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安娜因對林子蘇的嫉妒,故意想羞辱她,便將林子蘇當做服務員使喚,要說這安娜也是自找的!

林子蘇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看場內,有專門的服務生,明知我是周瑁遠的助理,還做這樣的動作,不是存心羞辱是什麼?

林子蘇白了她一眼,心想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想姑奶奶伺候你?

但礙於周瑁遠的面子,不便發作,只微微一笑,既不接她的杯,也不接她的茬,趁著周瑁遠聆聽的間歇,林子蘇是站著的,周瑁遠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沙發凳上了。

於是她便彎身,故意勾住他的脖子,親暱地貼在他耳邊,親暱小聲說了句:“遠先生,我去下洗手間。”

周瑁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先是驚訝了一下,驚訝於她突然這麼主動和親暱的行為,隨即露出迷人的笑容,也親暱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頗是有些曖昧不捨的樣子。

握好一會兒才放她出去,林子蘇莫名感到快意,報以甜美羞赧一笑以示感激。

安娜尷尬慍惱嫉妒的表情就差當場爆發了,眼睜睜看著林子蘇瀟灑而去。

原來和安娜“同陣線”的女人中,有幾個也露出了嘲弄的表情,這個嬌生慣養、頤指氣使、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公主、全世界都得膜拜的安娜,終於有落下風的時候。

和女人們的反應形成反差的是,自林子蘇進入這個沙龍角,男人們的眼睛幾乎都沒離開過林子蘇。

大概是見慣了環肥燕瘦豔妝香抹,驟然看見這樣一支清水芙蓉,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眸中有光,不爭不喧,帶著些許的靦腆和羞澀,都不禁對她投來好感的目光。

若不是因為她是周瑁遠的人,大概便有人上前搭訕了,看著她離開也都不禁悵然所失。

周瑁遠早就覺察到了追隨她的異性目光,而他眼角的餘光也沒有離開過她,剛才那一握,似乎也有“宣誓主權”的意味,只是林子蘇並不知道。

離開了沙龍角,林子蘇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本來就沒吃晚飯,飢餓感和挫折感混雜在一起,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林子蘇漫無目的地在會場內閒逛,這裡觥籌交錯,高談闊論,往來無白丁……只有自己是個白丁,不,是隻醜小鴨!

就算華服加身,也掩不住這隻醜小鴨的又呆又傻又挫。林子蘇忍不住自嘲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很想念方老師,和方老師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吧。

林子蘇打不起精神,越發覺得無趣,對這個“商務女伴”的工作有點失去信心。

先前還自以為是地跟他談條件,沒想到人家連介紹你的興趣都沒有,還自以為是地以為他對你有什麼企圖,真的是好無知啊!

隨後,看見不遠處的茶歇區,擺滿了琳琅滿目、造型趣異的各色點心飲料,看到美食,煩惱頓時一掃而光。

早就飢腸轆轆,餓得頭昏腦漲了,於是乾脆抓起裙襬——這件美若天仙的禮服對她簡直就是枷鎖,是桎梏,是牢籠,讓她一晚上都得束手束腳。

此刻沒有了周瑁遠,沒了不懷好意的目光,沒有了懷疑質詢的眼神,再也無需顧及禮儀不禮儀,優雅不優雅,三步並作一步走過去。

何以解憂?唯有吃!

林子蘇隨手拿了幾塊色香味俱全的糕點和水果吃起來,一路看過去,一路吃過去,很快又看到一杯杯紅黃綠紫藍的“飲料”,甚是漂亮誘人,便被勾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飲料嗎?”林子蘇早就渴了,好奇取了一杯,仔細觀察起來,輕輕抿了一小口,有點澀澀的。

正要飲瞭解渴,眼角的餘光就發現了安娜的身影,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發現安娜朝這邊走過來,林子蘇一見她,放下“飲料”便要離開。

“Hi,I’Anna,what’syourna”安娜遠遠衝林子蘇打招呼,算是故意攔住林子蘇的去路。

林子蘇根本不想搭理她,只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Whatareyocaredabout”安娜窮追不捨,再次攔住林子蘇,帶著嘲笑的口吻和居高臨下的姿態。

安娜突然又笑道:“哦,忘記了,你聽不懂英語吧!?那我用中文和你說話,我是安娜,請問你叫什麼?”

