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獄之中,談安坐在草蓆之上,眼眸深邃。

關進來之後,因著他的身份,李元璟倒是沒有施以重刑,只是將他關禁在了這裡。

對於兵部尚書的突然發難,談安其實一直到現在都有些想不明白。

兵部尚書夏翰採跟他一樣,一早就已經投入了李承載的麾下了。

所以按理來說他們應當是屬於自己人才對。

他這樣一鬧,事情肯定不會小。

到時候即便是自己被放出去了也難免遭天子忌憚,日後只怕就難有作為了。

想到這些,談安心裡不免煩悶。

不過好在如今談書慧獨得聖寵,想來陛下看在書慧的份上,也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正這麼想著,門口的獄卒就走了過來,將飯菜隨意地放在了門口,然後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出聲道,“談相,吃飯了。”

談安緩緩抬眼,認真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眼底的情緒翻騰了一下,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想去跟一個獄卒計較失了身份,待他有一日出去之後,這人他定要親手除之。

這麼想著,談安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著好似絲毫沒有被眼前一切打擾的樣子。

一直等到獄卒冷笑著走遠了之後,他這才緩緩上前拿過了食物。

吃了一半就從食物之中吃出來了一張紙條。

談安趕忙將紙展開。

“靜待十日,定不負多年追隨”。

紙上的話簡單明瞭,卻是讓談安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穩了下來。

如今身陷囹圄又如何,待十日之後,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丞相。

等李承載繼位之後,他更是開國功臣,自是風光無限,前途光明。

所以這區區的十日之苦又有何受不得的。

這麼想著,談安就將那張紙放回到了包子裡,隨著包子一起吃進了肚子裡。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承載利用的正是他的這份小心。

知道這樣的密信他唯有吃進肚子裡才會覺得安全,所以才會讓郗堯用了達駑特製的藥汁。

自談安吃進肚裡開始,十日,他的器官會一點一點衰竭,而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察覺。

一直等到十日之後安靜死去。

就這一點,李承載覺得還是對談安的恩惠。

畢竟這樣不受任何痛苦的死亡,尚且是許多人求而不得。

對於李承載的這一番說辭,郗堯沒有做任何的評價。

但是看著送飯菜的獄卒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卻還是覺得有些可悲。

這世上能有多少是真心相交呢,不外乎都是利益罷了。

不過死的是他們大彥的丞相,他也沒什麼好傷感的。

這麼想著,郗堯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結果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一個人影快步地追了過來。

郗堯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跟蹤我?”

“我沒跟蹤你,我是在這裡等你。”

葉蓁的聲音傳來,郗堯頓時鬆開了手,一把掀開了她帷帽的簾子。

當看清楚她的那一刻,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眼底的情緒柔和了不少,“想我了?”

“回宮第一日就在這裡守著我?”

葉蓁此刻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所以在聽著他說出這番話之後,直接就對著他跪了下來,“我是有事相求。”

“你這是做什麼?”看著她此刻的樣子,郗堯伸手一把將人扶了起來,“有事你就說,別動不動就跪,我不是你們大彥的皇帝,這麼喜歡別人跪拜他。”

葉蓁這才站穩了身子,輕聲開口道,“您可的內力,當真可以幫人逼出體內的水針嗎?”

郗堯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卻又釋然了,笑著道,“還是為了你那個婢女?”

看著葉蓁點頭,他倒是跟著輕嘆了一口氣,“倒是難得,你們不是一向不把婢女的性命當回事嗎,怎麼到了你這裡,就這麼在意了?”

“她對我來說不是婢女,是家人,是我可以豁出去護著的家人。”葉蓁說的懇切,沒有半點許家的樣子。

郗堯心底的一根弦就好似被他撩動了一下,心口酸痠麻麻的。

看著她這麼情真意切的樣子,郗堯眼底跟著湧起了一絲情緒,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臉。

“郡主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初見時,她一支鼓上舞,楊柳細腰,嫋嫋娜娜,惹得人亂了呼吸。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體內那種野性的叫囂,讓他想要將這個身姿曼妙的女人佔為己有。

可是如今看著她為了一個婢女哽咽著哀求自己幫忙的樣子,郗堯又覺得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這個女人,可是心底那股想要佔她為己有的慾望卻越發強烈了幾分。

“若是我救了你的婢女,你會願意乖乖跟我回達駑嗎?”

郗堯到底還是沒忍住,俯身盯著葉蓁,一字一句地出聲問道。

葉蓁聽著他此刻出口的這番話,眼睫微顫,隨即語調軟軟地出聲道,“若是您以此事作為交換條件的話,那為了小鳶,我可以答應您。”

“可是這樣的我,難以交付真心,我只能說我願意跟您回去,但是我的心還是會留在大彥。”

“我希望有一日我跟您回去的時候是心甘情願的,是……”

葉蓁輕嘆了一口氣,沒能說下去,只是輕聲道,“一切都由您定奪。”

郗堯看著眼前這個狡猾女人,卻拿她毫無辦法。

明明就是在拒絕自己,卻偏偏說的那麼無辜,那麼可憐。

可是他卻還偏偏吃她這一套。

放在以前,他確實只想要她這個人,只要她肯乖乖跟自己回去,她這顆心是不是在大彥他毫不在意。

可是偏偏現在他在意了。

他想要她那顆心了,所以便著了她的道。

所以在稍稍猶豫之後,郗堯還是看向了葉蓁出聲道,“走吧,去救你那個婢女。”

葉蓁頓時連連道謝,可是卻依舊還是沒忘了小聲問道,“這對你會有什麼損傷嗎?”

郗堯覺得她真的是太會抓別人的心思了。

若是她理所當然,自己可能還會狠得下心來一些。

可是此刻她卻偏偏這麼認真地關心問著這樣的話,郗堯覺得一顆心瞬間就像是被人攥緊了一般。

稍稍緩了一下,他才開口道,“不會,最多就是有點累,你等下給我消消乏就好。”

葉蓁微微瞪大了眼睛,低聲道,“怎樣消乏?”

郗堯頓時站定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她,“郡主當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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