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過得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小川這一出獄還衝我發脾氣,我心裡那個氣啊,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我還罵他良心被狗吃了。

“你之所以過得不好,還不要因為你蠢。”被我這麼一罵,小川也不甘示弱,氣急敗壞地數落我,“要不是你去找小成都,怎麼可能把那麼一大筆錢弄丟了,如果不丟錢,怎麼著也能安穩度過這幾年。”

憋了六年,小川到底還是憋不住了,所有的怨氣趁著吵架都爆發了出來。

“那不是小江西介紹的麼?”

“還小江西介紹的呢,說不定小江西就是同夥呢。在外面混的人,哪有什麼真正的朋友。”

“可小江西出事的時候,你不是忙著拿錢打點麼?我哪知道你們這些個雞鳴狗盜的貨色,壓根就沒有好人?怪只怪我自己眼瞎,嫁了個人渣。”

……

吵架這個事,真的是越吵越上頭。我和小川都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為了解氣,我們都用了比刀子還要鋒利惡毒語言,去紮了對方最柔軟的地方。本來好好的一個團圓之夜,卻充斥了濃濃的火藥味。

直到凌晨,我們都吵累了,背對著背賭氣睡了。

小川已在我身旁打起了呼嚕,我依然沒有睡意。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天花板隱隱透著一點白,望著那一點朦朦朧朧的白,我不禁潸然淚下。我一直盼著小川出獄,現在他出來了,我卻依然看不到希望,不覺有一種特別悲涼的感覺。

我是在自憐自嘆中迷糊著睡了一會兒的。

陽光穿透窗簾的時候,房間裡也明亮了起來,我的心情才跟著明媚了一些。

小川睡醒了,睡了這一覺,他可能也清醒些了吧,給我道歉說他錯了。

我也不想跟他爭對與錯了,眼下我們該何去何從才是當務之急,好好謀生才是王道。我的夜宵攤岌岌可危,小川對未來也沒什麼規劃,我們一家子的未來在哪還不知道呢。

按理,小川出獄的第一件事是應該回家看看女兒的,六年了,女兒都快七歲了。如果在街上偶遇,小川根本就認不出女兒。

但小川說歡歡跟著外婆,他放心得很。他想先去一趟廣州,他說在獄中他認識了 一個老鄉海子,是在珠江邊捕紅蟲的。(一種用來餵養鰻魚的蟲子)海子入獄是因為過失傷人,其實他們的圈子不像小川混的圈子那麼複雜。

海子先出獄了,讓小川出獄後去廣州找他,他想讓小川出獄後可以走正道,就和他們一起捕紅蟲。

小川想實地去看看捕紅蟲到底是怎麼操作的,收益怎麼樣。

要說最希望小川走正道的人應該是我了。小川沒出事之前,我跟他過的其實就是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出事之後,過的則都是苦日子。

所以,我也支援小川先去一趟廣州。韶關離廣州已經很近了,去一趟也不是很費事。小川讓我陪他一起去,就當是實地考察一把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香港迴歸後不久,我哥花5000塊錢裝了個電話)

海子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正如小川說的,海子不是小混混出身的,說的也都是實話,捕撈紅蟲真的也是一條很不錯的出路。

珠江邊的很多岔河都有紅蟲分佈,有老闆專門收購了紅蟲餵養鰻魚。

說起來捕撈紅蟲其實也是一個非常辛苦的工作。每天天不亮,蟲民開著小船出去,下午二點得趕回老闆收購的地方賣蟲子,因為老闆收購了蟲子還得做消毒處理啥的。紅蟲越來越少,去打撈的地方也就越來越遠,所以早上得很早出發。

可能是後蟲這個工作太過辛苦吧,我發現幹這個工作的多是外地人。

不過,他們的收益還是很誘人的。

當時紅蟲的收購價是七毛錢一斤,運氣好的時候,可以捕到一千斤,那就是七百塊錢呢。我們縣城頂級的大廚,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七百塊錢。因為我被夜宵攤困擾,滿腦子都是大廚。

就算運氣不好,出去了撈個二三百斤還是有的,那也得有二百來塊錢。所以,蟲民們只要肯出去幹活,一年下來,存個十來萬是不成問題的。雖然通貨膨脹得厲害,零幾年的十來萬,也還是值點錢的。

而且,這種工作適合夫妻幹,幹這種活的也多是夫妻倆。因為吃住都是在小船上,夫妻倆生活更方便。出船的時候,男女搭配幹活,收船的時候,男人去賣蟲子,女人就在船上整理工具,做飯這些的。

我也有些動心,想著幹上一年,我就可以在縣城買上一套房子了。還不止呢,縣城的商品房才差不多500塊錢一個平方,幹上一年,加上裝修、買家電都夠了呢。

但是有一個問題,我暈船,還不會游泳。

可我覺得我都可以來適應。

真的是為了錢,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不過,老天還沒打算讓我吃這個苦。暫時還沒有船隻轉讓。

因為紅蟲的數量減少了,政*府也就控制不讓有更多的船隻加入了。新人要想加入必須得有船隻轉讓。

什麼時候有船,這個得看緣份。

捕蟲雖然賺錢,但是因為辛苦也有人會放棄的,主要是都是外地人嘛,時間長了,家裡的老人孩子也放不下。時常也是有人轉讓船隻的。

海子也還沒有買到船,他嫂子回家帶孩子了,他暫時和他哥一起一條船。海子的意思是讓我們先等上一等,有了船他立馬通知我們。

暫時也只能這樣子了。

既然沒有船,我想那就先回家了,海子說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先跟著他們出船適應一下。

小川就跟著海子試營業了。一早出去捕紅蟲子,下午回來賣。

收購紅蟲的老闆倒是本地人,喜歡玩金花。(一種賭博)收購完紅蟲後,有專門的工人在處理紅蟲,老闆便吆喝著蟲民詐金花。那也是蟲民們一天最快樂的時光了。

他們這個賭博是隨機的,全憑手氣。老闆有時候也輸很多錢。

小川說他剛從獄中出來,黴運走完了,他的手氣肯定好,讓我給他一點錢試試手氣。

我不樂意。

之前小川也學過我們那的跑鬍子,一打一個輸。甚至有一次我們打撲克,輸了鑽桌子,鑽桌子的個數自己隨機扳牌。他輸了後,扳了個老k,那就是鑽13個;他耍賴,結果再扳,還是老k。

我覺得他不是吃賭博那碗飯的人,所以我堅決反對他賭博。

“就讓我試一下手氣嘛。”小川央求。

小川說得很大聲,周圍時不時有人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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