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可商量的,既然打不過,就只能滿足唐人的要求。

已知情況是唐人要賠償十五萬畝土地,並且三家的莊園都已經被搶去,不知道能不能頂一部分賬。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因為被搶的莊園不知道能不能抵債,最好每家再出五萬畝,先把人贖出來再說其他吧。

車家和真家認為,樸英規位高權重,說話有分量,自然是他作為三家的代表與唐人談判。

樸英規卻不願意獨自前往,要求兩人也必須同去。

兩人不願意去,最後只能一人獻上一個美姬,算作辛苦費。

這幾天,搶來的莊園已經開始施工,根據李繼岌的命令,一個建成倉庫,一個是民用工坊,一個是涉密工坊。

這個當然是由剛被免除師長職務的王思同去負責。

王思同的衙門氣太重,不適合在軍隊中任職,負責地方事務倒是勉強可以。

劉宗權建議道:“公子,我們計程車兵還要訓練,不能把他們當作民夫來用。

不如僱傭當地百姓,他們能掙到錢,必然會對我們心生好感,有利於我們在當地落地生根!”

李繼岌頓時感慨:到目前為止,劉宗權提出的所有意見,都跟自已的想法一模一樣!

自已根本不用多說,更不用解釋,他就能夠完全貫徹下去。

這樣的人,當一個團長太可惜了!

李繼岌對劉宗權的建議非常滿意,表示:好好幹,我很看好你!

弓成芳每天都要來,因為李繼岌給他的貨物,每天都能賣完,弓成芳不得不天天來交割生意。

李繼岌就是要吊著他,讓他主動提出條件,使得自已的收益最大化。

弓成芳也是個大地主,只是他不肯用土地來交換而已。

這種心理,這種心結,跟大唐的地主一樣,他們把土地視為生命,有時候卻並不在意土地的收益。

李繼岌在意的也不是土地,而是土地上的百姓。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百姓,只要團結了百姓,那就什麼都有了。

一個領導者,面對百姓的態度和麵對金錢的態度其實是可以比較的。

比如有一句話,‘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每個人的理解方式是不同的。

有的人做生意,自私自利,損人利已,也能稱之為‘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但是,有的人卻是為了合作伙伴的利益,犧牲自已的一部分利益,反而獲得了長遠的利潤,這才是真正的‘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對待百姓,也是這樣的情況。

對統治範圍內的百姓進行無休止的壓榨和索取,只能快速地失去百姓的支援;

而善待百姓,給他們生活的希望,實實在在地讓他們的生活得到改善,就能得到百姓的擁護,反而可以長久統治。

這其實是眼光和見識的問題。

往大說,是治國的理念。

卑鄙一點說,就是:薅羊毛不能太狠!

至少要給羊們長羊毛的時間!

就這個問題而言,此時的天下,沒有人能超過李繼岌。

所以,他對土地和百姓的執念,就可以理解了!

為了體現自已的身份,樸英規帶了幾十個隨從,到達小島,要求面見唐人的首領。

值衛計程車兵問清了來人的身份和目的,進去稟報。

樸英規認為,來自禮儀之邦的唐人,一定會給足自已面子,出來迎接自已。

沒想到,還是剛才那個士兵,把他們帶了進去。

樸英規很失落,但是,也沒辦法。

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沒人迎接他了。

因為,在隨後的整個談判過程中,他都沒有座位,全程站立。

樸英規拱手道:“不知貴人如何稱呼?”

李繼岌說道:“本公子姓李,是個商人。”

樸英規:“貴人說要我們賠償鏡子的損失,十萬兩銀子。

可是老夫還沒見過什麼鏡子,能值十萬兩銀子。

不知可否見識見識?”

李繼岌吩咐道:“抬一面大鏡子上來!”

很快,一面一人高的鏡子抬上來,放在大堂上。

樸英規走到鏡子跟前,忽然被嚇了一跳!

鏡子中有一個相當猥瑣的中年老男人,黑眼圈,稀疏的幾縷黃鬍子,皺紋在臉上橫七豎八地交錯著,大肚子,羅圈腿。

這還是被別人誇讚的驚世美男嗎?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相信那些讚美自已的人,還是這面鏡子。

李繼岌笑道:“怎樣,這鏡子,是否價值十萬銀子?”

樸英規沒有答話,他換了個角度看鏡子,發現鏡子中的其他影像跟他自已看見的一模一樣。

樸英規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已就是鏡子中那個慫樣!

但是,接受這個現實是殘酷的,是不人道的,也是令人絕望的!

很久,樸英規說道:“大唐的貴人,老夫承認,這面鏡子可值十萬兩銀子!”

李繼岌笑道:“你是一個很誠實的人!”

樸英規很大氣地說道:“李公子,賠償事情不用談了,我們全部認可,馬上就會把地契送來。

只是,有一個問題!”

李繼岌微笑,說道:“請講,不要客氣!”

樸英規:“前幾日,公子已經派人接管了我樸家和真蠢家合計三萬畝的莊園,想必應該能夠折算到十五萬畝的賠償之中吧!”

李繼岌很想看看劉宗權的表現,於是就端起茶杯,品嚐他剛製作成功的綠茶。

看到這樣的場景,劉宗權當即就跳出來,開始指手畫腳!

堂上的軍長、師長們都暗自腹誹:無知的小人啊!

都不知道公子是什麼意思,就敢跳出來信口雌黃!

你知道公子怎麼想的嗎!

劉宗權很囂張:“樸大人,請你注意你的言行!

我們接管的土地,只能作為雙方戰鬥的戰利品,卻不能作為你方毀壞寶物的賠償!”

樸英規看看李繼岌,又看看劉宗權,表示不明白誰說了算。

李繼岌點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意思!”

樸英規:“老夫想問,你們炸塌我侄兒的院牆,用的是什麼東西?”

李繼岌:“這個跟我們之間的談判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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