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貢到巴黎有兩條線路:

航線一:西貢-南海-馬六甲海峽-孟加拉灣-印度洋-阿拉伯海-曼德海峽-紅海-蘇伊士運河-地中海-直布羅陀海峽-北大西洋-勒阿弗爾港-巴黎內河港。

航線二:西貢-南海-馬六甲海峽-孟加拉灣-印度洋-好望角-南大西洋-西非海岸-北大西洋-勒阿弗爾港-巴黎內河港。

歷史文摘:蘇伊士運河開挖於1859年4月25日,1869年8月18日,地中海聯通紅海。1869年11月17日正式通航。1892年8月,殼牌公司重大 5010 噸的“骨螺號”作為第一艘運載大容量散裝煤油透過蘇伊士運河的油輪,駛向華夏。三年後,有69艘油輪透過蘇伊士運河,其中65艘是殼牌公司的。

從上述可知,19世紀那時,石油產品就大行其道了。儘管那時的汽油和柴油分文不值,但煤油真是千家萬戶的好寶貝,因此石油開採、石油分餾提煉與煤油運輸,自然興旺起來。而且,為了縮短路程降低成本,就必須取捷徑。蘇伊士運河的權重自然應運而顯,大紅大紫起來。

1934年時的蘇伊士運河,距離首次通航已經65年了,河體長依然公里,河面寬還是52公尺,河底寬不見得是22公尺了吧,更不用說河深為公尺了。五次清淤應該有所改變。這些資料決定了在此通行的船舶的噸位和載貨量的大小。自然,1892年8月,殼牌公司重達 5010 噸的“骨螺號”號油輪,裝載著大容量散裝煤油,透過了蘇伊士運河……這是可對照的資料。

蘇伊士運河固然是埃及人民對世界文明的貢獻。而老牌資本主義法英兩家,也在其中為了爭奪霸權爭奪高額權益,扮演了極其陰險極其醜惡的多面嘴臉,自然也有其各自的努力。埃及為開鑿蘇伊士運河,前後花費了1680萬英鎊,十年投入了數十萬勞工,僅僅依靠一鍬一鎬挖出了7億2千萬立方土,有12萬人因飢渴、飢餓、疾病以及抗爭等等而失掉性命……而運河權益的主要壟斷者法英兩家及全部歐洲股東的總投資資金僅為448萬英鎊,管理方大員們巡視有之,所僱傭的監工和工頭們可在陰涼傘下有吃有喝,槍支棍棒及皮鞭是它們的手中工具。後來,“埃及納賽爾總統在回顧運河歷史時說,這條運河是用我們的生命、我們的血汗、我們的屍骨換來的。”

殼牌運輸公司是靠倒賣“貝殼”裝飾品發家的,之後搞起遠洋運輸煤油生意,從歐洲向華夏倒賣煤油;再又翻過來從中東向歐洲運送石油。殼牌在倒賣煤油的過程中有三大貢獻。一,打造特殊油輪,專門運輸散裝煤油。去除了他的對手在運輸煤油時,採用鐵皮罐和木箱的物流費(先用鐵皮罐裝油,再兩兩裝入木箱,運抵使用者港口再卸下木箱取出鐵皮罐)。二,為降低路途成本,申請行走蘇伊士運河航道。三,殼牌運輸公司與荷蘭皇家石油強強聯手,在銷售地建起更為實用、美觀、低廉的鐵罐加工廠,散裝煤油就近分裝。公司鞏固了散裝運輸的成本優勢,銷售地增加了製造業和就業,使用者得到了更好的實用、美觀、低廉的鐵罐。最主要的,蘇伊士運河管理方隨著殼牌公司而身價倍增。

如此,截止到1934年,蘇伊士運河估計能透過萬噸標準的滿載貨輪,若超越運河方標準運力,則走航線二,繞道好望角。

“拉圖什-忒維勒”號商船的貨物是隨裝隨卸的,旅客是隨上隨下的,比照運河方通航標準有其最大值的把握度。商船中旅客的層次估計不會很高,基本都是隨貨物走的押運人員。當然還有些辦事散客。旅遊者不會多。

這時,全世界的經濟危機像似要翻篇,可法國還在煎熬。這個年頭,有事做就可以了。“拉圖什-忒維勒”號商船所在的法國聯合運輸公司還混得不錯。

吸菸室內,幾個押貨員正在閒聊。

“29年10月24日,華爾街證券交易所拋售股票大潮時,俺在場跟著起鬨,賠個底兒掉!馬的……”

