廣播眼紅，感慨有時候你求之不得的東西，對別人而言，只是隨手施為，不值一提。

至少對當事人而言，無論是顧知書還是季皋，都只是將加好友這件事，一帶而過，沒有著重去提。

也別擔心下播之後拿不到聯絡方式啥的，只要兩人都預設點頭了，到時有的是渠道可以加上好友。

身旁坐著的陳樂瑤就是一個很好的媒介不是？

真·工具人二號。

而有一部分人則考慮得更為深遠，比如已經回到了京城的安卉。

聽著季皋和顧知書的互動，她差點就在機場趕回住所的計程車內，笑出聲來。

原本她最為擔心的，就是依照顧知書的說法，那些作品的版權得不到保護的問題。

今天顧知書在節目裡首發公開，第二天可能各大營銷號就把內容傳播得滿天飛了。

到最後很可能出現“書紅人不紅”的現象，導致“顧知書”的金字招牌失去市場號召力。

這是很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別看現在顧知書好像在大學生群體內影響力很大，其實放眼全國，他的個人id還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別說是他區區一個電臺主持人，即便是所謂的“網紅四大天王”加在一起，其實也就是在網際網路這一畝三分地能有些影響。

落在現實生活中，認識他們的人，還是僅僅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所謂的“坐井觀天”，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有可能是那隻井底的青蛙。

比如電商平臺如日中天那會，大家可能想象中的網際網路流量頂峰，應該就是每年的618和雙十一了。

幾天之內，各大電商平臺的訂單幾乎都停不下來，全國所有的快遞倉庫都瞬間爆滿，運輸貨品的飛機、火車、大貨車來來往往，堪比海陸空三軍大演練。

每年公佈618和雙十一平臺營業額時，都會引起陣陣驚歎，無數人議論紛紛，稱讚國內電商發展的迅捷與勢不可擋。

甚至一度會引用國外媒體的震驚標題，與有榮焉，感慨一句這就是國人的創造力和購買力。

而與此同時，有那麼一個事物，卻是年年捱罵，被瘋狂吐槽一年不如一年——

那就是春晚。

相比起來，電商創造的節日就像是初生的朝陽，傳統的春晚就如同時代的棄兒，雙方似乎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和體量之上。

事實證明，這個結論並沒有錯。

只是天秤兩邊的籌碼，可以調換一下名字。

15年，如日中天的企鵝首次與央視春晚合作，推出微信紅包搖一搖活動。

短短兩天時間，新增繫結銀行卡數量超過2億張，而三個字的某某寶為了達成這個數字，整整用了八年！

更讓業界震撼的是，在18年除夕夜當晚，企鵝用去年618的峰值流量資料，擴大十倍去準備當晚從春晚導向二字某寶的流量池。

覺得這總算是萬無一失了吧？

你猜怎麼著？

嗨，伺服器崩了！

承受住618購物狂歡大考驗的某寶伺服器，在春晚的流量大軍面前，顯得是那麼脆弱，不堪一擊！

當晚從春晚湧進某寶的峰值流量，足足是前一年618峰值的十五倍之多！

業內一片譁然，至此才認知到，網際網路人眼中所謂的“電商盛世”，在那個被唾棄吐槽的春晚面前——

就是個弟弟！

無數所謂的精英分子雙手抱頭，不敢置信，驚訝地打聽春晚的流量到底從何而來。

他們不是已經在大城市裡將有購買力的白領和中產階級，都一網打盡了嗎？

在每一個新增流量都貴得離譜的今天，春晚從哪裡“大變活人”，弄出那麼龐大的流量軍團？

不會是陰兵借道吧？

而這些人卻忘記了，在這片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上，分佈在169萬個村莊中，有將近6億的農村人口，

他們，

只看春晚！

當某個事物傳播得廣度足夠寬泛時，它的原作者是很容易會被大眾所忽略掉的。

你能說出“科目三”的創始人是誰嗎？

估計大部分人都說不出來，也漠不關心。

這就是現實。

因此，安卉站在出版社的角度，在商言商，其實很怕營銷號把顧知書身上所擁有的市場號召力給稀釋掉的。

而今晚季皋的出現，無疑是給行業內的所有人，都定下了一個隱形的指標。

要傳播“深夜宇宙”系列的作品，你得先去徵得顧知書的同意。

原因？

連人家北大的季奶奶想發個圖畫都這麼做了，你不做好意思？

難道你認為自己的面子和裡子比人家季教授還要大？

網友和粉絲可不會買這個賬！

雖然不是法律條文規定限制，但人家營銷號做事，不就是為了引起關注，獲得流量嘛。

假如搶佔來的流量，有反噬自身的風險，估計也沒人會想再去做這虧本的買賣。

儘管也不可能因此徹底杜絕這種現象，不過，能好一點是一點嘛。

反正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

安卉將頭微微側靠在車窗上，深呼吸吐了口氣。

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一些人就是命裡帶著個“福”字，哪怕什麼都不做，好運也會從天而降，砸到你的頭上。

顧知書就是這種在她看來命中帶“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