這中文講得洋裡洋氣,再沒那麼蹩腳,哪來的優越感?

“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跟假洋鬼子說話!”林子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又是周瑁遠的場,不想失了禮數。

可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和發難,這讓林子蘇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娜不料她這麼粗魯,毫無教養,也不惱怒,笑道:“你叫什麼?”

她的腦子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姑奶奶叫什麼關你屁事!

“和你有什麼關係?”安娜比林子蘇高了半頭,林子蘇為了氣勢上壓倒她,便抱臂在懷,也一副倨傲的態度反問道。

“當然有關係,我和Edward在新港大學時就是同班同學,大學時我們就開始談戀愛,現在也是和他一起在上京大學進修EMBA,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安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林子蘇驚訝了一下,周瑁遠竟然有女朋友!

可是,不對啊,女朋友在場,為什麼還帶我來呢?剛才他們打招呼也沒什麼特別啊!

難道是周瑁遠喜歡她,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周瑁遠帶我是為了報復她?

哼,報復,周瑁遠的報復,他是領教過的,這麼溫柔的方式,可不是他的風格,看來也不是報復!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安娜在撒謊!

“哦,你怎麼這麼愛腦補呢?下回腦補先問問我們兩個同不同意,好吧?”林子蘇毫不客氣懟上去。

安娜的臉頓時就紅了,她竟如此聰明,一下就識破了自己的謊言。

本來以為她跟周瑁遠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樣,有貌無腦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妹子。

跟周瑁遠在一起無非是圖錢,打個資訊差,想把她嚇退,不想她壓根不著道兒。

“是,不錯,我們現在分手了,可是我們談過三年的戀愛,Edward愛我,我也愛他。我們雙方的家世相當,門當戶對,我們還見過彼此的父母,得到過長輩的祝福。

你知道Edward的爺爺很喜歡我,一直希望我和Edward結婚……,雖然後來分開了,但我們仍然深愛彼此,看到這枚戒指了嗎?”

安娜說著就展示了一下無名指上的鑽戒,撫摸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我們戀愛時,Edward送我的,他說,希望我一直戴著,一直戴到我們長白髮。”

林子蘇又笑了,突然發現這個安娜怕就是個地主家的傻閨女吧,連我這個社交小白都能聽出她的謊言,她還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地編故事。

周瑁遠這麼招搖地帶著一個女伴,在她面前晃,甚至剛才對我都做出那麼親暱的動作了,可見周瑁遠對她並沒意思,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她竟然視而不見。

還深愛,還戒指,還白髮……她是有多愛周瑁遠呢,愛得腦子都燒焦了!

“不如這樣吧,咱們進去,把你剛才的話對瑁遠再說一遍,如果瑁遠承認了,我立馬走人,好不好?”林子蘇擺出一副無賴相。

安娜果然慌了,狡辯道:“我是找你,為什麼要去見Edward?!我就想知道你叫什麼,你和Edward是什麼關係?”

“安娜小姐,你怕是記性不好,那我再說一遍,我是誰,我和瑁遠什麼關係,和你沒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麻煩你別鹹吃蘿蔔淡操心!”林子蘇顯露出少女的狡黠和刁蠻。

“我現在和他同在上京大學,一起進修EMBA,Edward這個人比較粗心,也不會照顧自己,作為朋友,又是同學,關心他,幫他把把關,也是應該的呀!”

“哦,這樣啊,可我沒聽瑁遠說他有一個叫安娜的媽呀,就算是同學,你也是個外人吧,一個外人說這話,好像不合適吧!

就算你們戀愛過,深愛過,那又怎樣?現在和他出雙入對,親密互動的是我,你只是前任而已。我瞭解瑁遠,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他能在你面前摟著我說話,說明他早就放下你了,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麻煩,以後有我照顧他,你就不用操這閒心了啊!”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嗎?因為Edward結婚了!”

林子蘇如聞霹靂,吃驚地看了她一眼,但也不願就此認輸——

“嗯哼,是嗎?!那我就納悶了,既然瑁遠結婚了,你只是瑁遠的同學,那你又吃的是哪門子醋呢?吃醋都吃我頭上來了!

