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告別
接下來的這幾天，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
之前在黑市花了6500買的10克莫斯石，在昨天被她賣出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點為了避免賣出太多莫斯石引起雲修竹的懷疑，暫時先被她儲存起來。
昨天光是純利潤都賺了30萬，徹底將解決了這段時間緊張的預算。
看著賬戶裡陸續到賬的大筆轉賬，黑髮少女開心地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在外賣軟體上查詢哪裡有好吃的烤肉店。
“希爾，基地傳簡訊來了。”
格里斯跳上床，雙眼閃過一絲無機質的冷光之後，將簡訊的內容投影了出來。
例行公事的前文被快速劃過，白夜大略掃了一眼簡訊的所有內容，除了基地對她的報告表示肯定之外，還附上了一張道具說明書。
“真理之匣痕跡……追蹤器？”
“這是基地加班加點研發的追蹤器，之前為了防盜，真理之匣的箱體是用雪境特有的天松木做成，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並且這種木材會散發出很難被察覺的香氣，用這個裝置就能檢測到物體上附著的香氣殘留痕跡。”
白夜無語，這種好東西不是應該一早就做出來的東西嗎？
居然現在才發給她們這些外派人員用。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
格里斯翻了個身，一副指點江山的老練模樣。
“真理之匣失竊對於安德烈斯閣下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呢。”
“好事？”
白夜有些不解，在雪境她是屬於那種不太關心當局形態的那類人，每天按班就部上下班，再來點放鬆的娛樂就過完了一天。
“你想想少主殿下雖然19歲時就已經坐在了代理執政官的位置上，但深淵之門修建好還沒兩年，序列4的神遺物就失竊了。”
“這件事，對誰最有利，誰的危機最大？”
少女蹙起了兩條細眉，雪境各種事情都夠安德烈斯忙活，深淵之門失竊一事怎麼都算不到他頭上。
那這麼說，倒黴的是管理深淵之門的警備部長？
“現在深淵之門的直屬負責人是霍恩斯·海德曼，難道是說他會倒黴的意思？”
“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你的頂頭上司啊。”
格里斯哭笑不得：“海德曼那個老頭只是個背鍋的，他才擔任這個職位半個月，能幹些什麼？”
“他現在頂多就是被罰個戴罪立功和停薪留職，這事雖然影響大，但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出在那些輕易就被破解的安保術式上。”
“我可是聽說，深淵之門當初建成時周圍佈置安保術式的，可是尤希一族主持佈置的，而當時元老院的司戒長老，正是尤希一族的巴倫·尤希。”
“巴倫·尤希……可是當年安德烈斯閣下的姐姐，前任執政官艾琳娜殿下遇刺一案中主張儘快結案的大法官啊！”
猝不及防吃了個大瓜，少女不禁瞪大了雙眼。
“艾琳娜殿下去世那年我才3歲，哪記得那麼多啊，我只記得她是個很有魄力的執政官，其他就不記得了。”
“艾琳娜殿下就是太心急了。”小雪貂嘆了口氣。
“雪境如果建國成功的話，除了以第一個靈術師主體國家得到世俗方面的承認，隨之而來的巨大風險也會帶著巨大的利益。”
“當時雪境可不比現在，那時大家被魔獸逼得都快活不下去了，如果向世界宣告靈術師的存在，除了能獲得一些人道主義援助之外， 幾乎停滯的經濟也能得到發展。”
“但這麼做無疑會被保守派狠狠反對。”
“靈術師到底應不應該在世界公佈自已的存在這種議題，不僅是現在的困境，也是從古有之的矛盾難題。古時候我們無往不利的神秘，現在的普通人類已經有了可以對抗的高科技武器。”
“就算是雪境上空佈防的幾十道防禦術式，要是人類世界那邊動真格的話，用導彈轟炸下來也是可能的。”
“資源日益減少，靈術師世界又普遍生育率低迷，也許過個幾百年以後，我們這類群體說不定會消失在傳說裡吧。”
白夜摸了摸雪貂的小腦袋，它有點沮喪的情緒讓她感覺到很是新奇。
靈術師的面對的兩難困境對她來說其實是非常陌生的東西，誰讓她成為靈術師的時間還不到兩年，之前都是過著常規人類的日子。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格里斯，比我還像人類呢。”
少女感嘆道，這隻小雪貂成為她的助手雖然才沒幾個月，但有時候情感豐富的彷彿不像是一個助手機器人。
“才才才不是呢！”
白夜本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誰知格里斯彷彿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吱吱大叫反對著：
“我可沒有喜歡人類！我最討厭人類了！”
“是是是，你說了都算。”
少女哭笑不得，趕緊擼了一把順順毛。
“哼，總之你這幾天記得拿快遞，追蹤儀器應該快到了。”
格里斯揚起尾巴，傲嬌地跳下床找吃的去也。
