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呢。”盧綰眼角很快泛起淚花,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把劉邦抱住了,並且越抱越緊。

“哥,這世上也就是你,也就是你能這麼把我拎住!”盧綰哽咽著說,眼淚嘩嘩地往下淌:“你知道嗎,你那麼一拎,我就知道是你了,從你在沛縣起兵到現在,十二年了,這十二年咱雖然還是兄弟,卻從未像剛才那麼親暱過……”

“瞧你這慫樣,孩子都十五了,還他媽像小時候那熊樣,一遇到事情就抹眼淚,真是讓人瞧不起!”

劉邦語氣鄙夷,抬手在盧綰後背拍了拍,像哄孩子一樣說:“好了,別哭啦,讓人瞧見像什麼話,你若是喜歡,咱還像在中陽裡那樣,我見一回,就拎你一回。”

“這可是你說的啊,別說話不算話!”

盧綰擦著眼淚,鬆開了雙臂。

劉邦白了他一眼,激動地說:“朕,我一言九鼎!”

“好,要的就是季哥你這句話!”

盧綰臉上有了笑容,一把攬住了劉邦的肩膀頭子,大大咧咧地問:“哥,你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咱找個地兒吃兩口!”

劉邦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看到盧綰興致這麼高,便點著頭說:“行嘛,老子正餓著呢,你小子正好孝敬孝敬老子!”

隨後,在盧綰的拉扯下,兩人在路邊剛剛支起來的羊湯攤子邊坐了下來。

“攤主,來兩碗最好的羊湯!”

盧綰高聲喊嚷,啪的一聲,把一把錢拍在了食案上。

劉邦看到這個舉動,心中不由得一酸。

沛縣在淮河流域,緊鄰微山湖,除了湖裡的魚,就是街上跑的狗,像長安如此肥美的羊肉,少之又少。

當年在中陽裡浪蕩的日子裡,但凡一夜好賭,贏了些錢,盧綰都會像現在這樣,拉著劉邦、樊噲、周勃等人,撲到最早支起來的食攤上,拍著贏來的錢,大呼小叫。

一眨眼十二年過去了,劉邦自己搖身一變成了主宰天大的大漢皇帝,盧綰也被他著力封賞成了為大漢守邊的燕王,可是他們兄弟卻從未像當年那麼親近了。這一刻,劉邦忽然理解盧綰這個五十多歲的人為何被他下意識的一個舉動,給整哭了。

“哥,你發什麼愣啊,羊湯上來了,趁熱吃啊!”盧綰用肩膀頭撞了撞劉邦,劉邦這才意識到羊湯已經端上了桌。

“怎麼著,怕這裡面有毒不成?”

劉邦還沒來得及拿起筷子,盧綰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直接端起劉邦面前的羊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成了,這回成了,季哥你放心喝吧!”

把羊湯放回劉邦面前後,盧綰連聲說。

“還喝個屁啊,這都是你喝剩下的!”劉邦一臉無語,白了盧綰一眼:“你那碗動過沒有?沒有的話,咱換換。”

“哦,那就換換。”

盧綰撓撓頭,一臉尷尬,把兩人的羊湯調了個。

“我怎麼聽人說你盧綰現在越混越背啊,都背得睡大街了?”

看著盧綰吃起了羊湯,劉邦在羊湯裡用筷子攪合了幾下問。

“沒有,你聽誰胡說的,我們老盧家在長安有處宅院,我和我兒子就住在那裡。”盧綰隨口撒了個謊。

“是嘛,那我倒要問問靈常了,他昨天中午貼的那張告示到底是啥意思?拿全長安的人當猴耍嗎?”劉邦放下筷子,冷笑著說。

“行啦,上回那事就夠難為人家靈常的,這回咱就別再難為他了吧。”盧綰喝著羊湯,嘆息了一聲,苦笑著說:“我這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長安,誰也不知道,這次回來就想著要不然把我們家那老宅買了吧,誰知道,還真有人買的……”

“我猜買你家老宅的人姓呂名產,還是個侯爺,是吧?”劉邦冷哼了一聲,抬手在盧綰肩頭拍了拍:“盧綰啊,我發現你現在這撒謊的本事大不如從前了,這事要是放在以前,你絕對能把我哄的一愣一愣,可是,現在,嘖嘖,嚴重退步啊!”

“我這不是怕你為難,想讓你少操些心嘛。”

盧綰不打算繼續撒謊了,瞟了瞟劉邦說。

“聽哥的勸,天底下沒有解不開的疙瘩,今天就搬回去吧。”劉邦又在盧綰肩頭拍了拍,從羊湯攤子上站了起來。

看到劉邦一碗羊湯,動都沒動就要離開,盧綰瞬間愣住了。

與此同時,他還想到他們兄弟恐怕是最後一次,這麼坐在街頭,毫無顧忌地交談了,心中不免一陣悵惘。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盧綰絕對不想跟在劉邦屁股後面造反。造反改變了他們,讓他們有了享受不完的富貴生活,卻也放大了他們的野心,讓他們再也不可能像中陽裡的浪蕩子一樣,偷了雞,摸了狗,贏了幾吊錢,爬爬寡婦牆頭,就滿足了。

“哎!”在劉邦即將走遠的那一刻,盧綰揹著身,噙著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聽了劉邦的勸。

當天下午,盧家老宅。

經過半日的折騰,盧家人又搬了回來。

“還是咱家這宅子住著舒坦啊!”

“再也不用擔心大晚上的有人放火啦……”

盧家人興高采烈,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

盧棄走到盧綰身邊問:“爹,真是皇帝大爺把您勸回來的?”

“是啊,要不是給你皇帝大爺面子,咱肯定要跟呂家人鬥到底!”盧綰站在正廳前的臺階上,雙手叉腰,望著寬敞的院子說。

“那長安城咱還出不出?”盧棄又問。

就在這時,盧義急匆匆從外面跑了回來。

“好訊息,天大的好訊息,長安城門開了,咱們可以返回燕地了!”盧義一臉興奮,遠遠望見盧家父子就喊了起來。

“訊息可靠?”盧綰喜出望外,快步走下臺階,高聲問。

“聖旨到,燕王父子接旨!”

盧義還沒來得及回話,院門忽然外傳來了內侍的吆喝聲。

盧綰回過頭和盧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走向了門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王與朕患難與共,情同手足,又為大漢守邊,多有操勞,朕特命燕王與世子在長安城多留幾日,以示嘉許,欽此!”看到盧綰父子在地上跪好,內侍宣了旨。

“這是什麼意思,城門都開了,還不肯放我們走嗎?”

盧綰和盧棄同時在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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