哦,我明白了,你死纏爛打,陰魂不散,從新港追到上京,這麼沒臉沒皮,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在撒謊,瑁遠根本沒結婚。

真替你可惜,和瑁遠做了這麼多年的同學,混了這麼多年女朋友也沒混成正牌,說明什麼,說明瑁遠根本不喜歡你,只是和你逢場作戲而已,還不明白嗎?!”

安娜太受打擊了,從沒有人敢這樣劈頭蓋臉懟自己的,而且林子蘇的話看似強詞奪理甚至蠻橫,可確實切中要害。

安娜無以反駁,就以惡制惡:“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新港大學法學碩士,爸爸媽媽都是新港有頭有臉的金牌律師,我還是‘新港小姐’亞軍,我的追求者排滿了王后大道。

Edward連我都不喜歡,難道會喜歡你這種沒家世沒背景沒教養的野女人嗎?你和他身邊那些女人都一樣,在Edward眼裡不過是個花瓶,只是幫他搞定身邊的男人而已。”

“哎喲,您這麼好的家境,卻做了新港的‘小姐’,還沒臉沒皮的謊話連篇,你的家教好像也不怎麼滴!”林子蘇心裡雖然酸溜溜的,不想這安娜身世如此顯赫,難怪她敢說和周瑁遠門當戶對。

可她嘴上還是不饒人,安娜也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臉都綠了。

林子蘇好不得意,笑道:“還有哦,你可能要失望了,你不是問我倆的關係嗎,我告訴你,我是他的女朋友,不信啊?你可以去問瑁遠啊!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個小時前我倆瘋狂親吻時被我咬壞的嘴唇呢,說不定上面還留有我的口紅印呢。”

林子蘇內心翻湧如潮,莫名心痛,卻不得不佯裝輕鬆,拿了旁邊的點心品嚐起來,還不忘補一刀:“很可惜啊,就算瑁遠把我當花瓶,那你呢,連當花瓶的資格都沒有。”

安娜氣得臉煞白,原本是想羞辱林子蘇,讓她知難而退,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除了長得好看點,其他根本一無是處,不料竟是這麼個不好惹的硬茬。

關鍵她還不按常理出牌,怎麼跟圈子裡這些彬彬有禮的上流人士不一樣呢?

安娜理虧氣短,看著得意忘形的林子蘇,自知不是對手,再繼續只會自取其辱,便回敬一句“沒教養”,取了一杯“飲料”灰溜溜而去。

安娜離開後,剛剛還鬥志昂然的林子蘇瞬間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失落地站在那裡,他竟然結婚了?!他竟然結婚了……

隨手取了一杯“飲料”,一飲而盡……呃,有點芒果的味道,澀澀的,不好喝,一點也不像飲料……

林子蘇正拿了第二杯準備一飲“消愁”時,卻聽到有人向她打招呼:“Hi!”

林子蘇抬頭看了一眼,感覺有些暈,恍惚看見一個西裝男子正衝自己不懷好意的壞笑,一身略顯浮誇又不失精緻的淺綠色花紋西裝配薄荷綠襯衣,顯得年輕幹練,充滿活力。

但他笑得卻很輕佻邪魅,不像好人,這場合的人怎麼都這樣?林子蘇很不喜歡,只微微一笑,也不搭理他。

“我叫丁俊良,怎麼稱呼你呢,美女?”那男人主動自我介紹。

林子蘇被眩暈牽引,舌頭不聽大腦的使喚,脫口便出“林子蘇”。

丁俊良誇張地讚道:“哇哦,人如其名,你好漂亮!”隨後,調侃道:“林小姐,我有個問題,困惑了很久,想請教你。”

林子蘇不聽使喚地傻笑兩聲,比他還困惑,素不相識,你請教我什麼???

“什麼?”林子蘇摸了一下頭,莫名有些懵。

丁俊良趁機湊近,彷彿為隨時會倒的林子蘇準備好了肩膀。

“你知道,兩個人相遇的機率是多少嗎?”

林子蘇搞不清楚腦袋為什麼有點暈,可能裡面的空氣太悶了吧,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按照80歲計算,我們一生一共有29200天。假設平均每天可以遇到1000個人左右,那麼我們一輩子可能要遇見29200000人。現在世界人口60多億,那麼兩個人相遇的機率就是000487。那你知道兩個人能說上一句話的機率是多少嗎?”