白夜嘆了口氣，這小東西的脾氣還真是一驚一乍的，一點都不像個機器人。
不過聽它今天這麼一分析，不由得讓她有些擔心起遠在雪境的安德烈斯和麗芙老師。
安德烈斯閣下先不說，他可是排除了萬難才登上了這個位置，身邊的親衛隊也是忠心耿耿，幾乎不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但麗芙老師……
雖然只是個兒童福利院的院長，但她可是尤希一族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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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齊家的晚宴回來之後，葉曉天就像是個換了個人似得，說話都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就連見面打招呼也只是矜持地露出一個不露齒的笑容。
“早上好，我親愛的朋友。”
短髮少女戴著那個齊家贈送的蝴蝶髮帶，對著白夜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
白夜：……
這是鬧哪樣呢？
“從那次晚宴之後，我就看了很多禮儀方面的書，”葉曉天微笑道：“總感覺要是能像她們一樣言談舉止優雅的話，就好像成為真的大小姐一樣了呢。”
白夜：……怎麼我今天才發現你還有這種愛好呢
雖然不理解同桌行為，但想成為一個優雅有禮的人，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高中生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並不多，等白夜吃完自帶的果醬三明治之後，上課的預備鈴正好準點響起。
學生們陸陸續續從食堂回到教室，一個陌生的又熟悉的人影也踩著鈴聲走進了教室。
來者身材修長瘦削，蒼白的臉色像是有點營養不良，但好在少年眉眼清俊，唇邊一顆淡色小痣為他稍顯暗淡的臉龐增添了些光彩。
來人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反應，班裡雖然誰都不敢大聲說話，但同學們的眼神都是止不住的驚喜和熱切。
他的座位離白夜很近，在全班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之後，少年就從抽屜裡拿出一隻枕頭放在桌面上，開始補覺。
因為個子比班裡的大部分人都要高，白夜和葉曉天就坐在少年的斜前桌，她看著少年漏出的那一小半側臉，眯著的眸子猛然一跳。
這人不就是金帶街試煉上遇到的那個人嗎！
原來inksky就是他的名字墨昀天啊！
因為這個突然發覺的秘密，白夜幾乎一個上午都沒心思好好上課。
平心而論她和墨昀天除了金帶街試煉之外並無交集，甚至她都不知道剛剛對方有沒有認出自已。
但是如果他真的認出自已了呢？他萬一把在金帶街那晚見過自已的事洩漏出去呢？
少女眉頭微蹙，開始認真思考起到底要不要將對方滅口的可能性。
在如今的社會想要將一個有著多重社會身份的人滅口難度並不低，更別提她對那個少年完全不瞭解。就算是論壇裡的會員多數都是沒什麼門路散人，但背後也有著自已的社交圈子。
東啟的靈術師的數量並不多，但也不算很少，偶爾在學校裡見到一兩個……也是很正常的吧？
況且那晚自已只是去打個醬油，甚至都沒做什麼吸引眼球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值得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白夜表面上拿著課本認真研究，掩蓋在厚瓶底眼鏡下的眸子卻眸色流轉，就像她此刻正激烈鬥爭的內心。
……總之，還是先觀察一陣吧。
少女如是想著，合上了一頁都沒看進去的數學課本。
睡夢中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午休時間的鈴聲響起，墨昀天也揉著眼睛從睡夢中悠悠醒來。
自從學校的老師再也不管他上課睡覺之後，少年便愈發放飛自我，直接把自已的補覺時間搬到課間上來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香，醒來時還猶記得夢裡中獎的那張100萬彩票，頗有些回味地砸了砸嘴。
“要是真的中獎就好了，這可是100萬啊嘖嘖。”
墨昀天遺憾地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從書包裡拿出午餐袋，一個意外的人影卻在自已桌前停下了腳步。
“昀天。”
少年身上的校服洗的有些發白卻依舊乾淨整潔，細碎的劉海微微遮住了他的左眼，卻無法遮掩住那雙漂亮眸子裡透出的點點微光。
“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週一言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少年蒼白的面容此刻竟有種莫名的美麗。
“我要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