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憑什麼把他交給你?”
凌雲路向前一步,長槍策於身後,氣勢非凡道。
他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把他的仇敵交於某人,儘管現在自身的傷勢極為嚴重,但凌雲路可管不了這麼多!
沉重的身軀搖搖欲墜,忽然,他的背部被人輕戳了一下,回首望去,樊宜正抓著頭髮。
他湊到凌雲路耳旁,手指著那女子道,“她是何家的千金小姐,對洛家的人深惡痛絕,更何況她曾經當街被洛幻調戲輕薄過。”
他聲音如蚊聲,極小極小。
生怕讓女子聽到,以免受到不必要的麻煩事。
凌雲路這才有了一個大概瞭解,點了點頭。
漆黑的眸子端量著女子,不見美色,只見其人。
“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聽到這話中意思,女子自然眉開眼笑,若是凌雲路依舊堅持不讓她帶走洛幻,可能接下來就會和他們打一架。
她輕聲細語,言語卻帶著嚴寒,說道:“只能是死!”
凌雲路考慮許久,擺出一個手勢,讓女子帶走洛幻。
於是乎,女子收起兩個大錘,於手心處逐漸變小直至肉眼不可見。
“難道她有儲物法器?”
不止是凌雲路,樊宜與那位少年心中都有這個猜想。
世家的手筆還是十分龐大的。
當然,也就僅限於女子這種身份之人。
可憐最後洛幻,宛若死屍躺在地上,在兩人幾句話中就給他安排了結局。
女子單手託著洛幻在地上摩擦前行,走到門口處,她眼眸朝著凌雲路一行人看去,微微一笑。
“何家的何中夏,請多指教。”
凌雲路沒理她,樊宜也沒開口。
倒是樊宜身後的少年回以微笑道,“中畫谷,畫琳琅,請多指教!”
少年大方介紹自已,彷彿內心十分地有底氣。
凌雲路瞥了他一眼。
化山門邊上的另一個宗派,中畫谷?
他心裡暗自想道,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化山門之外的宗教弟子。
樊宜嘴角猛抽,眼睛斜視這個名叫畫琳琅的少年,摸索著粗繭的手掌。
然而這時,何中夏拋來一個魅眼。
畫琳琅痴迷地盯著她傻笑,久久回不過神來。
媚術!
凌雲路眼角一抬,仔細凝視她。
樊宜則猛拍少年的肩膀,頓時,他一個激靈,醒悟過來。
何中夏莞爾一笑,“武林險惡,少年郎可不要中招了哦!”
她一邊說,一邊手指在空中比劃。
沒有媚術,言語動作卻盡顯魅惑。
畫琳琅甩甩頭,不敢再去多想,但又感覺到什麼,向旁邊兩人看去。
凌雲路還是正定,心中不為所動。
樊宜穩如泰山,堅定在原地屹立,巍然不動。
武林豪傑多!
……
告別眾人,凌雲路獨自上樓,樓梯早就已經被戰場的餘波摧毀。
但對於二階武者來說,自然難不倒凌雲路。
他腳尖朝地上略微一點,身輕如燕,飛躍斷梁。
凌雲路悄聲開啟房門,沒有半點聲音。
此時,心吟趴在李白寧的旁邊小憩,凌雲路走近過去。
原本以為心吟還在小聲哭泣,想過去稍做安慰言語之類。
沒想到…
還在打著呼嚕!
他有些無奈,小孩子就是天真無邪。
樓下打得這麼激烈,竟然還睡得這麼香。
凌雲路隨手將心吟小心放在床上,給她們蓋好被子,在其旁邊蹲下。
他瞅著自已被那傀儡撕裂下的血肉。
是真的疼!
沒辦法,凌雲路搖頭苦笑,拿出僅有的星靈草,抓緊恢復玄氣。
卻沒有注意到心吟躺在床上,緊閉的眼眸暗紅暗紅,飄渺不定。
心中血色種子正在發芽。
……
與凌雲路不同的是,樊宜與那少年則是沒有立即遠去,而是換了個像樣點的酒樓,準備在酒樓裡住下。
“樊師兄,那個女子就是何家的小姐?”
少年一臉痴迷的模樣坐在板凳上,雙手託著下巴,腦海中不知在想著什麼畫面。
樊宜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包袱,“少谷主,你可省點心吧,何中夏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
少年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為什麼?”
“何中夏,你也能看出她實力不俗,因為乾安郡都傳聞她這些年來每日勤苦練功。”
“其耐力,心性,遠非你可比。”
樊宜嘗試打破他的念想。
“況且,聽說何家的何中秋最近在乾安郡露頭。”
他喃喃自語,“真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從焚煙域中走出來!”
少年彷彿沒有聽到,但還是略微搖頭。
終於知道差距了吧!
樊宜心裡暗自竊喜。
哪知,少年轉頭臉上就充斥著自信的信心,“我一定努力,讓我配的上她!”
樊宜老臉一黑,往嘴裡灌一口茶水。
合著你就沒聽到何中秋是吧,他能同意嗎?除非谷主親自上門提親還差不多。
眼看著無法繼續這個話題,樊宜臉色頓時嚴肅,不再像之前一般嘻嘻哈哈。
“可別忘了谷主交給我們的任務。”
少年也是臉色端正,彷彿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比較嚴肅的。
……
二樓。
凌雲路在心中調養自已的玄氣同時,其深處的某個晶石般點的東西在逐漸放大開來。
他眼睛細眯打量著這個玄晶,太小,還看不清顏色。
希望是赤色吧,凌雲路內心想道。
他並沒有現在就開始刻畫屬於自已的晶石,而是等到回化山門時找時間在進階。
畢竟,現在的形勢依舊嚴峻。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突然,周圍玄氣稍微波動一點,很小,但是凌雲路感覺到了。
難道又是洛家來人?是洛合界還是其他洛家人?
自從問過路人老漢之後,凌雲路對洛家大致有了瞭解。
洛華,洛家現任家主,七階傀儡師。
洛田正,洛華之弟,六階傀儡師。
再就是凌雲路所“熟知”的洛合界,他只知道是三階,但不知是不是傀儡師。
其他的人倒沒什麼可畏懼的。
凌雲路輕點腳尖從窗外望去,突然,他的眼睛驟縮,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怎麼會?”
順著凌雲路的視線,他看見一個穿著普通的老人,正賊眉鼠眼在滿目瘡痍的廢墟正中央尋找著什麼。
凌雲路懶得去想那麼多,漆黑的星眸死死盯著其袖口掛著的“天”字玉佩。
“我說怎麼心吟還會被洛幻傷到,原來玉佩早就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