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泉之國秘境〔5〕
白泉沫倒在地上哆嗦著。
她慶幸自己還活著。
剛才她終於堅持承受完所有的極寒之苦，成功傳承了雪凰的血脈。
此刻她的右肩前方有一道白色的鳳凰圖騰，就像白色的紋身一樣。
隨後，白鳳圖騰發出刺眼的光，從裡面飛了出來一隻……
白色的鴿子？
咦？？？
白鴿咕咕咕咕地叫著，興奮地圍著她轉了一圈。
“小沫兒！汝太棒了！吾不僅後面可以跟你出去，吾還能顯化形象了！”
白泉沫不太確定地喊著凰凝的名字。
“沒錯！正是吾！”
啊這……
哈哈……
說點什麼好？
好端端的白色鳳凰，變成了鴿子。
這就是顯化的形象嗎？
我那美麗動人的鳳凰啊！
一點也不酷……
白泉沫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
凰凝看著她的表情，揮舞著小翅膀說道:
“小沫兒，吾知道汝在想什麼！
但是能夠像汝一樣可以讓吾化形的乃是第一人是也！真的很厲害了！
因為吾們被壓制，一直都出不去！哪怕是汝的父親，也沒有讓鳳熾顯化形象！
哪裡像吾如此自由！”
白泉沫聽完她的話感覺自己有了信心，又想起還有鳳熾這一關要繼續，她又愁了。
另一邊。
自從白泉沫離開後，我愛羅每日都會去空地的鞦韆等待。
雖然夜叉丸告訴自己，阿沫和漓出去修行了，但他依舊堅持每天都來。
他盼著阿沫回來後能出現在這裡。
能夠見到到自己。
就像曾經他早早跑來赴約，等她到來一樣。
我愛羅坐在鞦韆上抿著嘴，懷裡緊緊抱著白泉沫送的小熊。
為什麼不給自己打個招呼呢？
他想起阿沫給自己講過的紅鬼綠鬼的故事，感覺自己這時候就像每天去等待小女孩的紅鬼。
“紅鬼看著手裡的花，又看了看小女孩離開的背影他戀愛了。”
“戀愛？”
“什麼是戀愛？”
“唔……就是對一個人很在意很在意，隨時都會想著她，想見他，想待在她身邊吧。”
戀愛？
愛情？
咦？
我愛羅愣了一下，小手緊緊握住胸口。
對一個人很在意很在意，隨時都會想著她，想見她，想待在她身邊……？
好像，他現在對阿沫就是這樣？
這種感情是和紅鬼一樣的嗎？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對待阿沫的感情是否和紅鬼對待小女孩是一樣的。
但他此刻的心情和阿沫形容的“戀愛”是一樣的。
想見到她，見到那白如雲朵般愜意，讓他感到安心寧靜的存在。
正當他思考出神時，四周又響起那令他討厭的聲音。
“看，那孩子……”
“啊……沒錯，就是他。”
“快走吧。”
“有什麼害怕的，你等著。”
一堆手裡劍朝著他射來。
被沙子的自動防禦給擋住了。
他抬起頭看向他們。
“嘶……真是可怕……”
“怪物……”
“去死吧……”
又是這種眼神。
我愛羅眉頭的肌肉緊蹙，雖沒有太多的情緒外露，但他的內心各種情緒翻湧。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更加用力摟緊懷裡的小熊。
果然……
沒有阿沫以後自己又變成孤單一個人。
我愛羅彷彿回到沒有和白泉沫相遇之前的日子。
就像，她從未出現在她身邊一樣。
只有懷裡的小熊證明了他與阿沫之間的相處真實存在過。
天空漸漸變得暗沉。
砂隱村逐漸亮起燈火。
我愛羅從鞦韆下來，緩慢地離開空地。
在走到路口時他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盯著那空無一人的鞦韆。
兩隻鞦韆一隻靜止不動，另一隻因為自己剛從上面下來在晃動著。
他站了許久。
直到那晃動的鞦韆也停止了搖擺。
我愛羅面無表情地沉默著，懷裡的小熊被他勒得變形。
一陣沙塵捲起，他的身影消失。
一天接著一天。
一個月又接著一個月。
轉眼半年過去了。
我愛羅每天傍晚都重複著去鞦韆坐上很久的動作，直到天黑再離開。
他感覺自己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不安。
只有在抱緊懷裡的小熊時才能感覺稍微安心一點。
夜叉丸默默地關注著他，微微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只是擔憂地看著他，每日晚餐前來接他回家。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空地的夜色裡。