丁俊良這段話說得極其熟練,語速還特別快,林子蘇幾乎都沒聽清楚他說的數字,語速那麼快,加速林子蘇的眩暈感。

丁俊良沒容林子蘇反應過來,立即又道:“我告訴你,假設你一天能和30個人說上話,那麼兩個人能說上一句話的機率是幾十萬分之一啊,你看這機率多小。這麼小的機率,但我們還是相遇了,而且還說上話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是不是應該喝一杯呢?”

說到這裡,丁俊良在冷餐檯上拿起了兩杯,對林子蘇壞笑道:“很榮幸認識你,林小姐!”

說話間,一邊將一支蘋果插片的綠飲敬給了林子蘇,“為了奇妙的緣分!”然後自己先抿了一口。

林子蘇訕訕一笑,內心酸澀,喃喃自語了一句“為了緣分”,很不開心,不開心自己像個木偶一樣,明知尷尬卻還在這裡晃盪,為什麼不離開呢?

林子蘇又搖搖頭,神不知鬼不覺也飲了下去。

丁俊良看著她一飲而盡,也驚呆了,但他很快回過神,趁機又取一杯,遞給林子蘇。

林子蘇還沒反應過來,丁俊良又和她碰杯,陶醉然然道:“張愛玲,知道吧,她有一句描寫緣分的話,很妙,很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

對於我而言,美女就是我的福星,只要一遇見美女,就會有好事臨近。為了即將到來的好事和福氣,這一杯表示我的感謝,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你,讓我有好事發生。”說罷,和林子蘇硬碰了個杯,也一飲而盡。

林子蘇完全沒了意識,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但心裡的煩惱和鬱悶更濃了,煩惱催使她又飲了他遞來的“飲料”,是的,她認為是“飲料”……

丁俊良見她又一杯飲盡,禁不住一臉壞笑,林子蘇依然醉眼朦朧,指著丁俊良的臉,道:“你,比,遠,遠,先生,差,遠了!”

林子蘇眼看要倒,丁俊良趁機一把摟住她,林子蘇有點憤怒,推開他,身子禁不住打了幾個轉。

一陣天旋地轉,看到旁邊有臺子,便要去扶,誰知撲了個空,如玉山之傾倒,還扯翻了旁邊的茶歇餐檯——

動靜太大,以至於引得所有人都紛紛圍觀過來,丁俊良趕緊去抱她。

不料卻被一個人大力推開,林子蘇被來人結結實實抱住。

丁俊良定睛一看,竟是周瑁遠。

“哎呀,這不是周公子嘛,好久不見你啦!”隨即看到周瑁遠陰沉的臉,才發覺不對勁,看了看林子蘇,又看了看周瑁遠,疑惑道:“這位是——?”

此時,林子蘇已醉得不省人事,嘴裡還嘟囔著“你比遠先生差遠了”,周瑁遠瞪了他一眼,道:“我的人,你也敢動!”

丁俊良這才恍然大悟,一臉尬笑道:“哦,原來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兄弟我自罰一杯!”

說罷,就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這才笑道:“不過,周總,你的女人,哦,不對,你怎麼會帶一個不會喝酒,嗯,應該說完全不懂酒的女伴出來應酬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哦!”

眼見周瑁遠要動怒,丁俊良心虛惹不起,只好趕緊溜號:“嗯,抱歉,那邊還有朋友招呼我,我先過去了啊!”說罷,便小跑開溜。

此時,看到癱軟如泥的林子蘇,周瑁遠又氣又怒,拿起她喝空的杯子,聞了一下,不禁眉頭一皺。

原來林子蘇喝下的,根本不是什麼飲料,而是被稱作雞尾酒之王的Manda,味澀清寡。

而調配了其他飲品的顏色和味道的Manda,很容易讓不知情的人誤以為是飲料,殊不知卻是烈性無比,非行家不知其酒性,林子蘇就是這樣著了丁俊良的道。

丁俊良被稱作“上京四少”之一,花邊韻事可謂領銜“四少”之名,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他留意到林子蘇一人流連會場,左顧右盼,身邊也無伴,又見她獨自豪飲雞尾酒,神情落落寡歡。

他猜她定是圈外人,看她長相清純甜美,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不由地見色起意,意欲戲弄一番,自信能抱得美人歸,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周瑁遠將她救下後,也不等酒會結束,便將林子蘇抱回房間。

