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二,多大個事,咱又不像有的人那麼窮,36塊錢都沒有,對吧。”我趕緊出來打圓場,“咱可不在圓圓大喜的日子裡生事。”

依著老二的火爆性子,這事兒非得打起來不可。

其實我好想借著這個機會讓老二鬧一場,正好解解氣。

但我還是不敢,這麼一鬧騰,圓圓不得恨死我才怪。都說好了我不要彩禮了,結果又讓老二去鬧,這不是我故意的麼?

我趕緊給了圓圓繼父五十塊錢,“你費心了,不用找了。”

圓圓繼父這才走了。

我對老二說,“那個禮錢就給圓圓當壓箱錢吧。別人家的女兒都是風風光光出嫁的,咱這確實也寒酸,還因為一個三毛錢的禮袋吵架。”然後,我從包裡又拿了一萬塊錢出來,“這點錢也放進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老二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到底也是心疼這個侄女的。

收到的禮金有兩萬多,除了酒席錢還剩差不多兩萬,加上我這一萬,一共三萬塊錢給圓圓當了壓箱錢。

確實只有那麼多了。那一萬塊錢我原本是用來還債的,又還不成了。讓我再去借錢給她陪嫁,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偉大。少就少一點,我也不要什麼面子了,打腫臉充胖子,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已。

圓圓的婚禮總算是圓滿結束!

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圓圓媽給圓圓的陪嫁了就是兩套床上用品加一些小東西,撐破了天也就五千塊錢。也就是說,三萬六千多塊錢的彩禮,她真的截留了至少三萬塊錢。

那個錢她用來還了之前的賭債了!

怪不得她死都不會分一半彩禮給許平。

唉,想想圓圓攤上一個這樣子的賭鬼媽媽也真的是倒黴。

不過,倒是讓我覺得挺好笑的。之前我因為要面子,在圓圓面前說我要彩禮,是怕她媽媽剋扣用來做賭資。沒想到她媽媽那麼不爭氣,真的讓我說中了。

賭鬼真的又一次顛覆了的我認知。在輸急了眼的賭徒眼裡,沒有什麼事可以比賭更重要,什麼面子、什麼道德、什麼血脈親情,在賭博面前,通通不值一提。

如此, 我在圓圓面前的好後媽人設算是沒有崩塌。

儘管圓圓嫁得不好,但也算是有了一個歸宿。父母離婚後,和誰一起過年也是讓圓圓頭疼的事。平時住學校,放假在外婆家。可她也覺得得陪陪爺爺、陪陪爸爸,可她又怕媽媽不高興。這下好了,在老公家過年,誰也沒屁放了。

大年初三,圓圓和F在她媽家拜年後,也來我們家拜年了。那個正月天氣少有的暖和,圓圓的肚子有些顯懷了。

F也有在我們面前談了新年暢想,打算回他老家去開家南雜店。

有打算規劃未來這也是好事,只是他想要回老家鎮上開南雜店,這行嗎?

“現在農村人口流失越來越嚴重了,去鎮上開南雜會不會受人口影響?”我委婉地提出了我的意見。

“我們鎮上人還挺多的。而且我想做成小超市的模式。生意肯定會好……”F說。

好吧,F有想法就行。我自已都出來很多年了,農村的經濟也不是很瞭解。再說,我又沒去過F的老家,那什麼情況我一無所知,就少好為人師,指指點點了。就相信F說的,莫欺少年窮。

第二天,圓圓說要去給爺爺家拜年,我讓許平陪他們一道去。我就不去了,才從他們家回來沒兩天呢,我得開店。

得儘快把債務還了呢。

圓圓結婚其實也激發了我的鬥志,我想把債還了就著手買新房子。

一開始,我是最反對圓圓嫁給F的。F的各種條件不是太差了嘛。可他來我這的時候,其實我也從他的眼神裡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屑,那個眼神滴溜溜四處轉悠,意思是:“我家條件是挺不好的,你這不也差不多嘛。”

當時,F的那個眼神刺激到我了。

我想著,等歡歡帶男朋友上門,我要是還住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裡,歡歡的物件會不會也嫌棄?

而且,歡歡以後找個男朋友,條件肯定比F要好,他會不會比F還要嫌棄?

想想也是這個理,我對女婿家有求,人家男方同樣也有要求,要不怎麼匹配?咱窮人叫結婚,富人可叫聯姻呢!

所以,我絕不能錯過每一個賺錢的機會。因為我們沒有人脈沒有資源,能賺錢的機會本來也不多。

圓圓去給爺爺拜完年後,跟著F回老家折騰了。

元宵一過,許平管我要500塊錢買東西。

“剛過完年,你又要買啥?”我心裡窩火,感覺只要我手上攢下一點錢了,就有一個我意想不到的開銷在等著我。害得我攢錢的速度就像一隻青蛙掉進井裡,爬上來三米,又掉下去兩米,明明到井口了,還會打一個滑,又險些掉回井底。

“就買一個電磁爐,一個燒水壺。”許平怯地說。

“不是,那個電磁爐不是上學期才換的嗎?又要買新的了,你這是和電磁爐有仇啊。”反正我就是這麼個吝嗇鬼,多讓我花錢我就容易著急上火,“許平,你能不能不要那麼亂花錢? 咱又不是印錢的……”

小時候,我們管我爸要錢用,我爸罵我們“開個印版,印都印不贏。”

我也想這麼罵許平。

“不是,學校的電磁爐和水壺被圓圓拿走了。”

“她拿你的電磁爐和水壺幹嘛?”許平的回答強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個瞬間,我忘記惱怒了。

“他們不是要去老家開店嘛,需要自已租店子、做飯,就把我的電磁爐和水壺拿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圓圓說要去給爺爺拜年,合著是為了順便再去學校拿點東西走。真的是搞笑,他們搞飯吃要灶具,那她爸就不要搞飯吃 ?

“那他們咋不把棉絮也抱一床去呢,創業除了吃飯還得睡覺呢!”因為生氣,我真的沒好氣地說。

“抱了一床厚棉絮呢。”

“你……”氣得我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一陣,我才緩過勁兒來,“許平,你說你是不是患了失心瘋?上一次你用著的手機給圓圓就算了,這一次連碗灶都要拿走,你也同意?”

“可他們都開口了,我怎麼辦呢?他們這剛創業,也是想著能省一個子兒是一個子兒嘛……”

說著說著,許平的眼淚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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