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確實可行。”

片刻後,脫歡緩慢的聲音打破了王帳的沉默,同時也讓齊木德心中一鬆。

顯然是脫歡認同了他的方法。

“不過。”

脫歡話鋒一轉道:

“此事幹系重大,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如果那楚王存心設計利用你,成他的事情,最後再捅你一刀子,這對於我大草原來說,損失就太大了。”

“所以,你需要做好萬全之備,留好後手!”

齊木德立刻說道:

“孩兒知道了。”

“嗯。”

脫歡擺擺手,說道:

“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攔下也吉。”

“是。”

齊木德轉身離開王帳,迅速集結了一批人馬,朝著瓦剌邊境趕去。

......

瓦剌邊境。

“甄會長,咱們的貨物全部丟失,我姑且算了下,應該是一萬三千匹絲綢,九十五件瓷器,各類茶葉攏共二百多斤,另外金銀損失三萬兩左右。”

一處背風坡,零零散散的幾十個人躺在地上,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不少傷口,其中嚴重的甚至一條胳膊都丟了。

旁邊馬匹癱軟在地,馬鼻子呼哧呼哧的噴出白氣,顯然是經過長途的奔襲,實在是無力奔跑了。

這時,陸永拖著狼狽的模樣向甄素婉彙報著商隊的情況。

而唯有甄素婉這位商隊的會長,樣子尚且正常些,並且面色比任何人都要平靜。

當然,誰也不知道她這平靜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多少的壓力和惶恐!

甄素婉睜開眼睛,美眸中閃過深深的疲憊以及三分慌亂,不過很快被鎮定之色取代,說道:

“貨物都是些死物,丟了便丟了,只要人安全便行。”

說到這裡,她問道:

“陸大人,現在咱們還有多少人馬?”

陸永露出苦澀,說道:

“原本商隊是三百九十二人,遭到草原騎兵襲擊後,便僅僅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若不是陛下在商隊中安排了錦衣衛高手,怕是那草原騎兵襲來後,咱們便要全軍覆沒了。”

“後來經過幾天的追殺,陛下安排的錦衣衛為了護送我等死傷慘重,如今只剩下三十二人。”

陸永僅僅提及了錦衣衛,並沒有說商隊中的普通人,因為普通人根本無法從草原鐵騎的追殺中活下來。

他和甄素婉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靠的還是錦衣衛的兄弟拼死保護,這才讓他們一路逃入瓦剌境內。

甄素婉聽到這話,面色蒼白起來,身子更是微微顫抖。

這不僅僅是心理上的巨大壓力所造成的,更重要的是身體上帶給她的壓力。

那始終伴隨著的乾嘔感,以及她越來越清楚的感覺到體內孕育的新生命,這都讓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個孩子,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

甄素婉身為大夏商會的會長,肩負著兩國之間經濟戰的勝敗,使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經濟戰上面。

對於這個新生命,她是慌亂的,是憂慮的。

以及一絲絲的喜悅。

但是更多的,絕對是擔憂和慌亂!

這是陛下的孩子,是大夏王朝的皇子!原本應該是無數太監宮女悉心照顧,安安生生的等待降生即可,卻不成想,竟是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甄素婉還不敢把孩子的事情說出去。

一是無人可說,二是她不相信身邊的人。

這段時間無論他們如何逃亡,卻始終擺脫不了草原騎兵的追殺,這就說明在商隊之間,極有可能存在臥底,將他們的行蹤洩露了出去。

如果她懷有大夏龍子的訊息傳出去,誰也不知道會引起多麼強烈的反響和嚴重的後果。

至少,漠北諸族絕對不會放過她!

這些心裡話,甄素婉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對陸永說道:

“陸大人,我們被襲擊的訊息傳回去了嗎?”

“派了五波人,以不同的方向去傳遞訊息,想必就算也吉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把五波人全都攔下,陛下此時應該已經得到了訊息。”

陸永深深嘆口氣,並未對此抱有太大的希望,說道:

“只是,如今我們深入草原之中,而陛下卻又在千里之外,縱使有心幫助我們,怕是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這一次是否能渡過危機,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靠自己,這話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是比那登天還要難!

甄素婉看了眼身邊渾身幾乎都帶著傷的錦衣衛以及那不堪重負的馬匹,僅僅憑藉他們這些人,如何能在數千名的草原騎兵的追殺下逃脫?

說實話,甄素婉看不到希望。

這時,強烈的嘔吐感襲來,甄素婉強忍著,但是她的面色更加蒼白,身子更是顫抖的厲害,很難不讓人看出異樣。

陸永是個眼細的人,立刻說道:

“甄會長,您哪裡不舒服?”

甄素婉搖搖頭,美眸緊閉著,頗顯虛弱道:

“無礙,只是這馬騎的太久了,有些勞累。”

陸永並未多想,點點頭:

“現在暫時擺脫了也吉的追殺,您可以休息一會。”

“好。”

陸永走遠後,甄素婉看到四周無人,再也忍不住把身子偏到一旁乾嘔起來,乾嘔的厲害,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足足乾嘔了一杯茶的工夫,這種感覺才算是稍稍緩和,甄素婉用手帕擦了擦臉頰,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裝作無事的站起身來寬慰傷員。

不過,甄素婉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一名躺在地上的傷員,一雙冰冷的眸子方才始終盯著她!

目光閃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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