誰知甫一進門,林子蘇就吐了,剛好就吐到周瑁遠的身上……

向來有潔癖的周瑁遠,哪裡忍受得了這樣的汙穢,原本就惱她壞了自己的商務活動,讓自己顏面盡失。

還這般放蕩不羈,與陌生人大醉酩酊,最後讓自己來收場,在歷任的商務女伴中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簡直荒唐至極。

周瑁遠暴躁極了,忍不住地連連爆粗“FUCK”,將她丟在一邊,便要去換衣服。

林子蘇哪裡還能自立,沒了依靠,頓時東倒西歪,聽到周瑁遠爆粗,大笑著也跟著唸了句“FUCK”。

周瑁遠氣不打一處來,眼見她要跌倒,不得不扔了西裝外套,將她半摟半抱地弄進洗手間,拍著她的背,讓她趴在馬桶上狂吐……

直把吃的喝的都吐光了,吐得人都虛脫了,林子蘇才癱在地上。

周瑁遠不想她弄髒床,便給她收拾洗漱,還幫她換了衣服,看到那副美麗誘人的少女胴體時也不禁怦然心動。

隨後,將她抱到床上,認真端詳了好半天,幾次想上手撫摸都行而又止,最終還是蓋上被子。

林子蘇紅顏醉姿,昏昏然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嘴裡還時不時碎碎念兩句“FUCK”。

周瑁遠又氣又恨又惱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

安置好她,準備離開時,只聽到她略帶嘶啞的聲音:“方老師,好想你!”

他的黑眸子突然一縮,閃出一道凌厲的殺氣,禁不住死死地盯著她。

她正一臉慵醉,喃喃囈語:“方老師,別離開我,好嗎?”

周瑁遠坐到床邊,撥開她凌亂的髮絲,認真打量了好半天,才冷笑一聲。

林子蘇翻過身摟住他,迷醉又依戀。

周瑁遠摩挲著她白皙又光滑的手臂,呆坐在床上,沉思良久,見她終於睡沉了,這才拿開她摟抱自己的手。

他起身來到露臺,打了個長途電話,眼睛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屋裡的林子蘇,神色十分冷峻。

洗浴結束,周瑁遠叫了客房服務來清掃,一應完畢,才回到臥房,準備合衣睡下。

不料卻看到半個被子都被踢到地上了,林子蘇的大半個身子也裸在外面,昏睡中的她還在拼命地撓癢……

周瑁遠覺得蹊蹺,前去一探究竟,不看則罷,一看也大吃一驚。

原來林子蘇渾身滿是紅疹,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只是昏睡,怎麼都叫不醒,額頭還汗如雨下。

周瑁遠很是驚慌,立即撥打120,等待救護車時,才給林子蘇穿上了衣服。

救護車到時林子蘇已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險。

救護人員先給她做了院前緊急救護,這才抬到車上,周瑁遠也跟車去了醫院。

到醫院後,醫護人員拉去急診救治,待到林子蘇情況稍微好轉,主治醫生才將著急的周瑁遠叫到了辦公室。

“你知道她有嚴重的酒精過敏病症嗎?”

周瑁遠驚住了,醫生瞪了他一眼,又問:“她喝了多少?”

“三杯,喝的Manda,哎,不知道,也許四杯,也許更多。”周瑁遠也十分不解。

因為他父親也酒精過敏,但也照樣飲酒,睡一晚就沒事了。

醫生把筆一摔,怒道:“簡直是胡鬧!她這種過敏情況,半兩都要命,你竟然讓她喝四杯,還是Manda。”

周瑁遠沒想過這麼嚴重,這丫頭從來沒提起過,“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瞪了他一眼,道:“還好是前面吐了,發現得也早,不然,你女朋友會因為酒精過敏休克致死。”

“那現在怎麼樣了?”周瑁遠也驚了一身冷汗。

醫生劃了一個單子,遞給他,道:“先輸液,住院觀察。去交費吧!”周瑁遠當即去交費。

辦完手續,周瑁遠陪在病床前,看著昏迷沉睡中的她,緊促眉頭,幫她撥開亂髮。

此刻她呼吸漸趨平穩,但還是潮紅不退。

輸液過程中,護士來觀察了好幾次,看護士的神色,似有好轉的意思。

兩小時後,輸完液,林子蘇身上的紅疹和潮紅開始漸漸消退,周瑁遠這才舒了一口氣。

“明早上她醒了,我再來看一次,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記住,以後不要再讓她喝酒了,否則會要了她的命。你們這些年輕人,光顧著瘋玩,命都不要了!”醫生搖搖頭。

