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公孫娘子前來拜見。”

醫士為殷離舟換過肩部傷藥,便提了醫箱出去。

朦朧細雨中,只見女郎身披墨色裘衣亭亭而立,十五六的年紀,烏髮挽作垂髻,眉眼清冷,容色姝麗,面頰帶傷卻未損容顏分毫,行止得體而不卑弱。

公孫瑤隨餘嘉步內,因叛軍焚燬城中房屋,眾人暫居縣衙,縣衙雖有修繕,略顯逼仄。

房中佈局清簡,燃燭火兩盞,晦暗天光斜入,殷離舟跪坐於書案後,抬眸望向來人,多有審視壓迫之意。

餘嘉退出。

“多謝表兄救我姊弟於危難。”

二人從未相識,更無血脈聯絡,公孫瑤以‘表兄’相稱,不免有些厚顏無恥。

沒辦法,姻親十八拐,形勢比人強,她只能先抱緊眼前這棵大樹,表明自己和他同一陣營。

胤國若想名正言順進入姜國,前期必會扶持公孫氏遺孤。

“瑤娘子。”

不以公孫之稱,便是接下了這聲‘表兄’。

公孫瑤低頭掐了一把手心,淚眼瑩瑩抬起頭,哽咽開口:“姜國大亂,公孫劭背棄先祖遺訓,為一己之私引夷人入關,我父王慘死夷人彎刀之下,族中兄弟姊妹無一生還!劭此獠欲斷我族血脈,怎堪為我公孫氏族人!

然姑母平陽長公主識破公孫劭奸計,向胤國求援,幸得胤王與太子表兄大善,不忍我等死於奸人之手,派表兄出兵援救,表兄作戰齊楚,仍肯分兵前來,此等大恩大德,公孫瑤定結草銜環,生死以報,不負表兄恩義!”

提煉四點,先表態度再示弱。

一,我與公孫劭血海深仇。

二,族中只剩我姐弟二人可用。

三,我與太子確乃親族。

四,我知胤國戰局,願意加入。

殷離舟眸色微凝,不語,指尖輕叩璧案。

隻字不言符印何在,女郎之身,確有膽識。

她一公主,不習政務,久居平陽,才智平平,昨夜如何篤定胤軍會出手。

公孫瑤斂袖而泣,端作無辜之態,哭得梨花帶雨,確有幾分命苦白月光之相。

“表兄,我實不知長公主符印何在,昨夜只為活命誆騙叛軍爾,表兄若存疑,儘可命婢女搜我之身。”

羅北臧已逃出平陽,必會將城中之事告與主將,如今天下皆知,胤軍救王室遺孤於危難,符印是否在手,並不重要,反會令公孫劭怯之。

殷離舟到底沒她這麼厚臉皮,叫不出‘表妹’二字,冷淡抬眸,道:“瑤娘子請坐。”

公孫瑤輕拭眼尾餘淚,依言跪坐,面容柔和,言辭切切道:“多謝表兄,只因平陽地處交界,往來行人複雜,姑母曾留糧於城南,以作備用,表兄遠赴而來,兵困馬乏,餘糧雖少,卻可食一二。”

“瑤娘子大義。”

殷離舟也不曾客氣,眼前這位公主確實不該輕視之。

她所料不錯,殷離舟所帶兵馬奇襲,攜大批糧草不利行軍。

此時平陽城破,百姓貴族皆被劫掠一空,加之秋雨阻進,城中若有餘糧,可暫安平陽局勢,以待燕京下派長官。

姑母平陽長公主目光長遠,走一步,看十步,自從得知姜王不安於胤國之下,長公主便命心腹存糧各處。

公孫瑤記憶堆裡翻找,只要她去過城南的藏糧點,便可以此追蹤下一處藏糧點。

但公孫瑤也不會全告訴他。

公主府七百部曲,千餘侍從,可知她這位長公主姑母十分有實力手腕。

平陽被攻半月不下,可恨豬隊友太坑,等不到援軍城就破了。

公孫瑤姐弟在戰火中與部曲失散,如今被迫入胤軍,手裡沒點資本,如何敢與之談判,現下無非是利用時間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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