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漢尼拔無奈地站在一家小旅館的前臺,感受到自已衣角的拉力,後悔的情緒不斷地湧上來。
他真的不該去打擾這個姑娘。
沒錯,打擾。
一個能徒手製服後來不死心結隊報仇的扒手們的女孩,一個可以一腳踹翻兩個大漢的女孩,一個一分鐘不到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並且在他愣神的時候又抓住自已衣角的女孩......
他真的是打擾了啊!
“娜塔莉,如果實在不想放手的話,可以手勁放鬆點嗎?”
——先不管大衣,他的內衣襯衫都快變成開衫了。
娜塔莉聞言,抬頭瞅瞅他,
“我弄疼你了嗎?”
漢尼拔:.......
假裝沒有聽見旅館前臺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出來的動靜,青年醫生此時還能維持自已紳士的風度全憑娜塔莉那張完全長在自已審美點上的臉,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美顏暴擊的力量如此強大。
“...不,算了...你想拉就拉著吧。”
後來又問了幾輪資訊,大體能猜出來她現在是一個失憶的狀態,不知何處來,也不知何處去,看見自已覺得倍感親切(霧),所以想要青年可以好心收留。
漢尼拔:......
——都是自已的偽裝太完美了。
他幾個小時內都這麼安慰自已。
如果是兩天前的他,應該會很樂意去接受這麼一塊小蛋糕(?),畢竟他一直很享受將白紙塗抹上色彩的過程。
但是現在他的重心應該放在復仇上,帶上這麼一個從各種意義上都十分引人注意的漂亮姑娘,會不利於自已的行動。
當然,他自詡不是個好人,但人都是會對純潔美麗的生物保留一份柔軟,再多就不能有了。
“好了,娜塔莉,聽我說。”
漢尼拔將人領到旅館的房間內,用借到的剪刀拯救了自已的內襯,優雅的男人就算是穿著破著洞的衣服禮儀也十分得體,
“這有一些錢,雖然不是很多,但可以支撐你一段時間。”
“你很厲害,找個工作會很輕鬆,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帶你一起走了。”
娜塔莉:盯。
“你要幹什麼,我可以幫忙。”
漢尼拔失笑,“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娜塔莉。”
娜塔莉墊墊腳,她不要喜歡自已腦子裡空空的感覺,
“可你的眼睛不是這麼說的。”
漢尼拔不由得語氣帶著點哄:“哇,好厲害,可以讀心啦。”
“我說真的,”
娜塔莉又扒住了青年的行李箱,
“我可以感覺到你要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的瞳孔輕微張大,極度興奮狀態,當初在車上握住那個男人的手的時候好像都在痙攣,可你也不像是不能控制住自已情緒的人。”
“所以,你要去做一些從來沒做過,但是很極限的事情。”
“在我看來,你的一隻腳已經在懸崖邊上了。”
漢尼拔沉默了。
他是精神領域傑出的醫生,擅長用微表情和言語去解剖人類,但沒有想到一時不察會被一個小丫頭摸出點門道,
“......你想多了。”
暫時沒有額外生枝想法的青年醫生僅想把尖刀刺進仇人的胸膛,一個只知道皮毛的姑娘還是離她遠點吧,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勸告,小姐,如果以後再見面的話,說不準我會試著聽聽你的意見?”
娜塔莉:......
犟死你算了。
不管小姑娘臉上精彩的表情,說完一番,漢尼拔沒有再感受到行李箱上的阻力,好笑地搖搖頭徑直離開。
但等到了另外一處較遠的旅館落腳後,他才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熟悉的一疊錢,一分不少。
“什麼啊......”
怎麼像只不識好心的野貓似的。
還怪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