“那時,俺去過國會山前的退伍軍人胡佛村,太壯觀了。3萬名退伍老兵攜家帶口,駐紮在用舊鐵皮、紙板和粗麻布搭起的棚戶區裡,操著各地口音,穿著舊式軍裝,忍飢挨餓,但井然有序。後來是麥克阿瑟武裝清場,新兵對老兵大打出手,坦克和馬隊都出來了……”

最後聊起德國納粹黨在國會選舉中獲勝,希特勒當選政府總理,以及柏林奧運會的前瞻事宜。

同時,在三哥住的小空間裡,這是輪機部門的一間小儲藏室,金圓透過二廚,二廚透過三輪,找了這間艙室。一直沉默寡言的反對殖民主義的三輪似乎突遇知音,立馬火山爆發噴湧,向著安南共產組織主力成員的三哥同志,激情澎湃,傾訴衷腸——

“老牌帝國主義國家以獲取紅利為主流價值觀。別人弱小時,它做強盜靠戰爭紅利發家致富。別人漸漸強大起來,它當君子靠和平紅利招搖撞騙。下面我講個法屬印支聯邦就是個大號安南的故事,老弟你仔細聽好,”

三哥自然是認真傾聽狀,還時不時地充當捧哏,誰說三哥死板無趣味,誰說三哥純潔無瑕不懂得統一戰線的各色人生,看看三哥的此時手段是多麼嫻熟老壇酸菜,我的媽呀,三輪所埋在肚裡的演講天才被三哥激發出來了……

三輪繼續:“說是二十世紀初的一天,三個半人分時偶遇,討論土地歸屬。

“第一個是法蘭西人,不遠萬里來做法屬印度支那的總督,他叫讓·德·拉森派奧古斯特·帕維亞。

“讓”表示與耶穌有關,“德”表示是法國貴族,“奧古斯特”表示名字偉大,“拉森派”表示高雅風格,“帕維亞”是個城鎮。這貨,沒治了!

“第二個也是法蘭西人,法蘭西國駐暹羅王國的公使,他叫奧古斯特·巴維。沒特點,秒過。

“第三個是暹羅人,暹羅王拉瑪五世叫朱拉隆功。聽說是大帝級別。

“還剩半個人叫烏坎,受法蘭西“保護”的琅勃拉邦瀾滄王國國王。

“前三個人聚在法蘭西國駐暹羅王國公使館內,縱橫睥闔著“君子好逑”,剩下半個人獨自在曼谷河上漂流著、那艘張牙舞爪的法蘭西國的炮艦上,困窘艱澀著“芼之莕菜”~~

“先生們!暹羅王國忠實執行了雙方簽署的《天使之城條約》,暹羅附屬的琅勃拉邦瀾滄王國已劃入法屬印支聯邦。暹羅軍隊已撤出河西岸的尖竹府,暹羅已拆除馬德望府、暹粒府和湄公河西岸三地之二十五公里範圍內的所有軍事設施並保證不在重建,暹羅已賠款二百五十萬金法郎予以法屬印支聯邦,我們實在不知還要做啥……”這是暹羅王拉瑪五世朱拉隆功在說話。

“儂!扒地圖吃!”(Non!pas du tout!),法屬印度支那總督,長相與耶穌有關的法國貴族即刻搖頭晃腦指著地圖:“湄公河裡的島嶼還沒划過來呢,”

“沒特點的法蘭西國駐暹羅王國的巴維公使,瞬息上來俯耳道:“炮艦上的烏坎傳話:瀾滄王國的沙耶武里省、永珍省、永珍市等等的西側邊線,應和於安南義安省及周圍的凸起邊線才對哦……這樣,地圖上的法屬印支聯邦才是個大號安南呢!”

“是啊是啊,煩請暹羅王閣下考慮一下巴維公使的意思,你們東北側的那個什麼府是不是……啊!”法屬印支總督立馬轉過頭看向巴維,倆貨的眼睛中都閃爍著蛇吞象附體的陰光:“對鵝,還有北邊的溫順大象可以擼下一層皮呢,哈哈哈哈,獎勵下烏坎一個法棍……”

暹羅灣到了,三輪有事出去,仍然戀戀不捨沒說夠呢,三哥也是受到故事感染,耽誤了磅遜灣下船。三哥的腦海裡翻轉起波瀾……是啊是啊,大印度支那真是個香餑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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