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夢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就聽到化妝間的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叩聲。
喬治笙站在門口,面色冷峻,眸光漆黑如墨,對著我示意:“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參加訂婚宴了。”
比我更著急回答的,是幫我做造型的造型師。
“造型馬上就好,喬先生請再稍等一下!”
造型師快速在我盤好的烏髮上插上最後一根簪子。
然後,如同奉上一份禮物般,諂媚地將我送到喬治笙的跟前。
“治笙,我們好久沒見了……”盧夢戀戀不捨地看著喬治笙。
她不顧身上還沒做好的造型,急著就要衝上來跟喬治笙敘舊,卻被喬治笙的手下先一步攔住了去路。
連線近喬治笙的機會都不曾有。
盧夢聲嘶力竭地想要反抗,最後卻落得一個被喬治笙的手下硬生生拖下去的結局。
而作為這件事的主人公,喬治笙對於盧夢方才的舉動視若罔聞。
他的面色淡漠如斯,眼底的情緒盡顯冷漠。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被他眼底的那層冷意所觸動。
我早知道。
像喬治笙這樣的男人,看似多情卻無情,看似溫和,卻最是薄涼。
他往日裡跟盧夢交好,大抵是為了開闢京城這片地界上的生意。
如今選擇毫不猶豫地將人捨棄,同樣是因為他已經在京城徹底站穩腳跟,不再需要盧夢。
他這樣的男人,夠狠,也夠無情。
是所有男人的型別裡最難駕馭的那種。
換做一般的女人,根本玩不過他。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卻還是忍不住想去賭一次,試一試。
誰說女人對男人就沒有徵服欲?
越是難度越高的男人,挑戰起來才越有成就感。
若是把霍景深比作一座高山,喬治笙就像是一片深海。
平靜的海面下,藏匿著數不盡的暗潮迭湧。
迷人、神秘而帶著極致危險性的致命感。
不少人躊躇滿志,一心想征服大海,最後卻折戟沉沙、葬身魚腹。
波濤滾滾的海面上,只有最勇敢的水手,才能成功活到最後。
盧夢顯然已經敗了。
但我還沒有。
此時此刻,我頂著一身精緻而動人的裝扮出現在他面前,紅唇嬌豔。
喬治笙幽深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面上透著幾分滿意之色。
而後,但見他打量著我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長地說:“走,跟爺砸場子去!”
……
毫不誇張地說,我今日的這一身妝造,真真就是奔著砸場子而去的。
我身上穿著一套牡丹色錦緞盤扣旗袍,凹凸有致,高高豎起的衣領襯得天鵝頸纖細白皙。
領口、袖口與裙襬處繡著精緻的紋樣,盤旋扭結而成的花扣兩兩相合。
偏偏這又不是一件常規的傳統旗袍,而是特意在胸前裁去了一塊布料。
酥胸半露不露,魅惑之餘令人心馳神往。
兩擺高高叉開的裙邊下,白皙修長的雙腿在行走間若隱若現,烏髮上彆著的簪子叮鈴作響,更添有萬種風情。
要知道,像霍景深這樣的政商之家,訂婚時定然辦的是傳統的中式禮儀。
作為女方的江清清,極有可能穿的就是一身紅色旗袍。
江清清率先朝我下戰書。
卻壓根不曾想過,若是我跟她穿了同一身衣服,她又當如何?
喬治笙這一趟說是要帶去參加訂婚宴,明顯是不安好心。
事實也正是如此。
霍景深和江清清的訂婚宴在一家低調而不失奢華的老牌酒店內舉辦。
照的就是中式典禮的風格。
而江清清穿的,正是一身大紅色的旗袍。
還沒等到宴會廳,我就率先聽到了江清清和一幫小姐妹的閒聊聲。
一個小姐妹隨口說著:“清清,你說宋晚今天敢不敢過來?”
另一個小姐妹出聲附和:“她上次在夜總會時,不是挺囂張的嘛。這回要是真敢到我們的地盤來,看她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江清清“哎呀”一聲,語調有些不太情願。
“你們少拿這種下等人來跟我相比。一個小姐而已,也配拿來跟我相提並論?”
她的話裡帶著明顯的傲氣,“上次只不過是她氣勢弄得挺大,我一時間被她唬住了把臉。但凡要是我哥那晚來得再早些,看我不好好給宋晚一個下馬威!”
一聽這話,身旁的幾個小姐妹立刻點頭:“就是,肯定是我們清清最好了。要不然,霍少也不會看上你,跟你訂婚呀。”
“宋晚那個小賤人要是真來了,看到你和霍少一塊舉辦訂婚典禮,估計怕是要嫉妒得哭死吧!哈哈哈……”
……
一群人在背地裡說得不亦樂乎。
絲毫不曾注意,此刻她們話裡的主人公,已經站在她們不遠處,無比認真地聽了好一會兒她們的閒聊。
等江清清和她的一群小姐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抬眸看過來,一眼就能看到我挽著喬治笙的手,笑臉盈盈地站在她們面前,跟她們熱情地打著招呼的一幕。
我甚至還故意嘴了她們一句:“背後說人,可不是有禮貌的什麼好習慣哦!”
江清清和一群小姐妹瞬間停下嘰嘰喳喳的嬉鬧聲,面色蒼白如紙地看著我和喬治笙。
喬治笙甚至還衝著我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還挺有一套?”
我粲然一笑,不忘趁機討好他一番:“我跟在您身邊,總得跟著您長點本事不是?”
江清清看著我和喬治笙的親暱模樣,面色透出明顯的疑惑不解。
畢竟在她眼中,像霍景深那樣的男人就算是頂了天了。
她根本不認為,我會在霍景深之後,再找到一個能跟他並駕齊驅的男人。
事實證明。
我不但找到了,還帶著人出席了她和霍景深的訂婚宴,順利接下了她遞來的戰書。
然而,更令她崩潰的事還在後面。
她身旁一個小姐妹突然指著我,開口說道:“清清,你看這個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怎麼跟你的一樣?”
沒錯,今日江清清穿的同樣是一身紅色旗袍。
紅色雖然會顯得人面板白,但並非所有的人都能撐得起這種顏色。
更何況,還是旗袍這種對長相身材的要求都極高的式樣。
江清清頂多算是小家碧玉的長相,靠著重金聘請的化妝師,撐住這身衣服時本身已算是勉強。
若是單獨看她一個人,大抵還沒法看出什麼。
但人跟人之間,最怕的就是比較。
我的長相和身材都遠遠優於她,尤其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對比的效果更是慘烈。
江清清這會兒恨不得立刻將這身衣服換掉,氣得面色扭曲。
她一臉憤恨地看向我:“宋晚,你存心來砸場子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