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看了一眼魏無忌,道:“誠王爺,大理寺在高峰的屋內發現了迷香的味道。

還有兇手的腳印。

只需要和許千戶的鞋印對比一下就可以。

另外,高峰的傷口結了冰晶,和許凡的寒月刃傷勢很相似。”

夕瑤心裡一撲騰。

昨晚許凡悄悄離開教坊司,莫非去殺了高峰?

她有心幫許凡隱瞞,可昨晚她鬧的動靜太大了,誰都知道許凡不在她的小院裡。

夕瑤露出後悔的眼神,是我害了許郎!

她已經相信是許凡殺了高峰。

劉鵬是憑藉本事一步步從縣尉到通判再到大理寺丞、大理寺卿。

眼光十分毒辣。

“徐嬤嬤,昨晚許凡可是一整晚都在教坊司?”

徐嬤嬤縱然希望許凡幫夕瑤多寫幾首詩詞,可在這種場合也不敢隱瞞啊。

她結結巴巴道:“昨晚酒宴結束後,許千戶去夕瑤的小院,可後來夕瑤發現許千戶不在。

夕瑤每個小院都找了,都沒有許千戶的蹤跡。

很多人都見了。”

許凡臉色大變,我……難道是我斷片那段時間?

頭頂一團烏雲。

魏無忌眉頭一皺,他不相信許凡是殺人兇手,許凡有原則,但又圓滑。

謀定而後動。

怎麼可能做出這等蠢事?

可許凡的表情讓所有人都有一種事情敗露的感覺。

誠王有心替許凡隱瞞,可昨天晚上的動靜太大了,整個教坊司的人都知道了。

瞞都瞞不住。

夕瑤滑落兩行清淚,是我害了許郎!

劉鵬、段飛、魏無忌都發現了事情不對勁。

就連張口我兄弟、閉口我兄弟的誠王都閉嘴了,顯然許凡昨天晚上中途離開了教坊司。

段飛問道:“許凡,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如何解釋你剛才說謊了!”

魏無忌和高峰都沒有吭聲。

魏無忌是堅信許凡不會做這麼無腦的事,蓮花寺的案子都能破,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倘若教坊司無人發現許凡離開,動刑後夕瑤才說出來,魏無忌反而相信許凡可能是兇手。

現在……呵呵……明顯是有高手在背後佈局。

能夠悄無聲息打暈許凡、潛入高家殺死高峰,又返回教坊司把許凡放回去,讓許凡以為自己一直在教坊司。

一品武者!

【洛雨致:許凡是我打暈的,是我帶走的,也是我送回去的。

但我不是一品武者,我是宗師武者。】

高修則是不信許凡敢殺高峰,魏無忌如此看重的人,會這麼蠢?

知道許凡不是兇手,不代表高修抓住機會肯放過許凡。

這是兩碼事。

許凡是東宮的人,而高修支援的是陳王李承旭。

但高修不到最後不會吭聲,二品大員豈能這點城府都沒有?

許凡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對方給自己佈置了一個驚天巨網。

可我許凡何德何能,縱然我死了,又能影響誰?

李承罡?魏無忌?

得利的一方又是什麼人?

聽到段飛的話,許凡平靜道:“回段尚書,昨晚我跟夕瑤回去後,我去茅房。

但是後面的記憶我沒有了。

當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夕瑤的床上。

這點夕瑤可以作證。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喝醉了斷片了,我還納悶。

想來是有高手把我打暈了藏起來。”

夕瑤連忙道:“天快亮的時候奴家起夜,發現許千戶躺在身邊,被嚇的慘叫。

婢女小環聽到奴家的叫聲來到屋裡。”

說完夕瑤緊握雙手,前面都是大周官場最厲害的幾個人,她能說完話已經不錯了。

這些話壓根就沒有人去懷疑真假,因為不論是真是假,都無法證明許凡的清白。

劉鵬看向許凡,“聽說你破了蓮花寺殺人案,你有什麼要說的?”

言下之意,聰明人之間就不要說那些沒有用的。

當然這是因為魏無忌在場,否則怎麼會如此客氣?

許凡斟酌了一下,“請給我時間,讓我覆盤一下案情。

現在的案子和誠王、夕瑤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可以退下了。”

劉鵬一揮手,誠王縱然不情願也得離開,“兄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蒙冤的。”

“多謝誠王,您先回去等我的好訊息。”

許凡和誠王告別,又看了一眼夕瑤:“我不是兇手,昨天晚上我是被人打暈了。

你沒有害我,不用內疚。

我還想聽你給我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夕瑤哭著點頭,被徐嬤嬤拉著走了。

誠王冷冷道:“本王不走!”

他不想走,誰有辦法?忍吧!

劉鵬一揮手,就連衙役、寺丞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記錄案宗的小吏。

許凡知道劉鵬懂了自己的意思,案子沒有破之前,任何訊息都不能洩露。

“昨天誠王邀請我去選商鋪,銷售面膜,我離開了東宮。

然後選好店鋪以後,誠王邀請我去教坊司,製造了我不在東宮的機會。

誠王,您不用解釋,我沒有懷疑你。

你把我當兄弟,我是絕對不會懷疑你的。

我只是在覆盤案情,不放過任何一個我知道的線索。”

誠王鬆了一口氣,他本來打算就算許凡是殺人兇手,也要拼勁全力保住許凡的命。

如果許凡懷疑自己,那就太寒心了。

劉鵬解釋了一句,“許凡的意思是,他要是在東宮,高峰被殺根本懷疑不到他。

出入宮門都需要登記。

他離開東宮當晚,高峰就被殺,要麼他是兇手,要麼有人在一直盯著他。

就算不是誠王約許凡出去,其他人也一樣。

本官是在分析案情,不代表本官的立場。”

他不想得罪魏無忌,也不想得罪高峰。

大理寺經常需要羽林軍協助辦案,劉鵬和高修還是有點交情的。

許凡心道,劉大人,我謝謝您啊!

您這解釋誠王不內疚?

許凡繼續覆盤案情:“如果我是兇手,我會跟著夕瑤回到小院以後,迷暈夕瑤,然後再去殺人。

畢竟,高峰是被迷藥迷暈的,我迷暈了夕瑤不過分吧?

而不是突然失蹤,夕瑤又不知道,關心我,結果鬧的教坊司都知道我不在了。

這麼大的漏洞,我是不會出現的。”

高修突然道:“如果你是反向思維呢?你故意留下破綻,反而能夠不引人懷疑。”

許凡豎起大拇指:“高提督,您說的對。

如果我真想殺高峰,那天在王府我就殺了,根本不用等到昨天晚上。

我知道我根本無法證明我的清白,那麼就由我來破案如何?

如果我破不了案,那麼我就是真兇。

想來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在眾位大人的注視下,栽贓陷害吧?”

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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