周瑁遠連連點頭答應,當晚也沒回酒店,就陪在病床邊。

早上天矇矇亮,兩人都正睡得沉,病房外一陣亂嘈嘈的聲音,將林子蘇吵醒。

她有些發矇,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竟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頭還有些疼,掙扎著要起床。

一失手,打到了旁邊的周瑁遠,周瑁遠也沒怎麼睡著,一下就醒了。

林子蘇這才注意到他,驚訝道:“遠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周瑁遠見她終於開口說話,趕緊問:“你終於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子蘇發現衣服被換了,紅了臉,滿臉疑問。

他顧不上解釋這茬,只問:“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子蘇搖搖頭,“頭有點疼,胃有點難受,我怎麼了,怎麼在醫院?”

林子蘇這一醉,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不管是安娜,還是丁俊良,都忘了個乾淨。

周瑁遠叫來醫生,醫生檢視一番,已沒大礙,只交代她回去吃點清淡的養養胃,二人一一記下。

林子蘇直到此時才知是酒精過敏發作,隱隱記得有個男人跟自己說話,然後自己喝了好幾杯“飲料”,難道那“飲料”是酒?

很多年前犯過一次酒精過敏,因為用酒精給傷口消毒休克,到醫院診斷為酒精過敏,從此家中禁止她沾酒。

後來知道紅酒沒問題,這才有了替代的,但也只中秋春節家宴允許,每次也只小半杯意思一下,她也從未在外飲過酒,身邊親近的人基本都知道。

“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為什麼還喝酒?”周瑁遠見她沒事,不免惱她不聽警告。

“不知道那是酒,我看裡面有蘋果片,橙子,以為是果汁!”林子蘇委屈道。

“飲料也不行啊!我上次有沒有告訴你,陌生人給的酒水飲料,不要隨便接,隨便喝!”

“可是大家都在拿著喝——”

“我說的是丁俊良給你的!”周瑁遠低吼一聲,林子蘇嚇得不敢再說,原來那個男人叫丁俊良!

他又抓了一下頭髮,慍怒難消:“你這個丫頭,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聽話,是不是要再來一次淮州的經歷,你才會長記性!?”

林子蘇對淮州之事仍心有餘悸,完全相信他說得出幹得出,這才閉了嘴。

見她怯了,周瑁遠終究不忍,但還是板著臉,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遞給她看——卻是女性被迷姦的新聞。

幾起案件,幾個受害者都是被人下了不明迷藥,而發生的悲劇。

這類藥,可以使人迷幻昏睡、斷片失憶,甚至被強暴了還渾然不知,其中最慘的一例就發生在酒會上。

只有一例不是迷藥所致,而是因醉酒後被輪姦,這例和今晚情形十分相似,就發生在上京,其中一個作案人還是知名影星的兒子。

林子蘇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想起昨晚的遭際,禁不住後背發涼。

“你應該記得上次你坐飛機,你恐高,後來吃了暈機藥以後,你就睡了過去,中間發生了什麼你完全不知道,被人下迷藥的結果和這個差不多。

丁俊良雖然沒有下藥,但他早就盯上了你,知道你根本沒酒量,但那麼烈的酒下去,不用下藥,你也會失去意識。

昨天晚上,他帶了六七個男的,他那些狐朋狗友什麼都幹得出來,你要是被他們帶走,你的下場和這個女人一樣!”周瑁遠拿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林子蘇整個人都傻了,根本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

原來只以為丁俊良輕薄浪蕩了些,就像當日他在案場的輕薄一樣,這是她能想象得最壞的險惡人心,根本想象不到丁俊良會是人面獸心的人渣!

也沒有想到在精英匯聚的商務場合,會暗藏這樣的骯髒勾當——這些原來只在他人口中、電視中、網上看過聽過,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怎麼都想不到,昨晚竟是和惡魔又一次擦肩而過……

林子蘇不寒而慄,突然發現周瑁遠竟是比丁俊良好的不止百倍千倍。

“丁俊良當然不敢做這樣的事,否則他爸會打斷他的腿,但他身邊的那些人渣可就不一定了!”周瑁遠見她臉色慘白,不免起了安慰之心。

“對不起,我錯了!”林子蘇低了頭。

周瑁遠冷哼一聲,“終於知道認錯了,還是第一次!”

