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絲毫沒被她的話影響，淡問：“還有別的嗎？”
啊？
“江楠，商場上，除了需要‘奸詐’以外，還得有耐心，我有足夠的耐心。”頓了下，
“你什麼時候肯吃，肯回我資訊，這事什麼時候結束。”結束通話。
江楠：“……”
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瞪著。
無賴！
不就是回資訊嗎。
她飛快打了條資訊過去：【菜味道不錯，多謝靳總。】
靳川回過來：【小炒黃牛肉好吃嗎】
江楠：【好吃】
靳川：【沒有小炒黃牛肉】
江楠：……
奸詐！
憋著股氣，把手機塞進口袋。
先去吃飯！
在員工餐廳打了飯，江楠坐下吃了沒幾口，就聽到餐廳裡一陣騷動。
抬頭一看，韓棠來了。
她也沒太大反應，習慣了。
他三不五時就會來員工餐廳，跟她“偶遇”。
然後端著餐盤，坐到她對面。
讓她被迫跟他一起沐浴員工的各色目光。
一切都按照流程走，韓棠不一會兒就端著餐盤坐到了她對面。
江楠往嘴裡塞著飯，睨他一眼，“你是真不怕被瞻仰啊？”
韓棠笑眯眯的，“我這是貼近員工生活，隨時關心大家的飲食問題，督促食堂及時作出合理有效改善。”
“嗯，你說得對。”江楠夾了口辣椒炒肉放進嘴裡，食堂的飯菜好得不得了，哪需要他督促。
“聽說市政那個專案，寰宇集團也會參與競標？”
“嗯。”韓棠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紅燒肉，“讓你參與這個專案，你還不要。”
“我本來資歷就淺，又剛做了跟寰宇的那個專案，再參與這麼重要的專案，讓別人怎麼想？”
“行行行，是我考慮不周，你思慮周全。”韓棠無奈。
江楠瞥他一眼，想起靳川說的商場上要“奸詐”，“你標書保密工作可得做好了，別被有心人竊取。”
“放心，標書方案就我跟幾個信得過的元老參與。”
江楠點點頭，“我拿市政那個專案練手做了個方案，回頭你幫我看看要怎麼修改。”
韓棠“嗯”了聲，笑：“有你這樣好學的好員工，是我韓氏的福氣。”
江楠是真的壓力很大，“畢竟不是我的專業，很多東西都需要學，大家資歷和能力都比我強，我不能拖後腿。”
韓棠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是不是還是喜歡廣告設計行業。”
他知道靳川為她開的那個廣告設計公司——楠佳，總經理位置一直空缺。
雖然江楠不可能再回去，但就怕萬一。
江楠笑了笑，“當然是幹自已的老本行得心應手，但哪有好事都被我佔盡的，什麼都想要，最後只能什麼都得不到。”
兩人正說著話，員工餐廳的電視裡播放一則新聞：
“近日，安城集團又被爆出建材質量問題，近兩年，安城集團工程質量問題頻出……”
江楠和韓棠同時看向電視。
新聞畫面裡，俞安城被一堆記者圍著，盡顯疲態。
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他臉上，
“俞總，安城集團工程質量問題頻發，形成安全隱患，您有何解決辦法和補救措施？”
“您對安城集團為了自身利益，枉顧人民財產安全作何解釋？”
“安城集團內部是不是有嚴重的管理問題……”
畫面一轉，一堆人聚集在安城集團樓下討伐，
“還我血汗錢！”
“因為信任才買的你們的房子，結果爆出這麼多問題，我們怎麼住？退錢！……”
餐廳裡，正看新聞的韓氏員工也開始議論：
“安城這兩年真邪門了，我看他們老總得去拜拜。”
“我看是有人搞他們吧……”
江楠的目光從電視上收回，默默扒著飯。
韓棠看她對這事好像有點關注，就順著說了下去：
“安城集團這情況是不太對，像是有人專門針對。一個集團幹這麼多年房地產，就這兩年問題頻出，還回回上熱搜。”
“有幾回爆出的問題都是鑽空子，安城集團也做了回應和解釋，但這種事都是輿論引導大風向，有解釋沒人看。”
江楠頓了下，看他一眼，“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跟我又沒關係。”
韓棠無事發生般吃了口青菜，“哦，我就是順著話題閒聊幾句。”
“聊得很好，下次別聊了。”
“……”
*
市政專案開標日這天
江楠正在茶水間泡咖啡，接到了韓棠從開標地點打來的電話。
“標書洩露了。”
江楠正接水的手一抖，趕緊關了出水開關，“怎麼回事？”
“回頭再跟你說。”韓棠冷靜又迅速的交代，
“你現在馬上把你做的那份標書裝訂好，找財務要公章，一起拿過來，財務那邊我會交代把公章給你，司機會在公司大門前坪等你。離開標還有四十多分鐘，重新換標書、封標，應該來得及。”
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江楠的那份標書他看過，修改過，沒有問題。
關鍵是標書上最重要的報價，江楠那份是沒有人知道的。
兩人通完話，江楠立即行動。
坐上公司的車時，她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十多分鐘。
只要路上不堵車，到開標地點應該足夠。
可天不遂人願，快到開標地點時，堵車了。
江楠焦急地看著前面根本不見動的汽車長隊，這麼堵下去，會趕不上！
她乾脆拿著東西下車，騎了輛路邊停著的共享電單車，直奔開標地點。
冬天刺骨的冷風把她的手和臉都凍得通紅麻木，她完全顧不上。
眼看經過最後一個路口，馬上就要到目的地，突然一輛急右拐的車重重刮到了她。
江楠連人帶車摔了出去，躺在地上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坐起來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包裡的標書和公章！
肇事司機也下車急奔了過來，看她像是在找東西，趕緊幫她把摔出去的包撿過來給她，急問：“小姐你有沒有摔到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江楠一門心思在標書上，只顧開啟包看標書還在不在。
還好！在！
她急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快趕不上了！
右腳踝一陣鑽心的痛，又坐了回去。
這時，她棉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肯定是韓棠問她到哪了！
她邊掏手機，邊對肇事司機急道：“麻煩扶我起來！”
司機正要扶她，另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先一步握住了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