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封賞
一陣人仰馬翻之後,太醫給蕭景帝餵了一粒護心丹之後,蕭景帝終於醒了過來。
“陛下只是急怒攻心,氣血上湧,一下子才厥過去的,沒什麼大礙。
好好休養,只是不要再有大的情緒波動就好。”太醫小聲和許皇后說道。
許皇后鬆了口氣。
還好,沒什麼大事,現在要是蕭景帝有事的話,那才要出大亂子呢!
鄭太后和鄭貴妃看不出任何神色變化。
“韓副將呢?”蕭景帝開口問道。
“還在外面跪著,陛下還要叫他進來嗎?”許皇后小聲問道。
蕭景帝點點頭。
“朕還有話要問他。”
不一會兒,在外面跪了半天的韓副將又在皇后宮裡跪著了。
“朕問你,沈忠人呢?”已經坐了起來的蕭景帝看著韓副將。
“在威遠軍裡,沒有回來。
一方面是受傷,不宜長途跋涉。
另一方面,沈忠也說了,說是國公爺這三年來想的一直是回到威遠軍中,為大渝征戰沙場。
現在國公爺沒了,他要替國公爺守著大渝的北地。”韓副將低頭說道。
蕭景帝嘆了口氣,眼角又紅了。
這的確是定國公的做派,以前就經常聽他說。
大丈夫當征戰沙場,那裡才是將軍的埋骨地。
“這份佈防圖還有誰看過了?”蕭景帝又問道。
“我們侯爺看過了,侯爺拿著佈防圖呆坐了一宿。
末將看到侯爺夜裡悄悄對著北胡的那處荒漠磕了幾個頭。”韓副將繼續說道。
蕭景帝不說話,揮揮手,讓韓副將出去了。
現在,他已經完全相信定國公真的沒了。
雖然說三年來,也有不少人在他面前說定國公八成沒了,但他依舊不信。
在他眼裡,那個能以少勝多的天才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了呢?
按照他對定國公的瞭解,他肯定在謀劃什麼大事。
但是他沒想到,定國公謀劃的大事居然是探查北胡十三要塞的佈防......
蕭景帝這時候是真的有點心疼了。
一起長大的義弟,臨死的時候想的居然都是大渝的安危......
懷琛啊懷琛,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那時候有事情就回京啊,只要回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肯定是可以保證他的安全的啊!
哎......
越想,蕭景帝越覺得對不起沈懷琛。
三年來,他有意冷落定國公府,但定國公卻依舊在北地為他的江山拼命......
越想,蕭景帝就越愧疚。
想到最後,他腦子裡出現的都是還沒登基的時候,兩人在一起的畫面。
“定國公府那邊知道訊息了嗎?”蕭景帝突然問道。
“已經得到訊息了。
老夫人當時就厥了過去。
定國公夫人也當場暈過去了。
現在上官夫人正在那邊府裡幫著照應著。”許皇后小聲說道。
蕭景帝嘆了口氣,他看了眼殿裡圍著的這些人。
“定國公乃我大渝戰神,也是朕之兄弟。
大渝邊境的穩定,是定國公打出來的。
現在定國公身死,是我大渝最大的損失。
著內府以親王禮葬之。
一切喪事都有內府操持。
另,出殯之日,文武百官皆須前往,誠心送定國公最後一程。
太子,秦王,七皇子扶棺。
朕那日也會送懷琛最後一程。”
蕭景帝說完這些,皇后宮裡的這些人都傻眼了。
對一個臣子用親王禮?
這......
太子皇子扶棺就算了,天子還要親往?
“皇帝,哀家知道你傷心,也知道你和定國公......”
“母后,這是朕欠懷琛的。
要不是因為朕,懷琛也不會在北地待那麼久。
別人都認為他失蹤了,風言風語的也不少。
但懷琛在最後的時候,想著的還是大渝的安危。
以親王禮待之又如何?朕只嫌做的這些還不夠。”
太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景帝打斷了。
鄭太后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但一想,人都沒了,賞的再多也回不來了。
至少現在他們知道定國公是真的死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好訊息。
之前一直不敢動,不就是因為不敢確定定國公的生死嗎?
不過,鄭太后也覺得有點可惜。
要是定國公在,他們的確不用擔心北地的安危。
“皇帝說的也是,定國公一生都在為大渝的邊疆穩固嘔心瀝血,即使再大的恩寵也受得起。”鄭太后淡淡說道。
蕭景帝沒有接鄭太后的話,反而是下了第二道口諭。
“封定國公長子沈卿鈞為定國公世子,滿十八即可襲爵。
封定國公長女沈卿鑰為平寧郡主,食邑千戶。
定國公夫人加封一品護國夫人,沈家老夫人也加封一品護國夫人。
至於下面幾個小的......
等長大後朕再行封賞。”
聽蕭景帝說完這些,宮裡的這些人都沒有說話。
這些封賞看起來豐厚,但所有的封賞也不如一個活著的定國公能力大。
“陛下,這些臣妾都吩咐下去,陛下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許皇后勸道。
太子,秦王,也讀紛紛附和。
蕭景帝點點頭,揮手讓那些人都出去了。
他心裡是真的挺難受的,他想一個人待會兒。
對於定國公,他是欣賞的,也器重他。
但隨著時間長了,定國公的威望越來越大,甚至有流言說,大渝的江山有一半是定國公打下來的。
蕭景帝這心裡的疙瘩也就冒了出來。
“懷琛啊!你放心,大渝會好好的。
你的妻兒老母,朕也一定會照顧好的。
朕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蕭景帝在心裡暗暗發誓。
千里之外的北胡的撒哈城。
已經完全是北胡人裝束的沈懷琛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此刻的他正躺在帳篷外面,嘴裡叼著根草,仰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
“誰在背後唸叨我呢?
不是沈忠就是京裡那群傢伙。
哎,現在訊息應該已經傳回京城了吧!
也不知道葬禮辦的怎麼樣?用的什麼棺木?
還是說上官槿在唸叨我?
哎,也不知道上官槿哭的真不真?她不會假哭吧!”
沈懷琛一邊嘀咕,一邊數著天上的星星。
星星真多,就像是草原上的牛羊一樣,數都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