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穿著深灰色睡衣的總裁站在你的房門口。
他右手拿著你跑飛的粉紅色拖鞋,放在腹前,左手抵在門框上。
面帶微笑看著只穿了一隻拖鞋的人——
狼狽的你!
能不窘迫嗎?
陳怡然迅速關門,卻被蕭得茗一腳抵住。
任她再怎麼使勁,門也無法撼動絲毫。
她破罐子破摔,轉身高低腳往房間內走去。
蕭得茗接受這“無聲邀請”。
進門。
關門。
一氣呵成。
陳怡然乾脆脫了拖鞋,盤腿坐到床上。
“你找我幹嘛?”
她不相信他只是來還拖鞋的。
蕭得茗將拖鞋擺放在她床邊,和原來的一隻並排放好。
坐到床邊的沙發上,他柔聲道,“剛剛那樣,母親應該是滿意的,接下來你繼續保持就好,不要有多餘的顧慮。”
“剛剛真的是意外。”
陳怡然做出發誓的手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以後需要我怎麼配合你,提前告訴我就好。”
蕭得茗只覺得胸口潮湧而至,卻被一道堅硬的閘門堵住,難受得很。
他眼皮耷拉下來,盯著地上的粉色拖鞋。
情緒低落,開口道,“我不在意,只是演戲而已。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陳怡然見蕭得茗忽然之間表情嚴肅,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起身往外走去。
她小聲嘀咕:“幹嘛突然板著一張臉,這麼兇……”
蕭得茗腳步微頓,咬緊腮幫子,並未停留。
門外蕭母站在蕭景兒身後,“能聽清楚在說什麼嗎?”
蕭景兒趴在門上,耳朵貼著門,“聽不清,家裡的門隔音太好了,不過應該沒吵架。”
“諒她也不敢。”
蕭得茗拉開房門的一瞬間,貼著房門的蕭景兒直接撲倒,摔進房間。
他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蕭景兒,又看了一眼母親,一聲不吭,直接跨出一大步,越過蕭景兒,回了房。
蕭母扶起蕭景兒,自言自語著,“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吵架了?”
她氣沖沖,快步走進陳怡然的房間,想去質問她,怎敢惹兒子生氣。
可她一進門就看到,陳怡然臉朝下,趴在地上。
陳怡然抬起頭,臉上表情痛苦,眸中隱隱有淚水。
蕭母愕然!
看來是陳怡然霸王硬上弓,被兒子摔了。
難怪他剛剛出門時那麼生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今天你已經很有成效了,慢慢來。”
陳怡然絲毫不知蕭母腦補了一場大戲。
她趴在地上,摸著被扭的腳踝,齜牙咧嘴道,“阿姨,我腳扭了,能扶我起來嗎?”
在蕭母和蕭景兒的幫助下,陳怡然最終被扶了起來。
李姨拿來藥箱,陳怡然在扭傷處噴了藥,“感覺問題不大。”
大晚上的,不是致命傷,她不想折騰著去醫院。
蕭得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抽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粉紅色的貓爪錘,狠狠地捏了捏貓爪子。
他嘆了一口氣。
再次躺下,翻出心理諮詢師給他的攻略指南,認真閱讀起來。
第二天,陳怡然起床剛一下地,便跌坐回床上。
左腳腳踝處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法站立。
換好衣服,她齜牙咧嘴,連蹦帶跳勉強撐著下了樓。
蕭得茗已經在用早餐,一看到她的狀況,立即上前扶住她。
“腳怎麼了?”
還不是昨天看他板著臉生氣了,她想追上去問問,結果下床時太著急,直接摔趴了。
“扭傷了。”
“吃完早餐,我送你去醫院。”
蕭得茗扶著陳怡然坐下。
蕭景兒下樓正好看到,關切道,“怡然姐姐,怎麼這麼嚴重了?昨天不是問題不大嗎?”
“不知道,明明噴了藥,我以為沒事了。”
蕭得茗聽到她們的對話,“昨天晚上扭的?”
“嗯,怡然姐姐整個人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好可憐。”
“注意你的措辭!”
陳怡然恨不得撲上去捂住蕭景兒的嘴。
蕭景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嘴瓢了。”
夠了!
昨天丟人把一整年份的都丟完了!
蕭得茗想象了畫面,有點想笑,嘴角抽搐一閃而過。
不能笑。
想到她扭傷了,又有些心疼。
皺著眉頭,“昨天怎麼不告訴我?”
陳怡然:“你又不是醫生。”
蕭得茗:……
吃完早餐,司機開車,蕭得茗扶著陳怡然上車,去了私立醫院。
拍片檢查結果出來,未傷及骨頭。醫生開了一些消腫噴霧,囑咐好好休息兩週以上便可以大致恢復。
陳怡然慶幸道:“兩週後我剛好要出國,還好還好。”
她抬頭眼巴巴的看著蕭得茗,“但是我不能請那麼長時間的假吧?會耽誤工作。”
“你今天先休息,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情。”
吳森來到醫院,向蕭得茗低聲彙報工作。
見狀,陳怡然道:“你有事就先和吳特助回公司吧,有司機在,我拄拐方便,我今天先回家。”
“回家”二字讓蕭得茗十分受用。
他溫柔地摸了摸她頭頂蓬鬆的頭髮,“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陳怡然像小貓一樣用頭頂拱了拱蕭得茗的手,“嗯,你放心,快跟吳特助去忙吧。吳特助,拜拜。”
蕭得茗眸中的柔情化作點點星光。
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唇角上揚,“好。”
吳森轉過頭,不看二人撒“假冒偽劣”的狗糧。
路上,吳森開著車,“看來進展很順利?”
蕭得茗:“並沒有。”
“那你摸她的頭?”
“她喜歡別人摸她的頭。”蕭得茗低笑一聲,想起之前心理諮詢顧問提到的“貓系女孩”。
“下午再幫我約一趟顧醫生。”
陳怡然跟著司機拄拐回到了蕭家,蕭母見她拄著柺杖。
“怎麼變嚴重了?”
“沒事,醫生說休養兩週就好。”
“那你上去好好休息,下午我有客人,你就別出來了。”
“哦,好的。”
陳怡然知道蕭母未完全接納自已,好在她也只是蕭得茗的假女友,倒也不在意蕭母的態度。
她坐在床邊,本想度過一個不用上班的悠哉日子。但一想到馬上要出國,工作交接也沒有完成,拖著不方便的腳,實在是影響太大。
她直接給王寶儀打了影片電話,求助老醫生。
如果她知道治好腳後,回到蕭家會遇到一場大戰,增添新傷,她不確定是不是會那麼積極的跑去中醫館。
但想到蕭澄,她又慶幸,還好自已當時腿腳方便,否則後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