因阿沫在自己家和他度過一晚後，那種不再孤單的溫馨感覺讓他難以忘記。
他的房間擺放的東西並不多，陳列得很整齊，但房間不小，所以顯得有些空曠。
躺在床上的我愛羅操控著沙子，用它控制小熊和自己互動，就像是阿沫在陪自己一樣。
“你好……阿沫。”
小熊在他的控制下抬起手臂。
我愛羅開心地笑了，肉乎乎的臉顯得可愛極了。
“阿沫，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愛羅接著問道。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他想操控小熊和自己抱抱，就像阿沫擁抱自己一樣。
但因為對沙子的控制還不夠熟練，無論如何都沒有很好的將小熊調整好姿勢。
“嗯……抱……嗯……”
小小的我愛羅皺著臉，憋著嘴努力操作著小熊的手臂，
突然，力量失控。
沙子砰地一聲炸開。
小熊被撕壞了。
“啊！！！”
我愛羅緊張地撿著散裂在地上的小熊。
夜叉丸聽到聲音後走過來，關切地問道:
“我愛羅大人，發生什麼了？”
開門後的那一刻，夜叉丸明白了。
“夜叉丸……對不起……”
我愛羅捧著小熊的殘片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
“我沒有控制好力量……”
“阿沫送我的小熊……”
夜叉丸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客廳。
一陣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響起。
“啊！找到了。”
不一會，夜叉丸拿著針線回來，接過他手裡的小熊，默默地縫補起來。
我愛羅低著頭看著夜叉丸拿著針線縫補小熊的動作，感覺心裡自責和愧疚得很。
他耷拉著毛茸茸的紅腦袋，憋著嘴眼裡的淚打著轉。
夜叉丸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安慰著。
“我愛羅大人，不用擔心。一會小熊就會重新復活的。”
“這是阿沫送我的……”他責怪自己，就不該用不熟練的力量操控小熊。
但是他實在是太想阿沫了。
比沒有阿沫之前還要孤單難受……
可能這就是有了短暫的幸福對比過後，自己一個人時更加凸顯出那難以言喻的悲傷感。
我愛羅攥緊拳頭，忍住眼裡的淚。
“吶……夜叉丸……”
夜叉丸嗯了一聲，繼續縫補著。
“阿沫，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漓沒有告訴我修行需要用多久時間。”
夜叉丸認真盯著線腳的走向調整著布料讓其對齊，然後一針一線地仔細地縫合。
我愛羅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眼神又移到小熊上。
良久，他繼續說道。
“阿沫她……不會再也不回來了吧？”說完這一句話，他覺得胸口的位置一緊，一瞬間說不出的難受。
“怎麼會呢？阿沫只是去修行了。她會回來的。”夜叉丸抿著嘴，唇線拉長。
他其實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他能夠肯定的，如果白泉沫真的不回來羅砂大人那邊一定會有所動作。
所以他認為我愛羅擔憂暫的情況時應該不會存在。
“這樣啊……但是……”
但是也太久了。
走之前也沒有和自己告別。
是因為很著急嗎？
還是因為自己並沒有重要到需要特地打招呼？
這麼一想我愛羅就覺得胸口有一種窒息到難受的感覺。
但立刻，他自己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他想到了白泉沫那天跑到自己窗臺喊著自己，然後和自己共同玩耍，還在一起睡覺的景象……
心口又被暖乎乎的感覺填滿。
嗯，阿沫一定不是故意不跟我說的。
我會像紅鬼等待小女孩一樣耐心。
忍者就得忍耐！
我會繼續忍耐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