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何意?”盧棄目光落在了陳平臉上。

陳平還沒來得及回答盧棄的問話,盧綰揚了揚下巴,沒好氣地說:“我們爺倆就是想離開長安城,怎麼,這也有錯嗎?”

“陛下下旨封城總有他的深意,以燕王和陛下的交情,不會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吧?”陳平回望著盧綰說。

“季哥有季哥的打算,我們也有我們的打算,你總不能讓我們為了季哥的打算,困死在這城裡吧?”盧綰反問。

夏侯嬰在一旁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盧綰,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夏侯嬰這麼一說,盧綰頓時面色通紅,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盧棄在心中冷哼一聲,針鋒相對地說:“如果真是為了我皇帝大爺,我們爺倆死就死了,可惜的是,眼下這情形,分明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封城的機會,打壓異姓王,我們爺倆若是這個時候死在了長安城裡,非但幫不了陛下,還會讓陛下落個屠戮功臣,迫害兄弟,無情無義的罵名!”

“就是啊,為季哥死可以,但也得死的值啊!”

盧綰突然來了精神,理直氣壯地說。

“燕王世子果然伶牙俐齒,反應機敏。”

夏侯嬰感慨了一句,藉著掛在盧綰父子跟前的兩盞燈籠,從頭到腳打量起了盧棄。片刻後,他搖了搖頭,語帶嘲諷地說:“只可惜燕王世子的小算盤,在大漢軍師面前,怎麼撥都撥不響啊,要不然老夫此刻恐怕已然落在你們父子手裡了。”

陳平最擅長的就是連環計。他今天設計給燕王父子來了個反包圍,還有一個隱晦的目的,那就是讓夏侯嬰認一認盧棄。

高祖二年,劉邦東攻項羽於彭城。項羽捨棄齊地回擊漢軍,大破漢軍於彭城。劉邦倉惶西奔,途中遇到六歲大的太子劉盈及魯元公主,便帶著一同逃跑。當時負責駕車的就是夏侯嬰。

由於拉車的馬匹跑的異常疲乏,後面追兵又跟的緊,劉邦擔心逃不掉,便想將劉盈和魯元公主踢下車,以減輕馬車的重量。是夏侯嬰看兩個孩子可憐,冒著被劉邦親手殺死的危險,死死抱著他們,才逃出生天,將兩個孩子安然無恙地送到了豐邑。

六歲到十五歲,一個人的樣貌變化並不大。

陳平在見到盧棄之前,就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這些風言風語直指太子劉盈。

讓本就鬧得人心惶惶的易儲風波更加撲朔迷離。

只是陳平城府極深,並沒有將心中的不安流露出來。

他透過反覆接觸,發現盧棄各方面表現確實異於常人。

心中的不安,與日俱增。

當初設下這個連環計時,陳平用的人之所以是夏侯嬰,除了他身為太僕,地位特殊,在叫開城門上更容易被人相信,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夏侯嬰近距離接觸過劉盈,即使近十年沒見,也不會認不出劉盈。此外,夏侯嬰對劉邦的忠誠和處事謹慎、嘴巴嚴實,也是陳平用他的原因。不過,這些相對來講並不是太重要。

此刻夏侯嬰已經仔細辨認過盧棄,並且以搖頭為暗號,否認了他和太子劉盈容貌相近的說法。陳平心中的大石瞬間落下。他不再管宮闈秘事了,立刻把矛頭對準了燕王盧綰。

“燕王殿下,您知道臣下是什麼時候盯上你們父子的嗎?”

看到盧棄似乎要反駁夏侯嬰幾句,陳平搶先開口了。

“都到這時候了,說這些還有屁用!”盧綰白了陳平一眼,回頭看了看,坐在了殘破不全的遊廊欄杆上:“說吧,給我們定的什麼罪?削去王爵,還是全家殺頭?認,我們認了!”

盧義看在眼裡,忍不住說:“王爺,軍師並不是……”

“軍師只是一杆槍,這些我們都明白,真正要除掉我們父子的其實是使槍的人。”盧棄打斷盧義,故意如此說。隨後,他整了整衣服,學這盧綰的樣子,坐在了另外一段還算完整的遊廊護欄上:“我爹說的沒錯,我們認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今日之事有勞太僕大人了!”陳平並沒有馬上搭理盧家父子,而是轉過身望著夏侯嬰拱了拱手:“還請您及王奔兄弟,走出這個院子後,對我們共同謀劃的這些事情守口如瓶。”

“這個自然,我夏侯嬰分得清輕重。”

夏侯嬰拱了拱手,眼皮子一翻,一腳踢在了王奔屁股上:“聽到了沒有,要是敢把這些事說出去,我就用趕車的馬鞭抽死你!”

“聽到了,我又不傻。”王奔一臉委屈地說。

“那就這樣了。”

夏侯嬰再次拱拱手,又是一腳,踢著王奔走出了廢棄宅院。

等到夏侯嬰兩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陳平目不轉睛地看著盧綰說:“燕王,也請讓您的人撤走吧。”

“我的人,呵,陳平,你可真有意思,我的人不都全部被你帶來的朝廷兵馬控制住了嗎?還有個什麼可撤的!”盧綰被氣笑了,望著盧義說:“小義,你要還是燕王府的人的話,那就撤吧。”

“我,燕王……”盧義臉色大變,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義從未變節,小義始終都是燕王府的人,剛才之所以配合軍師他們,主要是因為……”

“還是臣下來解釋吧。”陳平望著盧義擺擺手,表情逐漸凝重:“夏侯嬰二人離開後,今日會你們燕王父子的只剩下陳平一人,大王若是不信,可以出門檢查一番,又或者問問府上的人。”

盧綰根本就不相信陳平,激動地說:“這還不是由你……”

盧棄卻聽明白陳平話裡的意思了,在盧綰把話說完之前,對跪在地上的盧義說:“小義哥,你是什麼人我清楚,今日情況特殊,你趕緊起來,帶著咱家人回去吧。”

“好。”盧義心中再委屈,也知道主人的事情最重要,於是點點頭,巴巴地望了盧綰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功夫不大,悉悉索索一陣聲響,盧家人全部撤走了。

盧綰眼珠子動了動,瞪著陳平問:“你的解釋呢?”

“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陳平向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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