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有榮焉
顧知書看見陳樂瑤時，女孩正站在西餐廳的門前，像一朵清雅脫俗的花。
她今天身穿一套米白色的連衣裙，腳踩小白鞋，拎著一個掛有小熊公仔的同色包包。
雖然是簡約風格的穿搭，在她清麗的面容和高挑身材的映襯下，卻顯得比禮服都要豔麗。
至少在顧知書眼中，
哪怕是在人人西裝革履、濃妝豔抹的高檔西餐廳門口，
陳樂瑤也依然是最為璀璨奪目的那顆明珠。
從四周出入男士們的眼神來分析，絕不是顧知書一個人有這種看法。
他就留意到，有一個牽著女伴小手的西裝男人，進門後又很快一個人走了出來，估計是找了個什麼東西落在了車上的藉口。
然後慢吞吞地再次返回西餐廳。
這一次沒了女伴在身旁，他就放心大膽地盯著陳樂瑤看了。
見他躊躇的步伐，顧知書猜測這人可能還想上前開口要微信好友呢。
做你的春秋大夢！
“嗨，樂瑤，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顧知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陳樂瑤身邊，露出燦爛的微笑。
他在下午還專程回家洗了澡，重新整理了頭髮，噴了淡淡的男士香水，確保昨夜宿醉的痕跡一點都沒在身上留下。
顧知書也不由得感慨，年輕的身體就是好。
要是十年後，他通宵一晚起碼要花三天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哪像現在，睡幾個小時就生龍活虎。
連個黑眼圈都沒得。
也就是一般初出茅廬的畢業生都比較潔身自好，不然一夜五次郎估計都不在話下。
最慘的是那些孃胎solo二十好幾將近三十年的清純少男，
在最為身強力壯的時候，沒有能夠播撒孕育生命的種子，等到好不容易透過相親可以播撒了，
害，你猜怎麼著？
機器生鏽了，偶爾運作一下都要散熱大半天，倉庫裡的種子也萎靡不振，只能仰天長嘆，悔不當初。
顧知書在前世聽過最他媽有道理的一段話，來自許知遠對蔡瀾的採訪。
當時蔡瀾已經是八十高齡，白髮蒼蒼的老頭了
談及他一生交往過有多少女友，老頭總結出來神經驗——
“交女朋友要練習啊，不是說交馬上就能交到的。
怎麼練習呢？
醜的照殺！
殺了以後你就變成專家了，那漂亮的也就跟著來了。”
天知道當時這段採訪影片對顧知書有多麼震撼。
他差點就跪下來聽了。
要是他早有這種覺悟，也不至於連幾乎要到手的身邊大白菜，都白白錯過放走。
“我也沒來多久，剛到呢。”大白菜，哦，不，陳樂瑤掃了一眼顧知書，明眸皓齒，熠熠生輝。
那原本躊躇的西裝男子，看見顧知書人高馬大的身材，以及俊朗非凡的面龐，也唯有嘆息一聲，灰溜溜地轉身走人。
顧知書往那人的背影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視線落在陳樂瑤手上的手機螢幕上，剛才陳樂瑤好像就一直在盯著手機，看得入迷。
“看什麼呢？”顧知書將頭湊過去。
陳樂瑤小臉一紅，但也不推開他，反而是把手機抬了起來。
於是，兩個人的的腦袋就不由自主地擠在了小小的手機螢幕前，
顧知書甚至能感受到臉頰和脖頸面板被髮絲掠過的奇妙觸感。
而他忽然加重的呼吸，也把氣浪衝到了陳樂瑤白皙無瑕的俏臉上。
於是陳樂瑤更是臉紅。
心跳加速。
畫面之中，似乎是某所大學裡的階梯教室，能容納兩三百名學生一起聽課那種，經常被用來舉辦公開課或者招聘會。
影片裡偌大的教室內，可謂是座無虛席，就連過道處都站滿了學生。
顧知書微微一笑，眼中浮現出回憶和感慨。
一般來說，這種大教室人滿為患的場景，只能是在有名師講課的時候才會出現。
講課的老師要麼幽默風趣，能深入淺出，將課程講得引人入勝，極受學生歡迎。
要麼是著作等身，獲得過重量級獎項的真正大牛，不求聽懂，但這一輩子能親自見一見這種大牛，也值得吹噓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出了社會才知道，大學老師有多厲害，以前天天看不起，不想聽他說話，如今是我高攀不起的階層。”
有些家境普通的貧寒學子，透過自身努力考上了大學，跟隨了博導。
後來在一次飯桌上，發現對面坐著的都是民營公司的老闆、大型國企央企的技術總監、重點大學的院長級別人物。
是你在普通公司上班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接觸的大人物。
而每一個都對你的博導畢恭畢敬，奉承敬酒、溜鬚拍馬。
在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何謂是讀書改變命運！
顧知書在大學裡，就很喜歡去參加講座，來的都是平時只有在報紙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作家、大導演、大明星。
正常要搶一張能和他們面對面交流的門票，可能是來自全國數以百萬計的競爭對手。
但在學校裡，你只需要跑勤快點，在飯堂少吃兩口飯，早早去霸佔個好位置，你就能不花一分錢就能獲得這個寶貴的機會。
顧知書恨不得重生時間再早幾年，回到大學的時光。
那是人生之中最美好的回憶，重來多少次都讓他心馳神往。
“樂瑤，這是你的大學嗎？”
“嗯，北大。”
“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
互相打趣過後，陳樂瑤感覺她的心跳沒剛才那麼強烈了。
又是歡喜又是埋怨地看了顧知書一眼。
然後指著畫面裡的一名老年教授說道：“張子青教授，我在北大的文學課老師，是一位精通古文、詩詞、繪畫、哲學、數學、物理、化學、天文學、航空學的真正大神，國家科學院院士，你知道他在講什麼嗎？”
顧知書緩緩搖頭，但他內心卻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下一秒，陳樂瑤證實了他的猜想並沒錯。
“他在北大的公開課上，解讀你顧才子的《鵲橋仙》呢！”
陳樂瑤如秋水般迷人的眸子裡，這一刻綻放出熱烈的神采。
語氣之中，
莫名有股與有榮焉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