林子蘇下意識地咬緊了嘴唇,一聲不吭——小時候經常捱打,每次都被林父逼著認錯,但她十分倔強,寧願捱打,也不認錯。

林母心疼她,每次為了她少捱打,都會抱著被打的她,半哄半勸地讓她退一步,擔心母親也被打,才被迫認錯。

但這也讓她養成了一個習慣——沒次緊張或害怕時會下意識地緊咬嘴唇,那是內心對父權霸凌的一種對抗心理的反照,但她並不自知,以至於以後每遇不情願,就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

“別咬嘴唇!”周瑁遠非常不悅,又透著點說不出的曖昧情緒——儘管語氣很兇,但他的眼神卻透著一絲魅惑,很快又剋制地收回了目光。

這又是什麼忌諱?剛剛說人渣丁俊良也沒見他如此生氣,……林子蘇有點蒙,不由得又緊張起來,咬嘴的動作也鬆了。

“我說過,你要學會服從,學會聽話,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我的女人,我會打的你一個月下不了床。”他威脅的語調,臉色已有所緩和。

林子蘇驚愕地張了嘴,嚇得嚥了一下口水。

周瑁遠又好氣又好笑,眼神迷惑起來,道:“你看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林子蘇很怕他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放蕩不羈的話來,趕緊轉移話題,賭誓道:“以後堅決不會再喝那個丁俊良的酒!”

“不是丁俊良,是所有人!”周瑁遠沒好氣地按了一下她的腦袋,溫柔說了聲:“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這麼傻,什麼都不懂!”林子蘇禁不住臉一紅。

“你不會喝酒,真是個大問題!”周瑁遠眉頭緊皺起來,頗有些為難。

“嗯?”林子蘇不明其意,抬頭看向他。

“我的商務女伴,第一要求,就是必須會喝酒,可是——,”周瑁遠聳了聳肩,無奈道:“你卻酒精過敏——”

林子蘇聽他這樣說,昨晚的情形突然再現了,想到昨晚格格不入的種種,想到被他身邊那些高貴女性排擠和羞辱,那個圈層確實不適合自己。

想到因禍得福,可以脫身,竟是如釋重負,喜不自勝,脫口便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做商務女伴了?”

“不行!”周瑁遠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這話一出,林子蘇震驚又意外,隨即又看到他凌厲的審視眼神,“你就這麼不情願做我的女伴嗎?”

林子蘇被他突然的兇狠憤怒眼神嚇到了,不免有些惶恐。

小心翼翼說了聲“沒有”,隨即又怯怯地抿住了嘴。

周瑁遠看到她這可憐狀兒,又不免心生惻隱,這才轉圜態度。

微微一笑,聳聳肩,溫和解釋道:“我是說,商務女伴的職責,不能只會喝酒,我還需要一個聰明的腦袋——”

周瑁遠聳了聳肩,“很顯然,你很聰明,比起喝酒,聰明的腦袋更重要。”

是嗎?是誰一直在惱怒我的腦袋愚蠢,這會又成聰明的了,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林子蘇搞不清楚他的意思,知道還是不能擺脫“商務女伴”的束縛,不免有些鬱悶和失望。

“你確實在某些方面,很不聰明,很固執,很倔強,讓人生氣。但工作上,你的確很聰明,比俞琳徽聰明。”周瑁遠又看破她的小心思。

聽到他難得讚賞,林子蘇又有點小確幸,沒那麼鬱悶了。

這時,醫生開了抗過敏藥,囑咐她要隨身攜帶,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也能救命。

林子蘇便小聲說,她一直隨身攜帶的。周瑁遠便問她藥呢,林子蘇說在包裡。

林子蘇自從檢查出來酒精過敏症後,就隨身攜帶有抗過敏藥。

因為有時候不一定飲酒,可能其他含有酒精的食品也會觸發過敏症。

昨晚因不知道喝的是酒,才錯過了吃藥救命的機會。

周瑁遠瞭解到原委,沒再說話,幫她提了藥品,一同出院。

他的司機保鏢王琪也早等在門診樓下,一道去學校吃早餐、上課,臨走周瑁遠還囑咐她吃藥。

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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