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甲深知,駐紮在長江北岸的這二十五萬虎賁新軍,乃是他全部的家底和奪權的資本,容不得半分閃失。

在他離營期間,自然也不可能將虎賁新軍交到副將趙魁、唐子義二人中任意一個人的手上,以防止二人心生異心。

若是趁著自已離營期間,轉頭就帶著這二十五萬虎賁新軍投了洪熙皇帝,那武三甲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可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所以,武三甲才會分別找到兩位副將趙魁和唐子義,向二人面授機宜,並許以大新靈武皇帝一朝的兵部尚書一職。

反正,這都是空口無憑的說辭,日後兌不兌現還兩說呢!

中軍大帳內,看著副將唐子義領命而去的背影,武三甲不由得回想起自已以庶子身份,一步步嘔心瀝血先中大新武狀元,再到而今左右大新時局的威武大將軍;

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本將軍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對岸啊!”

亥時時分。

夜幕已經完全將長江兩岸籠罩,只有一輪被烏雲遮蔽的皓月時隱時現。

虎賁新軍水師大營,一萬餘水師精兵披甲帶刀,整裝待發。

大新王朝威武大將軍武三甲身披明光鎧,腰繫環首刀,昂首闊步的走到水師大營校場檢閱臺上。

恰逢此時,烏雲過境,月光乍現。

清冷的月光,打在武三甲的明光鎧上,反射出陣陣清冷,更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校場之上,一萬餘水師精兵列隊集結,等待著出征前大將軍武三甲的訓話。

咳咳!

校場檢閱臺上的武三甲清了清嗓子,一聲厲喝:“大新王朝虎賁水師的將士們——”

“末將在!”

校場上,萬餘水師精兵齊聲回應。

武三甲道:“從虎賁新軍到虎賁水師,從步騎精銳到水師勇士,本將軍深知這一路走來,諸位與本將軍一樣,皆在為大廈將傾的大新王朝拋頭顱、灑熱血;”

“而今,奸相秦如檜在金陵城內另立朝廷,擁立福王之子登基繼位,徹底顛覆了我大新王朝正統皇帝靈武帝的江山;”

“大新水師提督方天耀,挾持靈武皇帝以號令天下,其心可誅!”

“今夜——”

說到這兒,武三甲突然提高了音量,繼續道:“本將軍武三甲,大新二世建安帝親封的武狀元;大新三世靈武帝親封的威武大將軍,節制大新王朝天下兵馬的總兵官;”

“將親率在場的虎賁水師勇士,連夜乘船沿江而下,直取大新王朝佞臣、水師提督方天耀的大營江陰;”

“此去,乃奉旨迎駕,誅殺奸臣!”

鏘!

說到這兒,武三甲突然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寶刀,單臂高舉寶刀振臂高呼道:“本將軍的最後一道將令;”

“倘若虎賁水師的將士們,在此去江陰決戰水師逆賊方天耀的途中,見到本將軍倒在了賊軍的刀劍之下,切忌不可為本將軍而停下衝鋒的腳步;”

“本將軍要求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從逆賊方天耀的手上,迎回靈武皇帝和太后娘娘,在皇上的指揮下打過長江,誅殺國賊秦如檜,重振我大新正統王朝的輝煌!”

“虎賁水師威武!”

“將軍威武!”

“虎賁水師威武!”

“將軍威武!”

......

一番慷慨激昂的出征動員過後,大將軍武三甲第一個踏上了登船的步伐,站在自已寶船的船頭甲板上,注目著麾下萬餘虎賁水師精兵登上戰船。

待到全部水師官兵登船之後,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過境的厚重烏雲,再度將天上的皓月遮蔽,長江兩岸又陷入了死一般沉寂的夜幕中,唯有江風獵獵,呼呼作響。

子時剛到,漆黑的江面上突然有了動靜。

南岸駐防的大新兩江總督蘇晨,果然按照事前的約定,以換防的藉口,將停泊在石頭城碼頭上,警戒虎賁新軍渡江的兩江新軍調離;

為北岸的武三甲,率虎賁水師沿江南下提供便利和掩護。

此時,大新王朝兩江總督兼京師保衛戰總指揮蘇晨,穿著明光鎧還裹著披風,在幾個心腹將領的簇擁下,站在石頭城碼頭邊上,目光如炬的眺望著夜幕下的長江北岸。

“大人,已按照您的吩咐,調走了江防上的全部戰船,換防的戰船,將在一炷香後抵達預定位置!”

手下的將領,當即向兩江總督蘇晨,彙報最新的情況。

嗯!

蘇晨點了點頭,一揮手吩咐道:“給北岸的武三甲發訊號吧!”

“末將得令!”

很快,蘇晨麾下的親兵,便點燃了三支火把,站在石頭城碼頭上用力的揮動。

黑夜籠罩下的江面上,突然點亮的火把,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眼。

“報——”

“啟稟大將軍,南岸的守軍發訊號了,虎賁水師的戰船,可以過江了!”

戰船甲板上,早就翹首以盼的虎賁新軍水師副將何康,第一時間向大將軍武三甲作了軍情彙報。

武三甲不假思索的下令道:“傳令下去,虎賁水師戰船揚帆起航!”

“揚帆起航!”

一道道命令,在夜幕下的虎賁新軍水師戰船艦隊中傳遞。

其實,戰船的船帆早都揚起,只需要甲板上計程車兵撈起船錨,戰船便能在風力的驅動下起航。

一艘艘虎賁水師的戰船,依次從長江北岸的碼頭外起航。

在夜幕下乘風破浪,戰船船頭劈開江面,發出陣陣嗶嗶的破水聲。

站在船頭甲板上的武三甲,情不自禁的握緊了系在腰間的環首刀刀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南岸的石頭城碼頭方向。

與此同時。

石頭城碼頭上的兩江總督蘇晨,也將自已的目光投向正在沿江南下的虎賁水師船隊。

儘管夜幕籠罩,但在武三甲所乘坐的寶船,駛過石頭城碼頭外的江面水域之時,站在甲板上的武三甲和站在碼頭上的蘇晨,都不約而同的咧嘴笑了起來。

彷彿,二人的目光已經穿過黑夜交匯了一般。

順流而下,又有江風助力的大新水師船隊行進速度極快。

在東方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沿江南下的虎賁水師船隊,已經出現在江陰附近的水域。

再往前,就是大新水師的大本營,水師提督方天耀的老巢。

虎賁水師船隊全速前進,甲板上和乘員艙內的虎賁水師官兵,一個個精神奕奕,緊握手中刀劍。

反觀前方大新水師大營外值守計程車兵,熬了一夜的將士哈欠連連,睡意來襲。

瞭望臺上的一個士兵,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呢。

突然,他腦袋重重的往下一搭,險些摔倒。

就這一下,也讓他從昏昏欲睡中醒來,下意識的搭眼往江面水域上一看,差點沒把這名大新王朝的水師官兵嚇尿。

只見江面水域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船隻!

“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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